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远望着杜筱菊,看着她眼中的决然,心内一动,她是那样万事不萦于怀的女子,原以为清风明月,她如菊般淡然,不想此时竟如此痴情心狠。
他走过去,看着杜筱菊:“杜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你冰雪聪明,难道是纪某想错,你原来看重的不是自由而是荣华!”
杜筱菊看向他,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但听到他如此说,不得不对他说:“纪公子,杜筱菊何成不想错了,原见你宅心仁厚,与世无争,却不想你们要的不是钱财,不是富贵,却是天下。”
纪尘远听到她口中说道‘天下’二字,却有一刻恍惚,他这些年来,跟在刘云鹤左右,为着他拉拢官商、聚集匪寇。
虽势力渐大,却也难免手染鲜血,他最初想着只杀了皇上,为家人报仇,为着解自己的私愤。但见刘云鹤并不急于要了皇上的命,反倒是不断地扩充着势力,就像杜筱菊所说,他看重的,不是仇恨,而是天下。
刘云鹤见纪尘远对杜筱菊言词间的尊重,不由得走过来,“这位姑娘,你这样做,却是不值的。难道你不知,这个永健帝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你今日这样为他舍命,难保日后他不会相负于你,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杜筱菊看着他却是跪了下去:“刘盟主,筱菊如此做,却不单是为了他一人。筱菊虽是一介贱婢,这些日在宫外见得,却是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这一切是来得不易的。因着这一切,是多少年的浴血奋战,才有得如今的太平。”
她见得刘云鹤眉目微动,似注意地听着,就接着说下去。
“若此时生变,却要有多少黎民百姓要陷入战火,有多少家庭要妻离子散。望盟主以天下苍生为念。再一则,筱菊跟他日久,却见他并非您所说的那样凉薄,对着令爱,他或许是无心之失,因着令爱的离世,他的痛苦定是不少于您的。”
纪尘远听着她的话,却不得不对她再次刮目相看,她的这番话,在小处,是合情入理,于大处,却是正义凛然,不容辨驳。
刘云鹤见纪尘远心动的样子,不禁问道:“尘远,这位姑娘与你,可有什么瓜葛?”
纪尘远回道:“师父,我上次在宫中遇险,就得杜姑娘相救!”
刘云鹤听了他的话,却是弯下身子,伸手扶起杜筱菊:“姑娘,你当我愿做这反逆之人!想我刘昭明一世,又何尝想过甘为乱臣贼子,若不是这昏君逼我,岂会险上梁山!”
“刘盟主,纪公子,筱菊知你们都是仁人义士,本不以权势富贵为重,更看不得天下苍生被战火涂炭。求你们,放了他!”杜筱菊又一次跪下去说。
刘云正要再次将她扶起,却听得周围传来马啼声响,连带人员跑动的声音,他站直身,却见四面,有军队围了过来,举着的大旗上,写着“镇南大将军张”。
前面有弓箭手,箭如雨落,虽被圣盟会中的人挥剑砍落了不少,但还是有人中箭。
一时间,形势急转直下,圣盟会的二、三百人却被来的数千人围在了当中。
张信昌将马停到近前,翻身下马,跪向着被俘的皇上说:“臣张信昌救驾来迟,让皇上受难!”
他站起身,却向着刘昭明一抱拳:“昭明兄,数年未见,却不想你我以如此方式再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