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记着凌誉所说的话,面对着办案的警察,温宛按照自己的心意,轻描淡写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将沈母“故意”行为说成了只是“一场误会”。
凌誉一直陪在她身边,听着她说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表情淡淡的,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事先有约定,她也不怕他生气。
她看得出警察作笔也只是走走过场,应该是像凌所说的那样,只要这个过场走完,沈母也就无罪释放了,再不然,不是还有沈家的背景在那里吗?只要他们稍微使使劲,什么事办不成?
昨晚,她也跟凌誉分析过了,其实,沈母会这样做,一定是因为沈欣的唆使,罪恶的根源是沈欣,而不是沈母,她只是被当作棋子使的人。
凌誉当时戏笑说她知道那人是自己母亲后,就是作了恶,罪也不及她,千方百计要转嫁到别人身上,如果那么珍惜亲情,干脆认了算了。
而她不承认有偏心,也不肯认了,心里那个坎终究是无法跨过去。
自从上次凌誉做了她与沈母的亲子鉴定后,她担心做了乌龙事,背着凌誉,分别做了她与沈母及沈权的鉴定,结果表明真的是一家人,有些神伤。
正当她偷偷哭泣的时候,被凌誉逮个正着,看到她手中那两份鉴定,他冲动是说第二天就去认亲,而她确说,这辈子都不打算认亲,也不想与沈家有牵连,只想保持现状,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下去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企盼的,否则,怎么会经常梦见沈家人呢?
就算是为了心里这点秘密,她也不想沈母坐牢。
做了笔录,凌誉牵着她的手走出来,看到沈母竟然站在警局大门口,身边站着沈父与沈权,叶晴坐在车子副驾室上,降下了车窗,正朝她轻轻摆摆手。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沈家一家人等在那里,会不会产生冲突呢?
想起昨天同学群里传说的八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沈家人是不是因为沈欣前来找他们算账的,很难说。
“凌誉,沈欣她……”她荡了荡凌誉的手。
凌誉心领神会,淡笑着说:“她罪有应得,弄死了四个即将生产的孩子,还差点让两个孕妇丢了性命,那个孩子的父亲一急,打了她一顿,然后她就精神分裂了,送去精神病院的!”
“是真的?怎么会那么巧?”温宛难以相信。
“嘿嘿,世界上巧的事多了去,不差这一件!”凌誉的笑容有些诡秘,那两道好看的浓眉挑起那么高,一看就知道他在开玩笑,见她脸色有些不好,赶快正色地说,“总之,她不会再危及你与安安了,你就相信上真的罢!”
好吧,她也没想斩草除根,只是好奇而已,既然他这么说,她安心就是了,至于沈欣这人,做了那么多事,要她不恨很难,怜悯她不可能,只要不影响她的家人,管她怎么样都行。
不过,沈家人向来护短,她还是担心他们报复。
凌誉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牵住她的修长手指动了动,示意她放心,一切有他呢!
她点点头,径直朝外面走去。
沈父母及沈权见他们走出来,三人都向他们看来,沈权与沈父倒没什么,脸上表情无喜无悲,而沈母原来脸色就不好,一见到温宛就开始激动了,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温宛心寒,如果不是有凌誉在身边,她很担心自己会被这个亲生母亲吃掉。
她不想去面对他们,想拐个弯走警局侧门,可是,凌誉不让,一方面他的车子停在正门口,另一方面,同在A市这一片天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躲避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温宛认同凌誉说的,硬着头皮迎上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曾经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呢!”沈母的目光是看着凌誉,而不是她。
温宛想起两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想起凌誉昨晚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述酒店下药的事,她对沈欣也不再有一丝同情,那是她自己作好不好?
可是,现在沈母怎么能来责问凌誉?他有什么错?
想到这里,她心里气愤,对于心爱的人维护让她心里对沈母的那点敬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踏出一步,瞪大眼睛:“阿姨,想来,您也是知道了那天酒店里的情景,不去怪沈欣,倒来责怪凌誉,你真的好意思?”
温宛说话了,凌誉就不出声了,而是含笑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沈家父子脸色如常,想说话,一时又插不进嘴,干脆站着当听众。
“温宛!”沈母的目光转移到温宛身上,声音倒也不像她说凌誉时那样带着很浓的情绪,淡淡地,“我是感激你不计较,放过了我,可是,我女儿现在变成这样,不能不怪你们身上,当初,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来就是很好的一对,就是你温宛的加入才乱了套,当然,也怪凌誉变了心……”
说起凌誉的易变的心,温宛觉得有同感,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如果他当初心里压根没有她,就不会与她结婚。
不过,这都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了,再次说起,有意思吗?人,不能活在过去,而是活在当下,人生苦短,她不想想得太多,就想现在与凌誉再次牵手一样,她很珍惜,并不会因为以前那些事让自己增添烦恼。
“阿姨,你都说那是以前了,那就是过去的事,现在,我与他才是很好的一对!”温宛淡淡地说完,不想与她多费口舌,拉着凌誉的手就向车子走去。
“温宛,谢谢你!”沈权插进话来,而沈父也点点头,揽住正在哭泣的沈母安慰。
温宛客气地微微一笑,扭头,不看向他们。
“别走,还我的女儿来!”突然,身后一声大叫,一阵阴风袭来,温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凌誉揽住身体一个旋转,一块长方体的红砖块在她耳边飞过。
站定后,她发现,沈权走去车上了,沈母被沈父抓住了双手,正在跳脚呢,嘴里大喊大叫;“都是你害了我的女儿,都是你……有本事,就把我送进警局去啊,不敢吧?哈哈!”情绪崩溃差不多接近精神病人。
没想到她竟然会玩偷袭的招数,而且,那砖块是对准她的头打过来的,如果不是凌誉反应得快,她就算不死,也应该头破血流了吧!
好狠的亲生母亲,竟然为了一个养女想置亲生女儿死地。
温宛心里一片荒芫,而脸上也猛地笑了,笑容越来越大。
凌誉开始气脸都黑了,得想上前打人,后来被温宛一把扯住后,又想打电话叫人,见他的目光看向警局,她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即伸手按下他的手机,他只好无奈地停下所有的动作,对着沈家父子声色俱厉:“如果你们无法搞定她,不防让她进警局蹲几天!”
他只是碍于温宛心意,并非无法与沈家对抗。
可是,沈母并不这样认为,沈家父子也可能是阴奉阳违,像征性地拉扯着沈母,其实,还是随她撒泼,发泄内心的悲伤,所以,面对凌誉的愤怒,沈权装作走远了,不吱声,而沈父不咸不淡地说:“我们会带走她的,你们先走吧!”
看那光景,如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以后她的家庭也许还是没有安宁日子。
虽然慢慢地被拉着走,可是,沈母还在跳脚骂人,而凌誉没兴趣听,强行带着温宛离开。
就快走到车子时,她心头一热,一个主意突然冒出来,挣开凌誉的手,让他等她一会儿,她奔到还在骂不绝口的沈母身边:“先别骂了,我想问你一句话,等你听完再骂好不好?”
沈母果然安静下来,温宛示意沈父避开,等到他走开几米远后,她凑向沈母,一双漂亮的眼睛雾汽蒸腾,看得逃母的脸就像隔了一层纱。
两人的脸在彼此的眼前突然放大,细细看表情,有些奇怪。
沈母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想骂人,这时,温宛低声说:“假如,我就是您要寻找的亲生女儿,您还会这样骂吗?”
“什么?”沈母瞪大眼睛。
温宛嫣然一笑:“没什么,我知道你有一个丢失的亲生女儿,如果您想她过得好好的话,就为她积多点德吧!”说完,又是一笑,飘然而去,留下沈母呆站在那里,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温宛一口气跑到凌誉面前,两人上了车,在车子转弯的时候,她回头,看到沈母还是看向她这个方向,任是沈父怎么拉她,也不肯移动。
“你跟她摊牌啦?”凌誉淡淡地问。
“你希望?”温宛看向他,“我有你与安安就够了!”沈家那亲人,反正,她从懂事起就没拥有过,所以无所谓失去。
凌誉模棱两可地回答:“只要你开心,怎么都行!”
“没有摊牌!我只是说……”温宛将原话告诉他,然后又补充一句,“我希望她将心比心,收敛些,不要同样的错,多次犯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