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景琛并没有真的去晒太阳,他不知道将车夫打发到什么地方去了,亲自驾着马车载着我去君忘归和莫星告别。
莫星和景琛只短短说了几句,和我倒是说了半天。
说来说去无非是让我好好照顾自己的同时得了空顺便照顾一下景琛。起初我还以为她是没有分清楚远近亲疏,后来才想明白她是将那日景琛在莫月坟前说的话当了真。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解释解释,但景琛看起来像是很匆忙的样子,草草告别,便拉着我出了君忘归。我想了想,他都不介意莫星的误会,我介意个什么劲儿,误会成真才好呢。
兜兜转转,转眼间就只剩下我和景琛两个人同行,以前那么多人我总是抱怨说吵得厉害,如今是我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可是却觉得寂寞起来了。
景琛在外面驾着马车,我一个人横躺在马车里,萧条地吃着葵花籽,要多没意思就有多没意思。
莫名其妙地我竟然想起了那个我恨至极的女子,幽木。
她似乎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陆轻檀看着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那种近乎执念的眼神,不像是一见钟情的情绪迸发,而像是堆积了千万年的爱怜,是远古飘来载着前世清莲的歌谣,幽幽地召唤着。
我已经知道陆轻檀不一般,我也看得明了,陆轻檀对她不一般。所以我猜测幽木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况且同轻檀一样的执拗眼神,幽木也有。她那样强烈地想靠近景琛的行为,我全都看在眼里,那分明不只是被景琛亦仙亦妖的外貌所倾倒。她定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他,或者是还和他有过一段恩怨纠葛。
可是看景琛对她时而很熟络,时而又进退得宜,我还真看不出他们之间究竟有些什么牵连。或许景琛和幽木真有一段缠绵往事,只是他不小心撞到了头,然后将前尘往事忘干净了也不一定。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越想越荒唐。
景琛大约是看路看得眼睛疲惫了,突然想到车里还有个我,然后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符生,你是睡着了吗?"
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继续天马行空地瞎想下去之后,赶紧转移注意力:"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景琛你有目的地吗?"
行路,必问。
景琛完全没有考虑我说话的内容,另辟蹊径地问道:"原来醒着,刚刚怎么没有声音?"
我的问题被赤裸裸地忽视,憋着一股气:"我在思考。"
景琛得了奚落我的机会,挥马鞭的声音都欢快了许多:"真不明白一路上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思考的?"
我在想是不是该认认真真地思考我和景琛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呀,他都快将取笑我,鄙视我,奚落我当做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了。
我撩开阻隔交流的珠帘,恶狠狠地训道:"你在奚落我之余,能不能正视一下我刚刚问你的问题?"
景琛诧异:"你刚刚有问我什么吗?"
"..."他真是气人,我实在不能忍,脱下鞋子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