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诺是最后一个到大厅的,老夫人淡瞥了她一眼,开口:"好了,政儿,该来的都来了,有什么就说吧。"
尽管老夫人开了口,但,骜政还是保持着同一种姿势,薄唇抿得也死紧,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政儿。"见他闪神,老夫人爱怜地提醒。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煌儿已经药到病除了。"毕竟,在老夫人心目中,美国医术是最棒的,前两天,骜政向她提议要送弟弟去美国医治,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虽说不过才几日,她也知道不可能那么快,不过,说一说能宽一宽自己的心也好。
骜政不说话,整个房间变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中,谁也不知道他即将开口的是好话还是坏消息,大伙儿都没底,佣人们更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头雾水,心里嘀咕着二少也不知卖什么关子,他可是从来都没这样的啊。
终于,男人懒懒地抬起了眼帘,而扫射向樱诺的眸光如一柄犀利的匕首,几日不见,他似乎变得消瘦了些,不过,五官更立体,更棱角分明更帅了。
"奶奶,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打击,骜煌,他..."
"早在五年前就不再人世了。"
闻言,骜老夫人脸色青黄交接,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呓语着,嘴角勉强扯出一记微笑:"政儿,你跟奶奶开玩笑呢。"
"不,我没有开玩笑,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可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非说不可,我不想让谋害骜煌的凶手逍遥法外。"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煌儿五年前就不再了,而你...这么些年来,一直是你在扮演着他的角色。"
老夫人在纷乱的思绪中理了一下头绪。
"是。"他不想再隐瞒任何一个,因为,时机已经成熟自然是没有必要再瞒下去。
"来人。"一声令下,几名穿着军装的男子踩着军靴而入,不声不响笔直走向了樱诺。
"把她送去当地警察局。"
"是,参谋长。"
"等等,骜先生,我犯了什么罪,你让他们把我送去警察局?"
就算是死,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樱诺简直是一片云里雾里的表情。
"到里面后自会有人审讯你。"骜政的话不容任何人违抗。
樱诺也不知道这破男人在搞什么飞机,一会儿骜煌死了,一会儿又生病了,现在,明明是他带去美国治病了,回来就向大家宣告了他的死讯,可是,他是说骜煌死在了五年前啊,到底怎么回事?
樱诺心里在狂吼,她真想扑上去冲着他怒吼,质问,可是,几名警卫员已经不再给她机会,强行拉着她离开了骜家。
审讯室!
樱诺坐在冰凉的板凳上,自从进来后她就一直低垂着脑袋,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问话。
"职业?"
"我没工作。"
"姓名?"
"谷樱诺。"
"年龄?"
"5。"
"这名男子认识吗?"
威严的警察将一张照片呈现在她的眼前。
"认识。"她没有说谎,觉得也没必要撒谎,照片是骜煌的,是有一次她们去郊外游玩,她为他亲自拍摄的。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你与他谈了多久的恋爱?"
"一年。"
"为什么分开了?"
"当时大家都不喜欢我们在一起,特别是谷骜两家的家长,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警察薄唇轻掀,吐出一句话让樱诺冷入肺腑。
"他早就在五年前死于一起爆炸案,而最后与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所以,你是这起凶杀案的最大嫌疑人,谷樱诺女人,我代表警方正式通知你,从此刻起,你将被我们收押,你可以为自己请律师辩护,当然,你也可以自己辩护,不过,从现在起,你所有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什么意思?骜煌死了,死于五年前的一起焊炸事故,而他们是在怀疑是她杀了他么?
真是太好笑了,不,腾地从凳子站起来,她冲着审讯的几名警察咆哮:"凭什么认为我杀了他,你们真是太搞笑了,我要见骜政,让他来见我。"
几名警察被她凛烈的神情吓呆了,她在吼什么,她说要见骜政,还让骜政来见她,这女人真是太彪悍了。
即然这女人敢如此彪悍,一定要她彪悍的本钱,几警察正准备出去向他报告,没想,审讯室门已经自动开了,不,不是自动开的,而是方冀给推开的,方冀的身后还屁颠屁颠跟着他们的顶头上司周所长,周所长满脸横肉皱成一团,周所长与方冀自动侧身让开,那抹挺拔雄伟的身姿就呈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阳光照在了他身上,肩上的黄菊花杠杠泛着晕黄的光泽,橄榄绿松枝色的军装看起来有些扎眼。
细长的眼儿一眯,男人迈了进来,这期间谁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说吧!找我做什么?"
他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站在离她一米远的距离之外,吞云吐雾间,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似乎想要让她在他炙热的眸光注视下无所遁形,现出狐狸尾巴儿!
樱诺不是傻子,眼睛瞄了瞄他周围的人群,那毕竟是关于她与骜煌的隐私,包括他骜政也在里面,他不可能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吧!
淡下眼瞳,夹着香烟的指节抖了抖烟灰,向着方冀挥了挥手,方冀侍候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微微低垂着头退出去,周所长与其它几个警察也毕恭毕敬地退走。
骤然间,审讯室就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中。
樱诺透过烟雾望着这个男人,高鼻梁,五官精美,与骜煌如出一辙,只是眼睛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他眼睛里藏着许多东西不一样而已,还有他们的着装,乃至于神情,骜煌是冷邪狂美的,再加一份吊儿郎当,而他不止狂美,更有一份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清冷高贵,他是一个城俯深沉的男,她一直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懂得如此之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