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渐长,脑海中原有的影象越来越是模糊。可心底的是非观念却是越来越是清晰。
见着蝶儿贴心的模样,潇音又是一阵不舍,只能越加严密的搂紧她。一想到自小跟在身侧的女儿即将要离开,内心又是一阵不舍。
只是,她如何能一意孤行的将她留在身边而罔顾她的生死呢?
她不能啊!
或许,该是征求蝶儿自己意见的时候了。一切,总得按着她自己的意思来才是。将一切交付于她自己,由她自己决定,指不定是最好的方法。
"蝶儿,娘问你。要是让你跟着早晨的那位青衣姑姑上山上隐居,你可愿意?"
允蝶眨动着羽睫,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间这样问:"娘,怎么了?"
"你想告诉娘,愿意不愿意?"潇音执意索求答案。
看着母亲一脸的凝重,允蝶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如果,蝶儿呆在娘身边会让娘为难,蝶儿愿意。"她看着她,郑重的说。
"好孩子。"再无任何言语,潇音只能感动的,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
或许,她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但她却真心感谢玉清臣给了自己这样可爱的女儿。她知足了。
"娘,蝶儿真的要和青姨走吗?"一手扯着母亲的衣襟,一边看向身旁的青衣女子,允蝶清灵的眼里仍有着不确定。
潇音蹲下身来,温柔的凝视着她:"蝶儿乖,娘会在这儿等蝶儿回来的。蝶儿要记住了,要叫师父知不知道?还有,以后要听师父的话,知道了吗?"
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青衣女子,允蝶似懂非懂的点头:"蝶儿知道了。"
潇音站起身来,看着青衣女子的眼里充满了企求:"以后蝶儿就要烦劳姑娘了,有劳姑娘多费心了。"
青衣女子只是淡淡一笑以做回应,却无任何只字片语。
潇音放下了心来,知晓无须自己担心。蝶儿自有其境遇,也知晓青衣女子绝不会亏待了女儿。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当年的垂髫少女,历经十余年早已长成了绝代的佳人。
桃花林内,白衣席卷,菏袂翩跹。一尺白绫从那纤纤素手中射出,缠住了身旁的桃木,身子借力凌空跃起,有如谪凡的仙子,飘荡穿梭在漫天的花雨中。一举手,一投足,一颦笑,一皱眉,皆带着不同于凡间的清灵绝俗,有着难以抗拒的风情。
若说,世上的美女以花为名,那么,她有着梅花的高洁,菊花的清雅,牡丹的绝丽,荷花的清灵,水仙的飘逸。但凡所能想出的,尽皆拥有。她是天塑的绝代美人,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这并不是最为可贵的。可贵的,是她直至现在仍保有的一颗善心,一颗赤子之心。
时间的流逝并未折损了她的善良,反倒使她的心如同这山上的冰雪一般晶莹剔透。
纪辰然的心醉了。看着那飞舞在花雨间的美人,再一次沉醉了。
一直知道师妹惊人的美,打从十三年前她随着师父上了明月山的那一刻,从那清丽的容貌中,他就隐隐推知道了她往后绝俗的美。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十三年中,他看着她成长,看着她出落的越来越美丽,一颗心也无法抑制的丢了。
如果有幸,他希望这朵绝美的花儿能为自己绽放。
轻飘飘的落了地,允蝶抹去额上的汗珠,一回头,正对上纪辰然痴迷的目光,不由得一笑,柔声相唤:"师兄!"
纪辰然粲然一笑,走到她的面前,体贴的拿出怀里的布巾,递给了香汗淋漓的她:"师妹,瞧你,又弄得满头大汗。"
允蝶俏皮的伸了伸舌头。
纪辰然宠溺的一笑:"快擦擦吧,师父有事找你。"
"师父找我?什么事?"美蛑染上了疑惑。
纪辰然笑着一点她的额头:"谁知道呢,大概是有什么事想不通了请你去帮忙的吧。"他开玩笑的说。
允蝶翻了个白眼:"少来。江湖有名的月华仙子月刹会有什么想不通的要我这小丫头帮忙的。"她才不信。
说着,她俏皮的伸了伸舌头。
也只有在师父和师兄面前,她才会如此坦率,能够如此率性的在展露出真性情。
从小,师父就教导她什么叫人心险恶,因此,她学会了把真正的心情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之后,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凝气息。只有在明月山上,在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师兄和师父面前,她才能放心的笑,开怀的笑。
纪辰然笑着点了点她俏丽的鼻子:"少贫嘴了,还不快去。小心待会被师父骂了。"
允蝶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转眼见跑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纪辰然一人在原地摇头。
这丫头,十七岁还像个十岁的孩子。
不过,却也有着孩子的快乐。如果能永远的保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私心的,他不想给她任何长大的机会。他贪婪的想要她一直保持这样甜美的笑,一直是依赖自己的小丫头。
她甜美的笑容,是自己最为珍惜,最想珍藏的瑰宝。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的心思,她何时才能明白?
无奈的摇头叹气,他转身,举步离开了绚丽的桃林。
漫天的星斗,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眩目。在这苍穹之中,交相辉映,闪烁不已。
只是,在这众多的星斗之中,却有一颗摇摇欲坠,危险的挂着高空,无法绽放出应有的夺目光芒,好似被浓厚的乌云笼罩住了,与周遭其他的星斗一相比较黯然失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