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凝用最快速度收拾完了，穿上外套就奔下楼，进了乔振东的车。

“我没迟到吧？”

“嘴角。”

“嗯？”

“我说你嘴角，刚偷吃什么了？”

“饼干。”

她弄不利索，乔振东伸手帮她抹掉，他手指头上的那股烟草味沾了她，好像染她嘴上了似的，总觉得擦不掉，她装作不经意地自己又抹了好几次。

“他们怎么调你过来的？”

“他们说这边却一个UE，没人愿意来，说要找一个不拖家带口的，就选我了。”

他在镜子里斜她一眼，“我是要找个能吃苦的。”

“我能啊！”

“你拖家带口！”

“不是没人知道么？快开车，不要让客户等太久。”

“没什么客户，就我一个。”

“那你是骗我的？”她立马对他挥拳头，被他接住了。

“你学过变脸么？脸变这么快？”

“老板我还没吃饭呢好吗！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我一粒米都没沾，快饿死了，你还在这里戏弄我，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不是知道我很坏么？还愿意跟我出来。”

“我要下车。”

“想饿死你就下车。”

千凝眼珠转转，开始拽他袖子，一副可怜小狗相，“振东，带我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真的很饿。”嫌可怜相不够，还拿脸蛋儿去蹭他胳膊，“我好饿，好饿，好饿。”

乔振东被她闹得痒得慌，手一伸把她圈怀里，使劲亲一口，“我也快饿死了，你怎么从来不管我？”

千凝见他开始不正经，推开他，一边儿坐着去了。

乔振东很少带她出来吃饭，知道她爱吃乱七八糟的，就带她来了街边小店。

里头东西麻辣为主，有油炸臭豆腐，还有一些女孩子见了就吓跑的东西。

可面前这位大快朵颐的，果真不是一般女人。

他倒是好奇了，一边看她咬臭豆腐，一边问，“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是你不爱吃的？”

她想想，“没有啊！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不淑女，好养活，没层次嘛！直说好了，我承认啊！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想太多，脑袋太复杂了，整天想着怎么和我作对，噎住我才舒服，你不累么？”

“我不是没噎住你么？你还在说话。”

“陆千千，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傻。”

“有，我奶奶说了，吃亏是福，傻人有傻福。她说的对，后来我钓到你这只金龟，我的福分大大的。”

她的嘴唇沾了油，被辣得泛红。

她把头发掖到耳后，刘海垂在一边，微微歪着头，对他一笑，那笑容，在这脏破小店，有点灿烂，让乔振东一时多看一会儿，自己却不知道。

千凝一边嚼一边说：“我知道我现在很丑，没形象，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好像你看中了我嘴里的这块豆腐。”

“我更爱吃你的豆腐。”

她假装没听见。

他又问，“你知不知道，我是故意整你的？”

“当然知道，你怎么会忽然对我好呢？”

“那你还配合？就这么爱和我在一起？”

她忽然脸红，“自大，那是我饿了好么！何况你误打误撞，我舒服得很。”

她眼睛亮起来，对他得意地笑。

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高兴了，对他聊起闲话来。她思维跳跃，一会儿说食物，一会儿说人物，全都没什么联系的，后来说到她家里，说到她过世的爸爸。

“我爸什么都吃，我可能遗传了他吧！他还爱喝酒吃肉，赌博，总之，很多事情，包括很多坏事，可能我基因突变了，才生得这么好！”她笑说，眼睛却是没有抬起来看他，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痛楚和沉默，尽数进了乔振东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