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里，书蝶要点烛，却被灵月拦了。“不必点了，有时候，不要看得太清！”

“是，小姐！”书蝶便转身要出去。

灵月叫住她：“书蝶，欠人的，终归是要还的是吗？”

书蝶微一愣，有些失神的道：“人一世，最大的债，就是人情债，还不清，也要还的！”

还不清，也要还的？心里一痛，让书蝶下去了。心里道：爹爹是走投无路了，若有法子，也不会同意让我嫁离若寒的。只是离若宸，怕要对不起了。若无倚兰阁之事，自己又怎么会那般？女子名节，何为重要！就算他离若宸不在意，灵月也永远放不下！

一夜无眠。只听雨声，凄凄厉厉，如诉过去。

次日早起，便去了寒王府。

寒王府，从没来过。眼前飘过当年孤身入宸王府的情境，那时，哪里想过会与离若宸有后面的故事？若能回头，怕还是会选择去见离若宸吧！

“灵月……”是离若寒的声音，发生那事后，他是第一次见到灵月，今日的灵月，有些令他失神了。眼前那人，兰花色绸衫，不复那青衫与藕衣。今日的她梳了玲珑望月髻，发髻上插支浅玉色琼钗，更添得那人娇俏可人。原来，只以为她淡然的好，却没想到她略为装扮，这美，便只如天人了。只，她今日为何这般？

灵月却闻到兰花香，寒王府院里，有几品正好的兰。离若寒，他似乎憔悴了些，只那白衣仍不染尘，他站在院中，面上有些惊异。只一恍然，灵月似乎又回到江南时，只是，如今，“五哥！”启唇，走过去，她对他，本来就无恨。

完全没想到灵月还会这般来见自己，更没想到灵月还是唤自己为“五哥”，离若寒脸色一滞，“我无脸见你！”她越发淡然了，可让离若寒感觉却是这不是好事。

“五哥，灵月不怪你！”怎么能怪他？谁也怪不了，人生一世，为何而来？看到那兰花，娇嫩却不媚俗，浅笑，“这花真好！五哥还欠我幽兰图吧？”那画，该是时候画了吧！

阳光照在那兰花上的露珠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来，而灵月那一笑，却深深映在离若寒心里。她还好吗？她还会那样笑？“欠你的，我会给你画的！”离若寒道，灵月不提那事，他也不敢再提的。只是糊涂了，那日曾做过什么？

唇畔梨窝深旋，眉微扬起，明眸里笑意愈深。“五哥，娶了我如何？”

正深深看灵月赏花，谁知她竟说出这句话来，离若寒一惊，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灵月……”那双秋水眸里，全是盈盈笑意与期许。

灵月微一低头，脸似红了，“五哥与灵月已有肌肤之亲了，难道五哥不想娶灵月吗？”抬头认真望入离若寒眼里，见他那般，心里竟有一丝悸动。

“灵月！”离若寒实在是不曾想过灵月会说这些话，当日她的泪犹在眼前，“我很想呵护你一世，可怕你拒绝！”曾经的自信与风度，皆不见，只怕再伤了心上这个女子。

“五哥，那便许一世如何？”其实离若寒，又有何不好？

“灵月！”拥她入怀，今日怕是梦吧，只，梦又如何？梦里梦外，只为她一人而痴。“许一世。”

离若寒的怀抱很温暖，让灵月竟有些留恋，“灵月知道五哥会好好待灵月的！”兰花有泪，而她无泪。她不在意什么皇后的话，也不在意水家，只在意那个人。名节已损，又如何能配得上他？嫁了离若寒，多少能帮他少个敌人，暗里还可助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