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她一直沉浸在昨日他最后的回答之中,一直纠缠其间,寻找着解决之道。
眉头,不禁又慢慢的皱了起来。那个问题,若不解决,将会是一直哽在她心头的刺。
思绪,再度迷惘,直到,外面一声请安的声音传来。
"下官云县县令王识相恭迎王爷、王妃大驾!"出声的,是一名无甚特别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无奇,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倒是足以令人多看两眼,想必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养成的。
驭飞一阵冷笑。
识相?还真是挺识相的。只是被贤王叫去谈了一番话就立马倒戈相向,够识相!
这家伙很圆融,两面讨好的本事委实不错。若非驭岩发回消息来,只怕连自己也被他那怕事的个性给蒙过了。
"免了。"一声简短的发发声当作是回应。
王识相慌忙直起身子来,冷汗从那泛着油光的额上涔涔的向下流着,战战兢兢的不敢说错一个字。
"王爷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备好了厢房,请王爷、王妃入内休息吧。来人哪,还不赶紧将王妃扶下车来,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一声叱喝,旁边的几名家丁连忙唯唯诺诺的上前掀开了马车车幔。
"请王妃下车。"
允蝶叹了口气。自小长于深山的她,可着实习惯不了这等阵仗。这般奢华的排场,要是让师傅见着了只怕又是一顿好说。
却无奈车外声声催魂,也只能无奈的伸出手去,正想扶着来人的手臂下车,身子却被人凌空抱了起来。
"我的王妃自有我来照顾,不劳王大人了。"他说着,声音冷硬,眼眸中还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看得那姓王的贪官一愣一愣的。
允蝶不禁暗暗好笑。她的夫啊,占有欲也未免太过强烈,别人居然连碰都无法碰了。这醋,吃的毫无理由,却是那般的令她欣喜。那紧绷的脸,好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让她啼笑皆非。
眼见周围众目睽睽,他却没有丝毫将自己放下的意思,小脸不觉微红了,紧紧的埋在了他的怀里,声音细若蚊呐。
"放我下来好吗?"她向来冷情,即便是面对自己喜爱的男子,也不习惯如此的亲近。更何况周遭还有那么多的人,那些灼热的视线如同芒刺在背,足以令她不安。
看着怀里蜷曲着一团的她,他笑了,英俊的面容带上了一丝邪气。
"管他人做什么。你我是夫妻,夫妻如此亲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又有谁敢置喙。"凑进她的耳朵,他刻意的对着她小巧的耳垂吹着气,满意的看着她的小脸又是一抹绯红。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姑娘家脸皮子薄,哪像你,厚如城墙。"她不依的笑斥。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冰一般冷漠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赖皮的时候,像是耍赖的小娃一般。
叹在心底,却是那般的惬意。犹如泉水,缓缓的流入心间,那舒适的感觉,让她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是陷了吧。但是却不害怕,仍是贯来的镇静,还有以前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的柔情,一日日的加深,也让她心底的决心,一日日的坚定。
她开始相信,只要戮力以赴,石也能成金。终有一日,她会将仇恨的黑暗从他心中彻底的驱除。
他含笑,看着不敢抬头见人的她,不禁一阵叹息,终于善心大发的放过了她。什么时候,那总是淡然一切,不沾烟尘的女子成了会脸红,会羞怯年代可爱小女人了?只是,这样的转变非但没有让他反感,反而是喜在心间。
蝶儿,他的蝶儿,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是羞怯的小女人。人前,依然是不容亵渎的神圣。
只是,虽然是放下了他,可心里却不由得开始计较起另外一件事来。
"夏竹,把你家小姐蒙面的面纱拿来。"她的美丽,只有他能欣赏,任何人都无法得享片刻的眼福。
她疑惑的蹙起了眉。由于一直有他挡在身前,众人还不曾见过她的容貌。
夏竹慌忙递出一条洁白的面纱,那是她之前用惯了的。
"为什么要蒙上面纱?"她问,这是在场众人心里一致的疑惑。王识相立马竖起耳朵细听。
该不是丑不能见人吧?若真是如此,兴许他还有希望!
浑浊的眼,瞬间有了光彩。
驭飞接过夏竹递来的纱巾,温柔的替她戴上,轻巧的手劲,像是一阵风拂过她的芙颊。白色的面纱,柔柔的覆在了她的脸上。
许久不曾戴过了,这一戴,反倒是有些许的无法适应。她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不是许久不戴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我戴上了?"
他一笑:"我不想你吓着了别人。"话语里的调侃,让她不依的瞪了他一眼。
王识相竖起的耳朵蓦然垂下。
"若是周围一直有别人,难道你要我一直戴着?"他的心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太觉好笑。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般爱斤斤计较了?
霸道的规定,她的美只能属于他,任何人都不得僭越。
他皱眉思索上片刻,一本正经的回复:"那你就一直戴着好了。"
她皱眉,引来他一阵爽朗的笑。坏心突起,恨恨的在他脚上踩上一脚,却又因着这不适宜的举动再度红了颊。
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了?以前那个冷心冷情的她哪去了?
但若真要她选择,她宁愿要现在这个略略有点俗气的自己,而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尽管师父一再警告,不能轻易动心,她还是无法自拔的陷了下去。只因,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有喜有乐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