三月的洛阳城里,风细柳斜斜,黄莺的歌声,婉转明媚,一点一滴的随风飘散去,散尽洛阳。
武则天端坐在龙椅上,纯金的皇冠光彩焕然,明黄色的龙袍耀眼夺目。她一手握着笔,一手按住奏折,专注而耐心的批阅。大殿上,一片死寂,静的能够听到她手上握着的朱笔划过奏折的声音。
"皇上,张易之张大人到了。"
"快带他进来。"
武则天写完奏折上的最后一个字,把手中的朱笔靠在砚台上,缓缓起身。
沉甸甸的皇冠压抑着空气,金闪闪的龙袍渗透着沉郁。
"微臣参见武皇,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身着朝服的男子,单膝跪地,朝服的袖子长长的挂在地上。
"易之,你快起来。"媚娘的声音娇憨婉转,可是细细听去,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残忍。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谢皇上,男子起身。美玉一般的面孔,白皙通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温润如水。好一个翩翩佳公子,美到了极至。
"易之,今天传你,是有事要你去办。你,肯去做吗?"娇媚的声音里夹杂着嘲弄。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去不去的。"男子一把抓住媚娘,轻轻把她勾到怀里。低头,想要吻下去。
"等等,还有我托你办的事情。"媚娘轻轻推开他,眷恋的眼神出卖了她。
"如此这般。"她的唇贴着他的耳朵,细细吩咐。
"不过,你只可派人去做,不能自行动手。做得干净利落些。"她又担心的加了一句。她是信得过易之的,只是,这事情太棘手,万一输了,她几十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是小,她终将万劫不复是大,她是把命交给他了。
"臣,领旨。"他放开她的手,戏虐的笑笑。他给她一个背影。好似,她托他的事只是去外面摘一朵鲜花一样简单。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情,那时自己还只是个小小的昭仪,为了除掉王皇后,她亲手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而今,历史终于又一次重演,她要痛下杀手的,竟又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初春的夜色里,千里繁华的都城歌舞升平,然而舞尽歌罢之后的洛阳,却又如同洗尽铅华的少女,黑暗单调地恍若盘古时代的混沌初开。
火光明亮,从宫墙这头铺展开来,如同藤蔓一样向远方延伸。
是兵。武则天的骑兵出发了。
他们手持火把,无数的光点汇聚成一道道火线,映照的满身铠甲辉煌。马蹄声起,踢踢踏踏,扬起的烟尘,仿佛要湮没整个洛阳。
太子府
"都二更天了,主子您该歇着了。"身穿青衣的小厮忍不住轻声相劝,主子又忙碌到深夜,这样下去,他的身子可怎么得了。
"嗯,都二更了。"伏案写作的少年搁下手里的笔,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旁不住的轻轻揉搓。他很疲倦,只是因为过分的专注让他暂时忘记了顾及身体,直到有人提醒,他才觉得,他真的累了。
他走到窗前,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清俊的面庞上,略微的倦怠掩饰不住他满身的华贵气息。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一种王者的骄傲,身上的绛紫色长袍只是恰如其分的点缀罢了。
初春的夜色里,俊朗华贵的少年看着满地洁白的月光浮想联翩。她会不会像他一样看着这一片月光,然后暗暗思念一墙之隔的他?少年的心上泛滥着一股子柔情。
窗外,月明星稀,明河在天。树叶轻颤,发出一阵萧杀的沙沙声,把三月的夜色渲染的如同夏夜。
"起风了。"少年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轻声叹息。
风起,云涌。
"太子爷,许多士兵...他们...他们包围了太子府。"一个小厮破门而入,踉跄地跪倒在地上,顾不得礼仪地大喊。
"哦?走,我们出去看看。"少年沉吟片刻,俊逸的脸庞划过一丝探究,随即回复了平静的神色。这些士兵,所为何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