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连翊接过,捏在手里,这才道一声:“谢谢。”
“不用谢得太早。”她道,目光锁在那枚戒指上,“还你,并不代表放弃,而是希望有一天由你亲自把它交给我。”
她的唇上抿足了自信。
裘连翊拉了拉唇角,“贝莎,我的心思你该早就明白。”
“好吧,我明白。”她点头,并没有争论什么,既而低头从包里取出一叠东西来,“上次的爆炸事故总觉得有些不正常,所以着手进行了调查,结果在这里。”
裘连翊接过,翻了翻,对于结果并没有显露惊讶,只问,“怎么突然查起这件事来了。”
“你不知道吗?我只关心感兴趣的人事。”她没有说得太露骨,但其间的暗示已经明确。裘连翊懒得再追问,再道一声:“谢谢。”
“怎么谢?这谢总该有点诚意吧。”贝莎顺着杆往上爬,想要得到更多。她抬头,刚好看到林梦梦从楼上下来,那笑容里已经多了挑衅。
“这样吧,今晚请我喝酒。”这声音,刚好够林梦梦听到。林梦梦看她那一眼,早就将她的心思读透,她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再去勾引裘连翊。她将目光转身裘连翊,他点了头。
竟然点头!
林梦梦觉得十分十分不爽,扭身去了别的地方。贝莎踏着愉悦的步伐离开,心情极好。裘连翊转身,跟着林梦梦的步伐来到后园。她正蹲在那里给自己的有机菜浇水,只是那瓢却离了菜根老远,全都浇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方。
裘连翊走过去,拿走她的瓢,“既然没心情,就不要做了。”
“谁说我没心情!”林梦梦将瓢抢回去,舀了几大勺水,全都浇在了同一棵菜上,大有浇死它不偿命的意思。裘连翊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拉开唇角笑了起来,“怎么大清早就这么大一股酸味?”
知道他说自己吃醋,林梦梦没理他。裘连翊再次伸手过来,这次没有抢瓢,只将她的手接过去,捏住无名指。她往后缩指,他没让,即刻,一枚戒指套入她的指间。林梦梦看着那枚戒指,又惊又惶恐,“戒指怎么会在你那儿?”
她没忘记,这事瞒了他的。他会不会生气?
裘连翊没答,也没有生气,伸指去摸她的脸,“还痛不痛?”
林梦梦捂了一下自己的脸,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抬头看他,“你都知道了?”
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表情归于严肃,“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了没有?”他甚至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肩,是着重提醒的意思。
原本的吃醋此一刻全都变成了感动和甜密,她低头,强压着发胀的眼睛,不想让自己没出息地流出泪来,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谢谢你啊。”
“对了。”看到戒指,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跟你妈妈说计划案已经毁了,可它明明就在……”她点了点戒指。里面的东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知道藏了东西。
裘连翊将她的指连同戒指一起按了下去,“东西早已经取走毁灭了,这个世界再没有号计划案。”
“真的……毁了?如果没有了,你该怎么办?”这个结果让人好心焦啊。
裘连翊拍了一把她的肩膀,“放心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他虽然说得这般自信,林梦梦却始终有些担忧。这里的形势这么复杂,他能全身而退吗?
担忧的同时,也跟着松一口气。幸好计划案没有在戒指里,否则每天戴着这么大一个机密,能压死人。
取回戒指的林梦梦很快满血复活,早就将早上贝莎到来的事情忘个干净,该干嘛干嘛去。吃完晚餐,裘连翊似乎有事要出门,去披外套。她这才想起贝莎约了他喝酒的事,又闷了起来,往楼上走。
“换了衣服就下来。”背后,裘连翊出声,是对着她说的。
林梦梦回头,略微惊讶地去看他,“换什么衣服?”
“出门。”他只给了两个字,转而和管家说话去了。林梦梦没理透,却还是听话地换了衣服,然后和他一道上车,出发。
直到到达皇家会所,见到贝莎,才恍然!竟然带自己来,不是有心让贝莎难看么?贝莎完美的表情果然碎裂,三十秒后才恢复,僵硬地伸出手来与他们一一相握,“欢迎过来。”
“多谢。”裘连翊客气地回应,极为顺手地揽着林梦梦,两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位置不是很宽,勉强够两个人坐,两人几乎贴上,不用刻意都能透出亲密来。
林梦梦微微有些不自在,他这招也太不给贝莎面子了吧。
“想喝什么?”贝莎勉强维持着笑脸,出声问。
林梦梦接过单子,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酒液,十分喜欢,也不管是什么酒,指了一款最好看的,“我要这个。”
侍者认真记录。
裘连翊顺手将单子接过去,“把那个划掉,换成这个。”
“为什么要划掉!”林梦梦不满地来看他,嘴都噘了起来,因为他的霸道瞪起了眼。
裘连翊极为顺手地在她发上抚了一把,“这种酒的度数太高,不适合女孩子。”
“可真的很好看呢。”
“好看伤身,不想要孩子了?”
他的这声提醒让林梦梦禁了声,默默地听从了他的吩咐。贝莎看在眼里,嫉妒得要命,却依然保持着面上的微笑,“既然是裘老板请客,我就不客气了。”她点了数瓶红酒。
酒很快送上来,林梦梦喝果酒,裘连翊和贝莎喝红酒。贝莎不愧为优雅女神,连喝酒的姿势都这么美。即使心里那般不舒服,表面的微笑不曾减损,有说有笑,没有半点冷场。
她的见识和谈吐都在林梦梦之上,不知道超过多少倍,而今晚,更着力地显露出来,要将林梦梦比下去。林梦梦自是探测到了她的心思,也不与她挣,索性展露真我,该怎么地就怎么地。
裘连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站起来,将酒杯自然地递给林梦梦,去看贝莎,“抱歉,我去打个电话。”他这表面是对贝莎客气,实则是一种疏远。
贝莎像未感觉到似的,优雅地点着头,在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消散了笑容,鄙夷地来看林梦梦,“怎么?连翊跟我喝个酒都不放心,要跟着?”
“抱歉啊,是裘连翊让我来的。”林梦梦大大咧咧地实话实说,挑衅似地朝她耸了耸肩。
贝莎一阵冷冷地哼,显然并不相信。她优雅地饮着酒,眼底的不屑全是针对林梦梦的,“刚刚听翊说你们要生孩子,不会是真的吧。”
“还真是呢,我们决定生六个,她有意竖起指头比了个六。
贝莎嘲讽地笑了起来,“六个?据我所知,林小姐的小腹曾经受过伤,流了产,医生说可能连一个都生不出来,怎么生六个?”
她这翻话有如一枚深水炸弹,将林梦梦炸了个措手不及的同时变得狼狈不堪,脸如同纸白,再也着声不得。如果不是贝莎提起,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翊是谁?他是国王的孙子,以他的能力,将来必定一人之下万之人之上,你怎么能让他连继承人都没有?林梦梦,你不觉得自己现在霸着他,是对他的一种毁灭吗?”
林梦梦久久无法言语,只因为她的一番话。贝莎勾高了唇角,显露了胜利微笑,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门外,裘连翊握着手机,在听管家的话。
“夫人又打电话过来了,还是希望您……能放人。”管家的话有着明显的迟疑。
裘连翊揉了揉眉头,“把人放了吧。”
“啊?是。”管家先是不解,既而听从地应声,“我马上去吩咐。”
挂断电话,他的脸始终沉着,不是很好。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里走,才走一步,电话又过来了,是裘尚侦的。
裘连翊接下,没等她开口率先出了声,“人我放了,赌场已经毁了,不可能还。据我所知,财场是你出的钱,那么,就算是给你一个提醒。下次,不要再动我的女人。”
“为什么突然这么爽快地放人了?翊,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会是……”裘尚侦的话急切地传过来,还在疑惑着这件事。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间的意思,两人都明白。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越发急切,“难不成你问她要戒指了?你疯了吗?知不知道得罪了贝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挂了。”裘连翊连解释都懒得,无情地道。
裘尚侦急得想摔电话,“别挂,跟我说清楚!我宁肯不要他,宁肯你关他一辈子,也不要你把戒指要回来!我命令你,马上把东西送回去!”
她的吼声并没有传到裘连翊耳里,他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他推门进了包厢。
包厢里,在他进来的这一刻,贝莎迅速变了脸,结束了刚刚沉重的谈话,笑盈盈地来看他:“什么电话打这么久?”
“没什么。”淡淡地回应,裘连翊坐到了林梦梦旁边。看她低着头喝果酒,也不吭声,脸色还有些白,开口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甚至伸掌在她额头按了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