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宵?"
丁雪柔见她不愿意与自己相认,心伤到了极致,她喃喃地质问:"雪雁,你是在自欺欺人吗?云宵,天边闪烁的云宵,不过是看得见,摸不着,你宁愿做天边的一缕浮云,也不愿意做我的女儿,二十年了,雪雁,就算你再怎么恨我,难道你真不想见你的女儿樱诺么?"
难道那个男人在你心里真这么重要吗?
重要的让你隐姓埋名,抛弃家人,抛弃过去。
"我对她没有感情,一丁点感情都没有,你听清楚了,她只不过是身上流出的一个血包而已,仅此而已。"
她很想平静地对母亲说,可是,她的心里似乎还是被尖锐的利器划了一下,疼得心儿抽了一下。
"你...你真的不怕樱诺伤心吗?"
"你生下她,就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雪雁,人没有办法选择出生的,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恨我,我始终是你的母亲,谷天鹏也始终是你父亲,就算是不愿承认,可是,你的身体,你的人,始终是我与你父亲赐与你的,樱诺没有错,她何其无辜,从小,他没了父亲,又被你抛弃,这孩子真的生活的不容易。"
凌云宵的脑海里萦绕着这样的一幕,她抱着刚出生不到十天的婴儿回了老家,把她扔给了母亲带,那时,她找不到一份固定的工作,舞厅又不能去了,因为,那男人的原配夫人一直派人监视着那里,只要她一出现,那伙人就会过来捣乱,夜总会老板都劝解她暂时不要过去上班,而她在那里上班又一直是瞒着母亲丁雪柔的。
她的母亲丁雪柔很穷,还是一个被男人抛弃,做错事赶出谷府的女人,低贱的女人,她生得穷,所以,她看着她心里就特别烦,那时候,樱诺经常哭,哭得特别厉害,因为,她没奶水给她喝,丁雪柔买了补品给她也摧不出奶来,心烦意乱时,她曾差一点就掐死了她,觉得她哭得特别让自己心烦。
如果那时候掐死了她,也许,现在,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乱,至少,骜政不会漠视她这么多年。
"没有人生来就过得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她也不容易,由于自己过得不如意,所以,她也没办法去体谅别人难处。
"雪雁,做人要讲良心的,你抛弃了她二十几年,现在,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了,你却不认她,而且,你还喜欢着她的丈夫,雪雁,她是你女儿啊,嫡嫡亲的女儿。"
丁雪柔想用亲情唤回女儿丧失的理智!
"我对她没有感情,就算她是我身体里生出来的又怎么样?妈,难道你都不想一下,当年,她父亲那样对我,还有那个女人,她们联手毁了我,那时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我才十五岁啊,所以,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怨我也好,恨我也罢,那都是她谷樱诺的命,谁让她投胎成了我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还是不承认她?"
丁雪柔咬牙切齿,如今,她是真的恨这个女儿了,以前,她一直就朝思暮想着,日也盼,夜也盼,希望能她早日归来与自己团聚,毕竟,她是自己与心爱男人所生的唯一的女儿,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为了攀龙附凤狠心绝情到如此地步。
女儿的铁石心肠让她真的灰心了。
也不再对她报有任何的期望。
"不是不承认,而是,目前这状况,我不能承认她,我在骜家熬了这么多年,毕竟,我现在还不是骜天啸名正言顺的太太。"
丁雪柔冷哼一声,她到是听出来了,谷雪雁是想等她与骜天啸结了婚,才承认樱诺这个女儿。
"你别痴人说梦了。"丁雪柔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冷的光芒。
"如果骜天啸知道了你的过去,你以为他还会要你么?"
"住口,他一直在澳洲做生意,我已经跟随了他多年,早已取得他的信任,包括骜老夫人,骜家离不开我,我也不会离开骜家,妈,如果你还要我这个女儿,就请选择三缄其口,否则,我会恨死你的。"
凌云宵是为了富贵不愿意认樱诺,还是为了追求真爱而不愿意与女儿相认,恐怕只有她心里最为清楚。
总之,东窗事发之时,她不主她们也不行,如果她不相认,恐怕母亲与女儿会死拽着她不放,所以,她必须采取怀柔政策。
樱诺不想把亲生母亲凌云宵的后路堵死,所以,外婆离开后,她就保持了沉默的态度,从此,有时在房间里,或者是过道边,即便是相遇了,彼此都是瞪一眼别开脸,装着是陌生般走开。
骜政回来时却没把骜煌带回来,樱诺还在楼上的婚房里睡觉,那天中午,院子里吹着缠绵绮绻的风儿。
叩叩叩,房门被叩响,还有一些急切。
"刘嫂,进来。"
"少奶奶,快,二少回来了,他让大家都聚到客厅里去。"
皱了皱秀眉,回来就回来了,还搞得如此兴师动众的,她披了一件薄外套转身下楼,一边走一边问:"出了什么事了吗?三少可有回来?"
"没有看到三少的身影,二少说是大事要向大家宣布。"
大事要宣布,樱诺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说骜煌出事了么?
天啊,不要啊,她才刚与鳌煌在一起,分开了五年,好不容易重逢了,她们还没甜蜜够啊,步子变得飞快仓促。
客厅里没有开灯,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落到了窗棂上,将窗台边摆放的两盆凤仙花影子拉得老长。
客厅角落的红沙发上坐着骜老夫人,枯瘦的手掌捏了一柄龙头拐杖,气定神闲,满面红润,手指里掐着一串佛珠,自从多年前她老公离世后守寡后,指尖的那串佛珠就从不离手,除非休息睡觉。
而骜政站在落地窗前,上身是一件洁白笔挺的衬衫,军绿色的裤子,裤腿角插到了黑亮的军靴里,双手抱臂,整个人轻靠在墙壁上,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无视于整间屋子聚拢的人群。
凌云宵早在得知骜政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坐立难安,整个身子靠在老夫人端坐的红沙发后,整张脸孔埋在了阴影中,完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