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聪明如齐楚,总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问题,轻笑一声,"这两天你不问,我也就不说。这粥,是我的小助理送过来的,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弄成这副样子。"
翻看着文件的手,在听到齐楚说的话的时候,倏地停了下来...
从公文中抬头,冷御泽看着齐楚,久久都没有说话,凛冽的眸子中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窃喜。
只是,除了窃喜之外,还有挣扎...
明明就放心不下他,为什么不上来看他?
明明就舍不得,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这么狠心?
明明就傻得跟什么似地,为什么还要这般故作聪明?
他都已经低头了,她还想要他怎样?
这女人,他都快被她折磨得疯掉了!
"别这么看着我,是你自己没开口问!"见他死死的盯着自己,齐楚慌忙推卸责任。
冷御泽轻哼一声,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下午会议要用的资料,"今天下午的这个会议,我会亲自出席!"
齐楚拧眉,"你的病还没好,下午的会议直接**就可以了,不必亲自出席!"
"我已经决定了,你先别管!"收回眼神,齐楚没看到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深沉笑意。
原本预定两个小时的会议,不到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主席座上的男人也没过分的刁难可怜的下属,也许是因为治疗还没有结束,所有员工在敬畏之中又多了一层担忧,对于会议的内容,也都尽可能的来减少消耗的时间。
一人减少一分钟,三十个人的会议就可以减少三十分钟。
宣告会议结束的时候,冷御泽合上笔记本,朝众多的高层职员说了声:"谢谢!"
在场三十几个人刚站起身就楞在了原地,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主席座上的总裁。
之间冷御泽淡然的抬起头,很认真的再重复了一句:"谢谢你们替我节省了这么多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不少人以为这是句贬义的称赞,脸色顿时僵硬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们面如死灰的模样,再看看走出会议室的身影,齐楚轻笑着站起身,好心的替某人解释...
"总裁是真心感谢你们,你们替他节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不就多了半个小时时间休息吗?我也很感谢你们能为他着想!"
听到齐楚这么说,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一向阴晴不定不好伺候的总裁,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简直不可想象!
出了会议室,齐楚快步追上朝专属电梯走去的身影,心里清楚,这多出来的半个小时时间,三少肯定不会用来休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车子刚开上高速,原本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冷御泽突然开口说去火车站!
司机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齐秘书,齐楚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知道拦不住他,他也不想多做无用功,秦魏早在会议之前就跟他说了,他坚持要出院亲自参加会议的真正原因!
其实并不是为了来参加会议,而是为了有借口出院去见他想要见的人!
他的手术伤口还没有痊愈,这会儿身子正虚着,不过才两天时间就忍耐不住了,死活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找这么烂的借口来挡主治医生的质问。
走出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沉着脸低喝他:"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真是胡闹!"
堂堂冷氏财阀的总裁被人这么训斥,他当时见着了只觉得好笑,仿佛从主治医生那儿看到了老头子的影子。
人来人往的车站,齐楚一眼便看到站在门边等候的身影。
见着他们过来,秦魏哼着小曲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来,伸手把手里的两张票递给齐楚,"我就不去了!"
齐楚瞥了眼票上抵达的地点,很是无语的抬头看着快步朝厅内走去的身影,抬脚跟了上去。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会儿让他跟着过去,是让他去当电灯泡还是去当保姆呢?
小镇上的小吃美食太多,小宝贝吃多了闹肚子,这会儿刚好一点,大中午的又要跟着杨叔和小心肝去河边钓鱼。
拗不过她,木木只能大热天的戴了顶大草帽抱着她一起过去,这三十几个人的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去钓鱼,而是要把河里的鱼赶尽杀绝似地!
本来就没什么耐心,好不容易才盼到太阳下山,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估计是太累了,小宝贝早早就窝在杨婶怀里睡着了,回家的路上依稀可闻河水的哗哗声和虫鸣声。
忙着拍黄昏的景色,自己一个人落后在大队伍后头,看着无限好的夕阳,木木转头看着驶去的河水,却发觉自己怎么都做不来逝者如斯。
就这么愣在河边,也不知道发了多久呆,直到小宝贝打电话过来催她回去吃晚餐,她这才回神过来。
匆匆忙的往回路赶,却不巧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直到是自己走得太急,便侧过身让身边的人先过去。
可那人好像故意要跟她过不去,死活挡在她面前,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怎么回事?这路看着不小啊,干嘛非跟她过不去?
抬头,她忿忿的瞪着跟她过不去的罪魁祸首...
乍一看到这双熟悉的脸,木木顿时怵了,久久都没回神过来。
"看傻了?"冷御泽挑挑眉,微微凑下头来,两张脸靠得很近,他却难得朝她笑得这般优雅。
已经是黄昏,街道边亮起了等,她站着的小巷子里暗沉沉的,可她还是清晰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即便眼睛会欺骗人,可是她闻到的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不会骗人!
仰着头,她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你...你怎么来了?"眨了眨眼,她从他深邃的眼神中回神。
"我不能来吗?"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不行么?
木木摇头,"你的病好了?"估计也没这么快吧?
"没有!"冷御泽微微眯起眼,把脸再凑近了一些,"怎么,你关心我吗?"
木木不禁翻了翻白眼,有些懊恼又有些气急,"不关心你我问什么?"
"如果你真关心我,这几天为什么不来看我?叶木木,你可真有本事!"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靠得这么近,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怒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却又在下一刻被他扯了回去。
"我...我...我什么本事都没有!"颤抖着唇,她抬手推耸着他靠近的身子。
她胆小,她懦弱,能有什么本事呢?
冷御泽空出一只手,重重的掐上了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几乎是恶狠狠的朝她低吼:"你若没什么本事,我会弄成这副模样?"
其实他并不是要这般责怪她,抑或是要跟她把帐算清楚,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当个土拨鼠似地,一有点风吹草动了就钻回到地里边去死扛着不面对。
曾经他以为,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就够了,后来慢慢才发觉,自己真的喜欢上了。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一向喜欢占为己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能让自己真正自己喜欢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少到他的人生那般寂寞而乏味。
从刚开始带着逗猫的兴致戏耍她,看她出丑,看她气恼,以为这样就足够填满他空虚的生活。
也许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让他一度以为这样简单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他也可以不腻味这样的坚持。
可是,这一路走来,他才发现,这样的生活满足不了他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尤其是傅辰风和东方胤瑞的出现,让他首度觉察到了自己的危机。
他看上的人被人觊觎了,情敌就好像大街上的托,越是争执,越是拼命的想要,物价便会哄得越高,而他就更势在必得了!
原本以为只是势在必得的东西,耐着性子去伺候去哄的女人,只是想要对得起自己的势在必得,对得起自己付出的代价。
可却没想到,宠着,哄着,把自己心也跟着赔了。
心底不是没有反抗过,似乎只是下意识地不肯承认,自己的一颗心就真的从此被一个女人占据得牢牢的,坚固得不可动摇...
只因为这种感觉并不太好,仿佛有某种东西挣脱了自己的控制,而他却十分不习惯甚至厌恶这种无力感,一时之间竟然无所适从。
可是兜兜转转之后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再也没人能替代她。
然,当他想要好好摆正两人的关系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吭懦弱的逃了!
他现在真恨不得把她绑起来,好好问清楚,她到底想怎样!
看他恶狠狠的模样,木木眨了眨猫眼,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你弄成这模样,跟我有啥关系!医生不是说你酒精中毒吗?是你自己非要喝那么多酒,错不在我!"
就算她有错,那也是他活该!
"你这死没良心的!你敢再说一遍试试!"扣在下颚上的手倏地收紧,龇牙咧嘴的声音顿时窜入耳里。
"说就说,谁..."
一抬眼,阴森森的眸子就扎在她身上来,木木顿时打了个哆嗦,没敢把话继续说下去。
骨碌碌的猫眼睛转啊转的,满是不甘心和莫名的懊恼。
被那美丽的猫眼睛一瞪,冷御泽也软了下来,松开扣着她的手,继而伸手把她搂到怀里。
怀里的人愣了楞,也没有挣扎抗拒,他这才慢慢的收紧手,把她抱得更紧!
埋首在温暖宽阔的胸膛中,薄荷凉薄的味道窜入鼻子里,习惯养成的熟悉也让她渐渐安心下来。
刚刚的争执和傲气,也都在他的服软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