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国
最近南楚国的朝廷动荡不安,南楚国的皇帝突然大病一场昏睡过去,似乎是中了毒,差点驾鹤西去,好不容易醒过,但是身子骨已经被毒侵占了五脏六腑的,看起来垂垂老矣,时日不多。
本来这皇帝有个不测也不至于后继无人,可惜的是,明宣帝前几年主要专注于前朝,励精图治的,对于后宫嫌少踏足,也就只是出生了几个女儿,以至于现在他的儿子还是在襁褓之中,根本没有办法主持中馈。
这皇帝的人选也只能从宗室之中挑选,而前几年夺嫡大战,明宣帝已经把危险性大的异己全部剔除,因此南楚国的皇室并没有那么多的子弟,在夺嫡大战中全身而退的也就只有齐亲王,鲁亲王,还有怀亲王。只有齐亲王是在京都,其他两个亲王都分封出去,听说明宣帝病重的消息,蠢蠢欲动的。
明宣帝虽然忌惮司马骁翊,但是这几年司马骁翊忠心耿耿的,比起其他狡猾奸诈的老家伙,明宣帝更加倚重相信司马骁翊,明宣帝这一回真是咬牙做的决定,自己儿子还在嗷嗷待哺,是个喝奶的小娃子,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别人的入侵,要是自己一死,那些虎视眈眈的老家伙还不趁此把自己儿子撕了,自立为王。
他心里着急的很,只能册封司马骁翊为辅国大臣暂代处理国事,只是他还是不大相信司马骁翊,不敢把所有权利上交,想要考量他一二,因此才有想要给司马骁翊赐婚一途径试探。让司马骁翊一向不大感冒的嘉禾公主下嫁给他。
在他看来司马骁翊这个堂弟那里都好,可惜就是太过儿女情长,这样的人难成大事,容易被私情所累,若是这一回司马骁翊顾全大局应承下来这一门婚事,他也对司马骁翊更加放心,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明宣帝还以为司马骁翊能够清晰明白孰轻孰重的,可哪知道司马骁翊这么糊涂的,直接推了这门亲事,气的明宣帝手指直哆嗦的。
嘉禾公主根本不明白明宣帝的深意,到是极为高兴明宣帝的举动,可惜她没有高兴多久,司马骁翊毫不客气的推脱了。气的嘉禾公主在宫里面大肆砸东西发脾气。
司马骁翊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儿的,说没有野心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他像野草蓬勃生长起来的野心在柳清菡离去那一天开始就枯萎了,他天天打探柳清菡的消息还来不及,那里有那个心思去争权夺利的。对于笼络明宣帝,就是连明面上的诱哄,司马骁翊都懒得经营处理的。
等他查探到月矅国的摄政王带回去一个陌生的女子的消息,确认大概是柳清菡无疑,他更是在南楚国坐立不安的,心里暗骂这靳殊离到底是怎么回事,勾引有夫之妇的,真是不要脸。知道柳清菡的那天,即刻就启程了,也就带了几个人。
明宣帝经过司马骁翊这一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选择,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气的不轻,硬是想要晾晾司马骁翊,让他知道自己失去多么重要的机会,可惜他这计划还没有实施多久,司马骁翊人就跑了。还留下一份信。
明宣帝看着那封信上面写着一句话,忍顾功名尘和土,都赋予了女儿情长,气的他牙根痒痒,不过说实在的明宣帝第一是愤怒,觉得司马骁翊不识好歹,再来他就有些羡慕司马骁翊这么潇洒,自由自在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就随司马骁翊走了,他就是用脚趾头都知道司马骁翊去找柳清菡去了,也不知道柳清菡给司马骁翊灌了什么迷魂汤的,迷得他要死要活的。
司马骁翊带着秦风,苍擎,海鹰,狡狐四个快马加鞭朝着月矅国赶去。白天黑夜不停歇的赶路,司马骁翊心里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知道柳清菡在月矅国除了一瞬间的喜悦,接踵而来的就是愤怒,这个小白眼狼,也不知道这靳殊离做了什么的,她一个有夫之妇的竟然孤身跟靳殊离就跑了,他想来想去也就可能清菡看上这靳殊离的小白脸原因之外,再也想不出两人有什么联系的。
而且柳清菡做事从来都是凭着心情完全不遵从什么规矩的,面上看温顺柔软,实则最是主意正的,上一回她要跟他和离,他还当笑话,不以为然的,这一回总算是体会到火烧睫毛,要是柳清菡真的跟靳殊离有关系,司马骁翊稍微想象一下柳清菡跟靳殊离浓情蜜意站在一块的场面,差点把自己气的暴走,两颊的肌肉抽搐紧缩的,睚眦欲裂的,银牙差点咬碎了。
在一旁稍作片刻休息的秦风,苍擎四个看着司马骁翊不断变化的脸色,还有越来越像狰狞扭曲靠近的的司马骁翊,互相面面相觑的。还以为司马骁翊是受什么刺激了。
...
柳清菡在靳殊离给她讨了一个毓秀公主的称号,封号取自于'钟灵毓秀';,还十分新鲜一段时间,就跟一个普通人突然当上贵族一样的小市民心理,到处闲逛的时候,许多人朝着她行礼,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不过柳清菡喜新厌旧的很,也就贪图好玩一些日子,很快就对于无论去哪里后面都跟着成群的奴仆甚是厌烦,柳清菡要不是跟靳殊离的交情好,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宝物的,没有什么可以贪图的,她指不定以为靳殊离派这么一大堆的人跟着她就是监视她。
不论她说多少次,靳殊离都是轻描淡写的说这是皇族基本的配备,还有担心她安全还有照顾不好自己什么的。柳清菡目瞪口呆看着靳殊离睁眼说瞎话的说的跟她生活不能自理,似乎刺客很喜欢逛皇宫的错觉。还几次还特意想要再给她多派遣几个人手过来。
柳清菡郁猝,只能不了了之,感觉再说下去的,自己身边又要多塞几个人。
不过在看见照顾靳殊离衣食起居的奴仆的大阵仗的,柳清菡才发现自己是小巫见大巫,太过疑心多虑了。
柳清菡在皇宫闲着无事,也就又开始栽种植物打发时间,她也不管这植物是名贵普通的,顺眼喜欢就栽种了,像是明亮清新的迎春花,像是花帘垂下,又种了几盆牡丹芍药的,还有君子之花的兰花,被称作凌波仙子的水仙,五花八门的,错落有致栽种在落影宫殿里。
这些话柳清菡也不假借别人的手,都是自己亲自一棵棵栽种的,靳殊离看她这么喜欢植物花草的,几乎一有什么好看的,名贵的品种全部送过来,也幸好柳清菡手巧,了解植物的属性,不至于把这些花养死。
本来孤寂清冷的落影宫经过柳清菡这么一拾掇的,整的就跟花海似的,花团锦簇的,不过虽然品种杂,但是柳清菡布置精心,竟然也别有闲野韵味的。
柳清菡朝着窗外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身上换的是一袭简单的绿色纱裙,如墨的头发直接用绿色丝带扎起,无奈看着后面低眉顺眼的一大串的人,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站起来,后面的人也跟着走了几步。
"我去外头浇水,你们就暂且不用跟着我了。"柳清菡咧开一个勉强的笑意说道。
"奴婢已经浇过水了。"一个宫女毕恭毕敬说道。
柳清菡被她们弄得没辙了,直接朝着内室里头走不情愿道:"好吧,我回去睡觉得了,你们全部在外头守着,不要吵我。"
那些宫人面面相觑,看柳清菡拉过隔着内室和外室的珠帘,上了床,放下帷帐的,一个有资历的宫人点了点头,其他的宫人则跟着她静悄悄一贯走出房间。
柳清菡在帷帐里呆坐了一会功夫的,竖着耳朵听见外头没有动静,大概是都出去了,迅速穿好鞋袜,也不梳妆打扮,直接小心翼翼翻窗户出去了。
这一扇窗户直通院子,柳清菡跑到院子,接着靠一棵紧挨着墙壁的大树,直接翻墙而过。
柳清菡揉了揉自己震得发麻的脚,舒展了一下四肢,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爬树落得碎叶子,随意在宫里面闲逛,捡了一条长长的柳枝,在手里摇摇摆摆的。心想这样果然这样自在多了。看来这劳什子的公主也没有什么好当的,皇宫也不是好待的,自己到时候跟靳殊离寻个借口。
"哎,哎,那个小丫鬟,给我去倒杯茶。"一阵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柳清菡听见了这声音,不过她没有当是叫她的,继续朝着面前晃悠。
"哎,哎,我说前面那个,你给我停下。"那女声显然提高了分贝,有些气急败坏的。柳清菡依然没有认为是叫她的,甩着手里的柳条。
"喂,有你们这么招待客人的?耳朵聋了么?"夏明月挥开一旁的阻止她的手,疾步朝着面前走,一面抱怨说道:"小丫鬟,你知道我是谁?敢这么怠慢我,你这是当我们燕国没有人?"
夏明月跟自己的三皇姐,五皇兄在这皇宫漫无目的闲逛了很久,坐在假山上的亭子歇息片刻,早就渴了,只等丫鬟太监经过的时候叫唤一声,哪想到是不是由于他们走到太偏僻了,这地方半天没有见到一个宫女太监的。
好不容易看见个人,夏明月叫唤几声,结果人家就跟没有听见似的,气的她提着裙摆疾步走过来,毫不客气叫住对方。
柳清菡听见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才知道原来是叫她的。转过身来就看见穿着一身紫衣的女子,面带恼怒的。
"明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收敛点你那任性脾气。"燕国三公主夏紫妍连忙也跟上来。夏紫妍对于这个任性刁蛮的妹妹真是十分无奈,这不是燕国,是月矅国的,也不谨言慎行的。
后头的燕国五皇子夏捷也忙着跟上来。
夏明月不耐烦的听着她们说话,心想着自己不就是找个宫女倒杯茶,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宫女架子到是大。还不转过来。"夏明月说道。
柳清菡真是一脸懵逼,自己长得很像宫女吗?随意瞥了瞥自己,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确实是够朴素简单的。
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抬着下巴高傲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还想要教训柳清菡几句的,直催促她转过头,可是等她转过头的时候,夏明月看着柳清菡清丽精致的面容,竟然一时之间忘记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巴的,惊诧万分看着柳清菡。
她本来从背影看柳清菡,穿着一身简单的绿色轻纱的,头上并没有带什么首饰的,还以为是那个宫女,可是如果是宫女这也长得太招人了。
"倒茶?"柳清菡歪着头询问一声,就跟不明白她的意思似的。
一旁的夏捷和夏紫妍早就看呆了,两人眼中都有一丝惊艳。柳清菡对着这样的目光早就习惯了。
"姑...姑娘,不好意思,令妹冒犯了。"好半天,夏捷才找到自己舌头一般,满脸歉意说道。
"没关系。"柳清菡瞥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没有多说,人就走了。
"人家都走了,你还看。"夏明月挥手在夏捷面前挥了挥手,示意他清醒了,一面嘀咕说道:"这人好奇怪,穿的跟宫女似的,可看着又不大像的。这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瞧着她穿的衣服虽然素,细看也是好料子,应该不是宫女才对,只是如果不是宫女这穿的也太简陋朴素了。"夏紫妍接下去说道。
三人谈论来谈论去的,也对于柳清菡的身份没有定论的。
柳清菡也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闲逛,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以后,落影宫里面找人找的天翻地覆的。
傍晚时刻,柳清菡才朝着原路返回,看见落影宫灯火通明的,手里捻着自己捡的三四根的柳枝条摇晃的欢。
跨进去就发现落影宫寂静的不成样子,外头守着的丫头也没有看见的,走进宫殿里头,才发现里头跪了一地的人,具是低着头。上首坐着一身银白色锦衣的靳殊离,脸上情绪不显的。眼神不咸不淡的,不怒而威。
看见柳清菡进来,靳殊离脸上冷漠迅速褪去,换上浅淡的笑意,就跟融化的冰块似的,柔和了冷硬的线条。
"你怎么来了?"柳清菡随意询问道,她知道最近靳殊离似乎挺忙的。
靳殊离却拉着她的手腕,一同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扶了扶她的头发蹙了蹙斜飞入鬓的头发,俊秀绝伦的面容闪过一丝不虞,说道:"一整天你跑哪去了,头发也不挽起,人也不带的。"
柳清菡不以为然说道:"随便逛了逛,我实在不喜欢那么多的人跟着,也就没有带她们,不管她们的事情。"她说完朝着大殿正中跪着的人吩咐道:"你们起来吧,都出去。"
地上跪着的人纹丝不动的。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柳清菡看向靳殊离说道:"你让她们出去。"
靳殊离沉吟半响才说道:"照看主子不利,克扣这个月的俸禄,你们都下去。"地上跪着的人鱼贯而出的。
柳清菡算是看出来自己这个挂名的公主根本没有什么权利的,基本都是听靳殊离的,顿时不大高兴说道:"还照看我的奴婢宫人?连我的话都不听,哼,就跟坐牢似的,难受死了,我还是不要当什么公主了。"柳清菡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什么公主的位分了,她发现她实在是不习惯这么多的人前呼后拥的,碍眼的得很。
靳殊离看柳清菡气恼了,当她是发小孩子脾气的,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微笑。
"你以后就习惯了。"
"不习惯,我是说真的,阿殊,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当公主的天分的,难怪我是个劳碌命。"柳清菡苦恼说道。
"胡说,这当公主还需要什么天分?好了,我看你最近几天是憋得难受了,再过些日子,政事少了,我陪你出去游玩可好?"靳殊离揉了揉柳清菡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耳朵,两手掰住她的肩膀说道,俊秀的脸庞压下来,温热的气息喷在柳清菡耳侧,脸颊上。
柳清菡这回是真的十分不舒服,感觉有几分异样,两人虽然是亲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是这距离也太近的令人想入非非的。
柳清菡脑袋往后仰了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屏住呼吸,不过幸好靳殊离也没有更近一步的。
靳殊离注意到柳清菡躲避的动作,眼眸深沉,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很快又被压平。要是柳清菡回头一定会被靳殊离毛骨悚然的眼神吓住。可惜她只是觉得不舒服,避开了。
...
晚膳靳殊离照旧在柳清菡这里吃,频频给柳清菡夹菜,柳清菡偷偷觑了他一眼,看他跟平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还以为傍晚的时候他给她的压迫感是她的错觉,大概是身居高位久了,就都会形成这样的气势,柳清菡看了半天没有看出所以然来,也就当自己多想了。移开目光,埋头解决自己饭碗堆得跟小山似的菜肴。
柳清菡刚刚移开目光,没有看见靳殊离饶有深意看了她的侧脸一眼,乌黑的瞳孔不复往日的清澈,反而就跟一只凶猛的野兽暗中窥视捕捉猎物一般,入侵意味浓重。舔了舔如鲜血一般鲜艳的嘴唇。
柳清菡看吃饭的时候,靳殊离到是正常多了,也就放开了之前对于他不对劲的想法。吃饱喝足,进去捣鼓自己的天然环保的面膜。
看跟着走进来的靳殊离,柳清菡眨了眨眼睛,发挥自己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理念,询问道:"你要不要试一试?"其实虽然靳殊离现在的面容从某些角度看还是有些秀气阴柔的,十足的一个美男子。
靳殊离一眼就看见柳清菡手里捧着药杵,里面绿汪汪黏糊糊的一团,显然是那种涂抹式的面膜。
靳殊离凑近,瞥了一眼,迟疑点了点头。柳清菡没想到靳殊离居然这么爽快,拍了他一下肩膀说道:"有眼光,刚好我弄得也有点多了,你我各自涂一副也差不多了。"
两人都净了面,靳殊离看她似乎要先给他涂,若有似无说道:"我帮你涂,你帮我涂不是更省事?"
柳清菡狐疑看着靳殊离:"你会吗?"她就怕给他抹的不均匀的。
靳殊离也没有说话,像模像样的从药臼舀了些出来,涂上她脸上,十分细致,柳清菡瞧着他手法还算是娴熟也就按照刚刚他建议的办法。
靳殊离给柳清菡涂面膜的时候,眼眸闪了闪,看了她专注的模样,别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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