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错已然铸成,如何能够挽回?若说,这一切都只是场误会,若说,她根本就不是潇音的女儿,那么,她该如何自处?从前的借口,从前的理由不复存在,她,要如何过今后的日子?
不!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玉娘在骗她!
"玉娘,你在说笑是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潇音的女儿!从以前开始,你不就一直告诫着我,我腰上的玉佩是玉相府夫人潇音郡主特有的物件吗?不是你一直告诉我,要我不要忘记被抛弃的耻辱吗?"她慌乱的扯住了玉娘的袖子,清亮的眼里有着明显的不知所措。
她的反应,看在玉娘眼里却只是换来了她的一声冷笑,毫不留情的将她拉扯住自己的手扯了开来。艳丽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那是有如魔鬼般的笑!
"不错,这正是我一直告诉你的。可是,我并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潇音郡主的女儿,更没说过潇音就是你那个抛弃女儿的娘亲。你只是一个山野村夫的女儿,是你自己一相情愿的自抬身价,一相情愿的认定自己就是玉府大小姐,更是你一相情愿的要回来找她们报仇,这一切,我可没有特别指使过你,一切只是你一相情愿而已。"恶毒的话那么轻易的从那艳丽的唇中迸出。
云巧愣了,思绪慢慢的沉淀,终于,抑制不住愤怒。
"你在耍我!你把我当成了你对付玉府,对付潇音,对付玉允蝶的棋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每次想要问的清楚一些,她便支支吾吾,含糊其词的说得极不明确。原来,原来,这一切她早有预谋!可怜自己还傻傻的替她做事,傻傻的相信着一直以来的信念,还傻傻的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愤怒,一瞬间席卷了全身。借刀杀人,高!真是高!
小手,慢慢的紧握成了拳,看着玉娘的眼里迸射出了愤怒的烈焰!
看着她浑身燃起愤怒的火苗,玉娘更是得意:"巧儿,你也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恨意太浓,怪你自己不够聪明,注定了要上我的当,做我对付玉家的棋子。这一切,都是命,是你的命。"没心没肺的话就这么从那唇中迸出,云巧敢打包票,她的脸上,一定挂着该死的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弄成今天这样的地步,是我活该,是我该死。"她说着,语调平静,却是渗进丝丝冰冷。
只可惜,玉娘从未将她脸上的冷意看在眼里。就她眼中看来,此刻的云巧就有如一条丧家之犬,狼狈不堪。一直坚持的信念突然间被全数击垮,想必那种感觉很痛苦吧。
慢慢的站起身,那闪着别样光芒的眼中仍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对于这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她慢慢的靠近云巧,眼中迸射出嘲弄的光芒来。
"你说对了,的确是你活该,你该死,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只不过是在你背后稍稍使了点力而已。今天心情不错,不如就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根本就不是你的。那个呀,是我多年之前,掐死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女婴后拿到的。"指尖轻轻的滑过她腰间那温润柔和的半块青龙玉佩,凤眼之中,透着得意。
将玉娘的手从那玉佩之上移开,她后退一步,看向她的眼里再无任何尊敬之意,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她恨,好恨好恨!恨她如此的玩弄自己,让自己变成了残害无辜生命的凶手!恨她,毁了自己!
握紧腰间的玉佩,心中百般滋味陈杂。
多少年了,她将这玉佩视为最为重要的信物,贴身携带,细心呵护保管着,却不料,到头来,却正是这玉佩害了自己。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啊!如今,玉佩的柔和再也打动不了她。那温润的玉身,化做刺烫的感觉,灼痛了她的手,终于再也隐忍不了,将它从腰间取下,奋力的向着湖中心掷去!
玉佩,再也没有价值了,她再也不需要了!如今,对她而言,那不再是亲情的唯一表征,那是她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见证!她受不了,受不了这样的感觉,那威胁着要将她逼疯!
看着她的举动,玉娘的喉间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将玉佩丢掉便能丢掉你这段时间犯下的过错了吗,你未免太天真了。"
"是,当初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才会笨得相信了你的鬼话。只是,从我见着玉允蝶开始,我就觉察出了不对劲。你真以为我一点都看不出你的心怀鬼胎吗?早几日我就怀疑你告知我的一切了,只是没有勇气求证而已。今天,我既然敢来询问你当年的真相,我必然是有所准备的。"云巧说着,慢慢的笑了。
不是只有她玉娘懂得如何算计人的,而自己,也不是全然相信她的笨蛋。自从进了这定远王府,她的一举一动早已不再正常,她以为自己看不出么?
果不其然,看到她这别有意味的笑容时,玉娘有些微的慌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微微一勾唇角,情势的反转令云巧心情大好。她慢慢走近玉娘,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起她眼里的惊恐:"你以为,我当真只是任你为所欲为却没有丝毫防范之心么?早在初进王府的那几日,我便觉察了你的不对劲,更是暗中将你和贤王往来的密信给偷偷的藏了起来。如今,这密信我已交给了别人,只要三日之内没见我安然的从你身边离开,他便会将这密信交给王爷。到时候,只怕王爷再怎么尊敬你,也不会放任一个危害王府的人继续留在府里了吧。"她笑着,好不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