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8 我能给的就我一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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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终于来了,千凝第一次带乔振东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带着她旁边的丈夫一起回到这里。

这里是北方一座小城市,她曾经住过的家,已经没了,旧式楼房已经被一栋栋高楼大厦取代,面对一个新的城市,她既兴奋又失落。

“这里变化真大,我也很久没回来过了,这里过去我住过,只不过,那时候的楼房没这么高,只有六层而已,我们家住一楼。”

她指着一处大概位置对他解释。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还有亲戚在这里住么?”

“没有了,应该还有些邻居,不过我也好几年没回过这里了,自从我爸妈离婚,我妈去荷兰之后,我就在大姨家里住,再没回来过。”

“你小时候经常转学么?”

“是啊!先后换过三个城市,同学熟悉的不太多,好多都叫不上名字来了,只有大学和高中同学比较热络些,不过也有好多都没来往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

晴天,刮了一阵风,她的帽子差点被掀翻,被他一只手给按住,也把她的手按在手心。

他的手又大又暖,随后,他就一直牵着她的手,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他牵着的小朋友,其实,她爱死了这种感觉。

回到家乡的荒凉,没那么多了,很神奇,只因为他的存在。

前方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呼啸而来,在他们身边刹车停下。

那人是个男人,头发金黄,身上穿的衣服乱七八糟,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叫非主流。

那人身后坐着一个女郎,穿着皮裙,腿上裹着黑色丝袜,长得应该不错,就是妆容太重,看不出到底长什么模样。

千凝看这男的眼熟,这男人也看她,两人对看一会儿,那男人说:“你是陆千凝吧?”

“是啊!”千凝笑答,几乎同时想起他是谁,“哦,你是杨晨。”

“还认得我啊?”

“认得认得,好多年不见了。”

名为杨晨的男人对她笑起来,他身后的女人没什么表情,倒是一直往乔振东身上瞧。

杨晨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头也没回,“别盯着人帅哥看。”

又问千凝,“这位是……”

“我……我丈夫。”

杨晨大惊,那女孩儿挑高眉毛,也有吃惊,“你结婚了?”

“嗯,结婚了。”

杨晨伸出手来和乔振东握手,两个男人礼貌问候。

“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都没说一声?”杨晨问。

“大家都很忙,又在外地,我就谁都没告诉。”

“哦,那这样,我们今晚上正好有个同学聚会,都是初中那批朋友,你带着你丈夫一起来呗!多少年不见了,我们年年聚会也没见着你,班主任还总说你呢!她要是看见你肯定高兴,你可是她的心头肉。”

千凝犹豫,心想乔振东才不会喜欢参加这类活动,她正想着如何拒绝,乔振东却先答应了,“好,我们一定到。”

简单聊了几句,杨晨携着女友呼啸走远。

“你干吗答应啊?”千凝开始犯愁,她这么多年都没参加过,现在更不想参加。

“人家约了,为什么不去?既然都来了,回去看看同学和老师不好么?听说你们班主任想你呢,说不定还有一些暗恋过你的男同学也想见你,你太吝啬,这个机会都不给人家。”

他握过她的手,放嘴边吻了一下,目光灼灼。

“你又不正经,真讨厌。”其实,她想见老师是真的,当年她家庭混乱,老师给过她不少帮助,可大学毕业工作以后,她一直为自己找过各样借口,现在发展还不好,再等等,衣锦还乡的时候再说,一直这样想,就拖到今天,反被乔振东给一锤定音了。

乔振东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都很健康阳光,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过去,郝佳那一段儿可能是他唯一的计算失误,现在也都坦然面对,出国以后,他染了老美做派,身为一个东方人,他把含蓄和直接混合起来,说开放也开放,说内敛也内敛,目光灼灼不说话的时候,让人看着心里发怵。

陆千凝把这形容为“腹黑”,她曾经这样说他。

“你这个腹黑的讨厌鬼,我和他们都不熟的,谁叫你替我做主?是你自己想出风头吧?”

“我是想替你出风头,我的风头已经够了,怕是我往那一站大部分女的都认识我。”

“你这个脸大的男人,真让人受不了,放过我那些无辜的女同学不行吗?”

“不行,说不定这里头就有给过你气受的,我替你讨回公道。”

“你真不是个正经人,整天想这些事儿,泡妞儿抛媚眼是你强项,你自己去好了!”

她不理他,他挪一步在她面前倒着走,“难道你害怕回忆过去吗?不会吧!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流氓来着,男人你都敢扑,巴掌你都敢扇,莫非是有过什么被人欺负的过去?”

“我早上起太早,没有脑细胞跟你斗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想去。”

“我都答应了,不去不好。”

“那你自己去。”

“你这小孩儿又耍赖,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呀?”

“我初中同学,追过我的。”她笑说。

“你在强调,他追过你是不是?”

她低头浅笑,他站住不走,她一下撞他怀里,“追过你的还有多少,今晚上去会会。”

“你又要剁了人家的手吗?”

“他们碰过你哪里?严重吗?”

“别开玩笑了,说真的,我不想去。”

“有我在,你怕什么!”

晚上六点,乔振东和陆千凝如约而至。

白天,千凝带他去了母校,还在校门口留了影,有她单独的,还有他们两个的合影。

把她拽到饭店门口,她还不想进去呢!

乔振东说:“你要学会面对,有什么好怕的?”

眼看着距离大门越来越近,千凝开始说实话了,“我……我那时候很窝囊的,这样去,感觉很奇怪,那段记忆其实并不好。”

“有我在也不好?”

“啊?”

“你的记忆,我给你刷新一下,不就行了。”

她眨巴眼睛望着他,不明其意。

千凝是被他硬给拉进去的。

一进门就看见班主任了,班主任见着千凝认了出来,特别热情,“哎呦!这是陆千凝吗?杨晨还说你会来,我以为他闹我,想不到啊!多少年没见着你了,这姑娘,都长大了!啧啧!这位……”

她这一叫,其余人也都转过头来看这边。

只见一对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颇为抢眼。

班主任上下打量乔振东。

乔振东很客气礼貌,伸过手去,“老师好,我是她丈夫。”

老师眉开眼笑,与他握手,异常热情亲切。

“丈夫?千凝你都结婚了?哟哟!这郎才女貌的,可真登对啊!”

“老师,您最近身体好不好?我一直想来看你,但是就怕我自己做得不够好,给你丢脸,一直不敢来。”千凝见着老师,脸红了,说话也都谦恭有礼,和平日里和他瞪眼睛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这话说的,老师不用你们怎么出人头地,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有个好人疼,这还叫不好吗?”老师说的话很真诚,再和过去监督他们学习,说考不上高中就上不了大学,上不了大学就找不到工作的碎碎念师太不同了。

有些道理,到最后验证,原来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一众同学注意力都在这边,千凝和乔振东跟着老师一起进了人群。

千凝一直有些拘谨,在他们面前,她表现得礼貌,但也都止于礼貌,少有热情攀谈,倒是乔振东发挥了他的过硬社交手段,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当然了,他不是来做领导的,只是适时说话,免得冷场。

这个陆千凝过去到底有多窝囊,从来到这里,她已经被大家夸得脸红了。

“千凝,你刚进来我都没敢认你,你原来一头短发,整天不怎么说话,今天一看才发现,原来我们班的班花儿在这儿呢!”

“对呀!我们这些女生都胖了,也都变样儿了,正在变老,你怎么反倒返老还童了?”

“是啊!乔先生请问你追她的时候花了多少时间?千凝小时候很害羞的,很少和我们班男同学说话,有人追她她都绕路走,是吧千凝?”

大家都笑起来,千凝也笑了,“可别说这些了,我都抬不起头来了。”

这时候乔振东说:“真看不出来她原来那样儿,我是她追来的。”千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脚。

众人见千凝脸红,才敢相信,“真的?千凝,你还有这招儿呢?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呀!勇于追求幸福,是正确的,我们女同学支持你。”

千凝干巴巴地笑,“是他比较好追。”

乔振东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她说话时,他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有时候会往她那头看一眼,帮她理理头发,整整衣服,这些细节动作让所有女人看了都羡慕。

有挺多人说,有钱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乔振东这人初看上去,眼波流转,里头不经意流淌出丝丝诱惑,危险和不羁。按常理来讲,也应该是个处处留情的情种,可偏生,他对旁边这位曾经的丑小鸭宠爱有加,几乎到了“目中无人”的程度。

看来勇敢一点,是会追求到幸福的。

千凝其实很不好意思,只在一边微笑,再微笑。

其实很奇怪,千凝在外头可以很张扬很跋扈,可到这里,她做不到。

初中的时候,陆千凝经历过一阵子的低潮。之前爸妈一直不和,之后离婚,再之后爸爸就去世了,她在同学眼中是个异类,她有过自卑的阶段,话少,也不爱见人,每逢寒暑假到奶奶家里来玩,她才变得活泼快乐起来,后来她又转学,到了新环境,她才慢慢放开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

乔振东和她的班主任聊了许久,最后决定给她的母校捐款,至于怎么利用,他不管,只希望钱能用到实处。

千凝一晚上话都不多,同桌吃饭的女生说:“千凝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

千凝笑了一下,她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已经无法逆转,实际,也没必要重新塑造自己专门给他们看。

“所以老师喜欢我。”

班主任点头,对乔振东说:“千凝是个老实的孩子,学习用功,人也踏实,就是有点内向了,不过人是没说的,特别好。”

乔振东听在心里,的确没想过,她还有这么内向的一面。

她的羞赧和沉默一直延续到她回酒店的时候。

晚上她也吃的不多,乔振东知道她肯定会饿,另外在街边买了她爱吃的零食拿回去。

她吃了些东西就去洗澡了,今天出奇地话少,乔振东看在眼里,没有打扰他。

待她从卫生间哼着歌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往日神采。

她头发湿着,坐到电脑前,说:“明天,我们回去吗?”

“明天晚上再走,还有行程。”

“还有行程,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明天带我去你经常去玩儿的地方。”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在大城市里的呆着,烦了。”

他歪着身子在床上看书,看她歪着脑袋瞧他,又在转眼珠,他说:“这两天,不能闲着,我很少有时间出来走走,陪我走走,否则我白头发会更多。”

他这明明就是威胁,显然很管用。

她还真是喜欢他。

见她撇撇嘴,不得不同意,拿他没办法的时候,实在可爱又可怜,他简直想再踹她一脚。

他把书放下,过来帮她擦头发,第一次,帮她擦头发。

毛巾被他抢了,她的眼睛从头发后面露出来瞧他,受宠若惊。

被他忽然这样呵护,她的心潮都要把她淹没,于是赶紧转过身去抱住他,脸蛋在他肚子上蹭来蹭去。

“你干什么?衣服弄皱了。”他把她的脑袋捧起来。

白毛巾裹着她的小脸,她眼眶湿了,好像要哭。

“你是在哭么?”

“没有,我干什么要哭哇?”

“因为我对你太好,你是在感动这个吗?”

“才没有,这样就叫好?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都看不见,对我好一点就要念叨,好像我受了你多大恩赐似的,哼。”

“怨言这么多?难道我平时一直在虐待你吗?你的眼睛果然有问题。”

“对啊!我做过手术,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不要跟我提眼睛的事儿,对了,你的眼睛到底有没有问题啊?唐医生看过没有?”

“给他看干什么?”

“他是眼科医生啊!”

“这病我自己就能治,现在已经好了。”

她腾一下站起来,“好了?不是那天才说弱视的吗?怎么就好了?眼睛的问题不能忽视。”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了。”

“万一有事,还不是连累我去照顾你?”

“你会去照顾我吗?”

“废话!我不愿意也得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为什么?”

“谁叫我嫁给你了?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他一笑,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就是个贼,她上了他这条贼船,想下去,怕是难了。

她在梳妆台前面坐着,他立在她身后。

他很高,身材好看,胖瘦均匀,没有一丝赘肉,这个,她可以作证。

他的手在她脖子上捏了几下,一点点往她领口里头伸。

“多多,嫁给我,你后悔吗?”他在这档口忽然这样问。

她脸红着,心想这两天不太对劲,他们俩从来没有深入讨论过这样的问题。

只在各自的世界里折腾,顺带着和对方斗嘴而已,正经话题,感情话题,从没谈过。

哦,也有,在他们俩吵架的时候,吵得最厉害的一次,就是他生日那天,她扇了他一巴掌,从那之后,他们就各自回避不该问的,不该说的,这样才会相安无事,平平安安。

今天,是怎么了?

她半真半假,笑说:“那我要是后悔了呢?”

他笑了,“后悔也晚了,你都说这是个贼船了,我哪那么容易让你下去!”

“强盗逻辑,多余问我,你呢?后悔娶了我吗?”

“后悔。”

千凝瞪起眼睛。

他继续说:“后悔没早点娶了你,你很厉害,把我的胃口吊得老高,一口吃不完,非要让我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挖掘你,都说女人是本书,我看你是本悬疑带恐怖带无厘头的奇书,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千凝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听到这里,才想明白。

哦,原来人家就是对你有兴趣而已,万幸,你的奇葩性格让他觉得越来越有趣,才对你越来越好,一旦有一天他腻歪了,也就算了。

哦,那这几天他的反常也都解释得通了,他有兴趣。

他的真诚,让她的心沉了下来,那个开关,可以放心地关闭了。

她挑挑眉毛,“你这个文盲,难道就没有一点言情成分吗?我的招儿还多着呢,让你应接不暇,吓死你烦死你。”

“笨蛋,不是吓死烦死,是老死,你最好有那么多招儿,等我老死那天你也还有。”

一下子就说了一生,她有些怔忡。

“干吗说死啊死的,好难听,不说那么不吉利的了。”

她蹭过去,在他身上摸啊摸,“你这两天对我好,我就用我的肉报答你吧!你要不要?”

他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往她领口划去,一点点向下划,浴袍被划开,露出她的身体,“多多,你这个人其实有胆小的时候,你缺乏冒险精神,有时候害怕失败,宁可被人误会也都懒得解释,其实是怕麻烦,怕被人招惹,也怕招惹别人。”

他在她嘴角吻了一下,接着向下,“我教你,你可要学,有时候主动出击,勇于冒险,会得到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躲开他的亲吻,“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学家了,不过你说的不对,我要是怕找人别人,我干吗嫁给你,你就是我招来惹来的,承不承认?”

“我可不是给你白白招惹的,你得负责任,做到底,招了一半就走人,后果不堪设想,我也不是个吃素的。”

“哇!你又在威胁我了。”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了吗?既然这样,你就得对我一辈子负责任,逃跑,推卸责任都是你的失职,不合格知道吗?”

“哼!越说你越有理,你们男人都是太阳托生的吗?女人就该围着你们屁股后面转?过分!不讲道理!不人道!”

“你这小女人怎么埋怨牢骚这么多?你不愿意的话,反过来呢?我对你负责任,我保证不逃跑,我用人格保证,我也不会失职,一辈子,你愿意么?”

千凝被他吻着,他断续说些情话,让她心都软了,这个男人,真是妖孽,但是,她喜欢这样的情话,让她心痒痒的,她咯咯笑起来,“你这个坏蛋,如果早些年我听见这样的话,我可是要劝你的,不要轻易就跟人家许诺一辈子,一辈子很长的。”

浴袍落地,他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一辈子很长,你有的是时间做准备,怎么折磨我,怎么吓唬我,就是不能白白招惹我了就跑掉,一辈子其实很快,一眨眼,我们就都两鬓斑白,满脸褶子了,万一我那时候变成一个穷光蛋,就怕你到时候烦死我了。”

他把她扔到床上,压上来,“会不会?”

她被他弄得痒痒,“你要是真穷了,我就休了你,你都养不起我了,还让我跟着你呀!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这么好的老婆就砸在你手里了?所以,你不许生病,不许老,不许没钱,不许……反正还很多,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白头发?”

她俩手扒拉他的头发,“一根两根三根……哎呀还有很多。”

他任她在他头上作怪,兀自往她身上印上一个又一个吻。

说道一辈子,好像真的时间不多,不敢再有遗憾似的。

她喃喃道,“振东……振东,你别老在我前头好不好,也别死在我前头,那样你就是失职了,你要对我负责任的。”

身体被他弄得燥热难耐,亟待被填满。

他沉声在她耳边,“你总有多余的担忧,几根白头发就代表我老了吗?”

“谁叫你比我大,你就是比我老。”

“我不会死你前头,你先死我再死,等你没了,让我受尽折磨行不行?”

千凝忽然泪眼朦胧,一下哭出来,“你这个神经病,干什么总说死不死的……谁让你死了?你再说,我现在就休了你,你没事儿总欺负我,还总拿你自己威胁我,你不是人……”

她呜呜哭起来,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儿。

她头一缩钻进被子里,蜷成一团,再不出来。

他与她闹了一会儿,劝过哄过,她就是不依,今晚泪点被他戳中,哭个不停。

和他过一生,到最后两鬓斑白,神身相融,过往云烟,皆虚无,呵护关怀更多出于本能,如果到最后,她都没能得到他的爱,没有被他爱过,她岂不是太悲哀。

今日,她两个面貌,悲喜交加,无奈他又惹到她,让她哭个不停。他把被子掀起来,见她浑身光溜溜,像个婴孩,蜷着身体,抱着膝盖,低低啜泣。

他心尖儿一疼,把她捞过来抱住,“别哭了,那天你做噩梦,我都答应过你,让丧尸吃了我,我不离开你……”

她眉头皱起,他忽觉自己又说错话,怎么又说起死来,赶紧改口,“我的多多,我这么喜欢你,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要是再这么晾着我,我真要憋死了,别哭了,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我肯定好好儿活着,到处散播爱情的种子,祸害人去,行不行?”

她一拳头砸他胸口,“你再胡说,我真休了你!”

“好,我不说了,接下来干正经事。”

他把她放倒,压过来,与她亲密结合,一点点闯入。

她发出一声叹气,他抹掉她的泪痕,看她委屈的样子,他的呵护欲,征服欲全都来了。

“我这人一向有始有终,不喜欢半途而废,你多沉我都扛着,给点儿反应吧小姐,别难过了……我为你永生行不行?”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她被他的动作闹得呵了几声,“说话也不老实……”

“我老实了……你就难受了……”

他又一使劲,她叫一声,破涕为笑。

“乔振东,你这个流氓……”

他加快动作,她随他一起登上云彩,闭着眼,不忘提醒他,“你答应我了,要对自己负责任,不生病,不老,不死,不许逃跑,不许半途而废,不许喜新厌旧,不许不要我!”

最重要的,是“不许不爱我”,可她咽下去了。

“我全答应,你要求还有多少,尽管提,我有的是时间准备。”

“我才不要你故意准备的,没新意。”

她翻身睡觉,眼里带着泪花,贴进他胸膛里,“还有,你每天都要抱我睡觉。”

“这一点我早就达标了,你睡太死不知道而已,还有,你睡相很差,口水流到我身上,还总踢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故意报复我。”

两个人在床上,你一下我一下,闹了一会儿,她终于露了笑脸,笑着睡着了。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直到天亮。

千凝初中的时候喜欢玩儿旱冰,总有同学一起约了去。

她那时候在低潮期,去了也都是跟女孩子玩儿,男同学她都不理,其实多少有些放不开,不敢和男同学走太近,爸爸过早离世,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感情缺失。

她喜欢在同龄人群中像条鱼似的穿梭,她喜欢速度,喜欢激情,喜欢被人注意。

可当真有男孩儿喜欢她,想追求她,她又退缩了。

旱冰场上,比较常见的,是一对男女同学拉手滑冰。

总有人要来拉她,她不肯,最后,她到底成了异类。

现在玩儿真冰的比较多,像样的旱冰场难找了。在千凝的指示下,他们来到一处大型旱冰场,这里早先是小型的,服务类别没有现在这么现代时尚。

场馆中间儿是个小型迪厅,旁边还有小型酒吧,外围是一圈旱冰跑道。

难得这里还在,千凝挺高兴,拉着他就进去了。

乔振东运动健将,这东西他小时候也玩儿过,的确很久没碰过,偶然得见,倍感亲切,如果大哥也在就好了,这是他们俩长玩儿的项目。

换好鞋子,千凝对他笑嘻嘻的,“帅哥,你会不会玩儿啊?”

“不会,你要带我。”

“你真不会?”

“不会。”

千凝穿好鞋子,一下蹦起来,在他面前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来,随后就像个小天鹅似的飞出去了。

滑了一圈儿到他跟前停下,她的技术看上去,是不错的。

乔振东站起来,牵她的手,“别放手。”

“我不会放的。”她笑说。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骗人的,她早该知道,像乔振东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不会的东西。

他领着她在人群中穿梭,速度很快,感觉很刺激,今天人多,迪厅音乐一个接着一个,他们俩大汗淋漓,像撒欢的孩童。

有人拉起长龙,他们也接上去,一长串年轻男女大声叫大声闹,玩儿个痛快。

顶棚灯光洒在他脸上,他笑了,笑得像照片中的他一样,她知道,这一刻,他是真地高兴,真地在笑。

他的眉梢眼角都染着浓浓笑意,长龙断掉,千凝一直盯着他看不小心被人绊倒,有好心人上来拉她,顺带带她一起玩儿几圈儿,她没敢答应。

乔振东从另一头滑过来,对那人表示抱歉,随后把她牵走了。

两个人出来之后,脚踏实地,脚底还想踩了轮子似的,想一下子就冲出去。

千凝拉着他从里头跑出来,实在精疲力尽。

他身上只穿一个衬衫,袖子挽起来,脸上,脖子上都是汗。

“你多久没玩儿过了?”她问他。

“初中毕业就没有了。”

“今天算我带你重走青春,你不用谢谢我。”

他们在这里留影照相了。

“这里是你常来的地方吗?”他问。

“是啊!同学们经常约了来。”

“有男生拉你手吗?”

“有哇!都是我不同意。”

“为什么?”

“不愿意,除非是个帅哥。”

“真虚荣。”

“还有什么地方,想去没去的?”

“嗯……没了。”

“你就把我当你的初中同学,我们在一起念书,约会,刚才还拉手了,你应该回去记一篇日记,就说,第一次拉手。”他笑说。

他的笑容,让她看了又看,看不够,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无邪轻松。

“你干吗臆想你是我的第一次?”

“你不是说,想有一个喜欢你的男孩儿,和睿东那样的大哥吗?”他指指自己,“这儿呢!我一个人就够了,这两天,把我放进你的青春里,保准你没遗憾,你多想几次,以后这记忆就成真的了,你的这段青春回忆里,就有我了,等你老得牙都掉光的时候,我就真成你同学了。”

两天很快就过去,如果每天都像这两天似的,这一辈子是不是也会很快过去,快乐,总是显得短暂,分配给它的时间,总是不够用。

回省城的时候是早晨,他们俩起个早,他又穿回一身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表情恢复往日模样,昨日的他,好像找不着了。

他一上车就接到秘书电话,间断说了几句,听他叹口气。

她问,“怎么了?”

他松松领带,“公司的事儿,第五次融资马上开始。”

“会有困难吗?”

“希望没有。”

忽然说起工作,忽然见他这个模样,她又想起他头上的白头发,“振东,你白头发又要多了。”

他皱着眉头,又笑了,“多了你就帮我拔掉。”

“我好像听见了午夜的钟声。”她沮丧地说。

“哪里有钟声?”

“我听见了,1点一过,钟声一响,我就变回灰姑娘了。”

他听了笑起来,“原来又在控诉我。”

“我没有,我很知足的,这两天算是给我的生日补助吧!”

这时车子已经开回省城步行街。

他把车拐到另一处,千凝正纳闷这是哪里,他就把她接下车了,领她来到一处鞋店,看样子,是会贵死人的那种。

“干吗呀?”她问。

“买东西。”

“你要买鞋?”

他们一进店,就有服务人员迎上来,见到他毕恭毕敬热情非凡。

他跟那女店员说了几句,女店员笑着点头,就一路跑去后面,过一会儿她又跑回来,手里端着一双鞋。

千凝看见那双鞋,眼睛圆睁。

水晶鞋?

乔振东把她鞋脱了,托起她的脚给她穿鞋。

这水晶鞋大小正好,款式也不错,就是非常贵。

他想也没想,当场就买了。

女孩子可能都有灰姑娘穿水晶鞋的梦,如果她也有,他愿意帮她去圆梦,希望,他是她的那个王子。

这两天,他是去帮她圆梦,去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有他的几笔,希望对她不太完整美好的时光有所弥补,她希望,在她回忆过的每一个瞬间,都能有他的影子,或好或坏,他存在过。

这个女孩儿,是他心疼的,是他想要去呵护的,是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

与她说那些要一起老去的话,他是认真的。

“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告诉我,给你置办回家。”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很贪心哦,想要的东西太多。”

“买给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

“看来你对我的兴趣是真地很大,我在挥霍你的宽容和耐心,你告诉过我慢点用的。”

“怕不够用吗?”

她没出声,闭上眼睛养神。

“振东,你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爱钱的女人吗?”她问。

“钱,是我的一部分,这是你说的。”

她皱眉头,睁开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完才想起,这是她在网上对他说过的话。

“你做梦的时候说的,你说过很多话,你都不记得了。”

“是吗?那我以后做梦,要小心一点了,秘密都被你听去了。”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怕我知道。”

“我没秘密,你都知道,这也是你我不公平的地方,你都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想钻你肚子里看看,你都在想什么,想看看你给我的宽容额度是多少,还有多少可以挥霍。”

他笑,转头看她,“你对我的兴趣比我想象中要大,被我迷住不能自拔了吧?”

“你少自恋了。”她可疑地脸红。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觉得,我很好,不知不觉爱上我了。”

前头一个红灯,像忽然亮在她心里的一盏灯,提醒她,就要泄洪,就要泄洪,把门关好。

她开始脸红耳热,口干舌燥,手不知道要往哪里往,眼睛也不知道要往哪里看,心脏砰砰跳到嗓子眼儿。

他的手伸过来,往她耳朵上掐一下。

他转头看她,她都没瞧。

她觉得,他没在开玩笑,因此更加紧张。

夫妻两个,做都做过,说都说过,当真计较起真假多少来,却这般别扭,陆千凝,你修为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车停在路口,时间有些长,周围事物景致全都停下来,似乎只剩她的心跳声。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推她脑袋。

她这会儿在想怎么回答,却是时间过长,反应过慢,更加难以解释了。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吹气儿,低声说:“脸红成这样?说实话难道只能在床上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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