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台长都被连夜叫了回来。
此次事情若是传出去对杨清歌的负面影响肯定不小,但她一点不在乎,抱胸站在一边望着乔云深的背影深思。
苏染端着水杯递给杨清歌,杨清歌没回头,手随意伸过来,没接稳,水就洒了她一身,她顿时哀嚎起来:“苏染,你干什么,故意拿这么烫的水想烫死我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苏染连忙拿纸巾给她擦,可水是温的,根本没多大影响。
乔云深也听了这边的动静,与台长握手:“连台长,今晚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我的解决方案让你们满意,这么晚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抱歉。”
“好说,好说。”连台长虽然不满,可杨清歌背后的靠山与演艺圈的人气还是让他不敢小瞧,只能笑着恭送他们出门。
苏染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只能默默应着,权当为夜总会的莽撞买单。
见乔云深过来了,杨清歌推开苏染上前,勾住他的臂膀说:“走吧,这么晚了,影响我睡眠了。”
苏染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一出电视台,乔云深就推开了杨清歌的手:“杨小姐,希望你能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靠你吃饭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一意孤行,葬送的就是自己的大好前程。”
他说教的态度让杨清歌十分不满:“乔云深,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谁说话?”
虽然是盛夏,但后半夜的气温还是有些低的,乔云深与杨清歌闹的不可开交时苏染在旁边轻轻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头,上面还带着他的温度与气息。
苏染想推开他,却被他用力按住:“夜深露重,披着吧,小心点为好。”
“那你呢?”
“我不冷。”
乔云深温柔体贴的模样让杨清歌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她一直以为他对所有人都冷漠疏离,清冷无华,却没想到他只是吝啬对自己展现他的温柔。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憎恶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动作,哪怕一个眼神。
杨清歌跺着高跟鞋,愤然离去。
苏染尴尬,急忙还了衣服一路小跑着追上去,但被杨清歌拒之车外:“你不用跟来了,明早六点到家里等我。”
苏染站在原地吃了满嘴烟尘。
乔云深走到她背后重新将衣服给她披上,大为不解:“染染,你怎么给她当了助理?”
苏染不答反问:“她是你未婚妻?真的假的?”这,怎么可能?
乔云深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多谈:“我先送你回去吧。”
苏染与乔云深一同走向车子时遇到了正好从紫夜星辰出来的容铭远。
他被大部队簇拥着,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一脸清醒,毫无醉意。
苏染下意识用长发盖住了大半的脸庞,乔云深又牵起她的手加快了脚步,但容铭远仍是有朋友认出了她来,笑着打趣:“铭远,那个就是公开把你一脚蹬了的前妻吧,啧啧,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看来行情不错啊。”
“是吗,在哪儿在哪儿。”容铭远身后一群酒醉的人开始无所顾忌的笑闹起来。
苏染坐在乔云深的车上离开时还与他隔着玻璃对了一眼。容铭远如一株白杨,站的笔直。
直到容铭远消失在视野中,苏染才松了一口气,乔云深侧头打量了她一眼:“我约了容铭远周一给你去办手续。”
“啊,哦,好。”可能时间太晚,苏染的思维已经迟钝不再敏捷,乔云深与她说话她都反应慢半拍,他把她送到后,她做了简单的道别就背包上楼了。
而乔云深并未马上离去,他一直静静坐在车内,望着三十几楼的高层,五分钟后拿出手机给容铭远打电话。
还是上次的开场白:“容总,别来无恙。”
容铭远冷笑:“乔律师,近来可好。”
“好,”乔云深笑意温润,“托容总福,过的还差强人意,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通知你别忘了下周一去办手续。”
“乔律师真是热心肠。”容铭远浓浓的讽刺。
乔云深莞尔:“容总所言非虚,确实,我对染染的事情很热心,容总还满意这次的较量吧,我也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周一上午十点,我们民政局见。”
“让苏染自己来跟我说吧,否则我是不会去的,我签了离婚协议不代表我打算放了苏染,乔云深,我只是不想大家弄得太难看,你以为我真没办法对付你?”
“是吗?”乔云深淡淡一笑,“不知道容总还有什么绝招可以反败为胜?”
“不用胜,因为我从来没有败过。”容铭远挂了电话,乔云深握着方向盘平稳的开车,不急不躁,唇边笑意却森寒。
苏染失眠了,对着容铭远给的离婚协议反复看了一晚上。
终于记得乔云深说的那句,周一去办手续。
他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去的,苏染想来仍是会心痛。可长痛不如短痛,已经注定的事情,还是早点放手的好。
她看着母亲的遗物,握着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那个黄金金锁,金锁上面有着繁复的图案,房内灯光昏暗,看的并不真切,只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还是能揣摸出几缕大概的纹路来。
想起母亲,就想起苏沫,但愿她过得好。
只小憩了一会儿,就得起床出门去找杨清歌。
结果到了她家门外,发现大门紧闭,她等了半小时,怕耽误事儿,就给杨清歌和她的经纪人打电话,但都关机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只好求助臧雨诺。
臧雨诺却告诉她:“今天早上杨清歌没有通告啊,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什么?”她想她知道为什么了,所以马上说,“哦,可能是吧,不好意思,臧总打扰了,您继续睡吧。”
她叹了一口气,幸好天气热,天亮的早,她干脆在门口坐了下来,直到十点钟,杨清歌的经纪人小于才过来,苏染正在打盹儿,最后却被开门出来的杨清歌用力踢了几脚。
“喂,谁让你睡在我家门口的,像个要饭的似的,知不知道办事规矩啊,我又不是请你来睡觉的,起来了。”杨清歌穿着真丝睡衣,性感又暴露。
栗色的波浪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也刚起床,透着妩媚的慵懒,但出言不逊。
苏染被踢得脚疼,但无暇查看,飞快的站起来还未说话,杨清歌又嫌弃:“穿的什么,一点品位都没有,进来,先做早餐,再打扫卫生,然后把那些衣服都洗了。”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衣服,苏染吃惊不小,杨清歌又补充:“我十二点上片场,走之前你必须把这些活儿干完,还有家里的洗衣机坏了,你手洗吧。”
但怎么可能做得完。
光一个早餐,苏染就做了一个多小时。
先做西餐,杨清歌只瞧了一眼就满脸嫌弃直接进了垃圾桶,又熬粥,可她又说太烫,来不及了,不吃了,先上楼换衣服去了。
苏染刚拖完地,杨清歌就要出门了。
那堆衣服根本没动过。杨清歌秀气的柳眉皱成一团:“我说苏染,你的效率怎么那么低,算了算了,你就在家里干活吧,不用跟我去了。”
苏染被留了下来。
幸好是夏天,手洗衣服不是什么事儿,但那么多的衣服,苏染最后还是累的气喘如牛。
她正奋力搓洗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用还沾着肥皂水的手去拿,刚够到,手一滑,手机掉入了水中――
她暗叫糟,又去抢救手机,结果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肥皂水流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手机也进了水,根本划不开了。只看到屏幕上留着最新进来的容铭远的短信,晚七点到合欢来找我。
屏幕陷入黑暗,手机看似报废,苏染呜呼哀嚎,还没赚到钱,她就已经折进不去不少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收拾残局。
整整一个下午,苏染的手被洗衣粉漂白水折磨的起了皮。
好不容易把房子恢复原貌,她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当然最值得同情的,还有她那进了水的手机。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好六点。
手机已经完全不能使用,电吹风吹了大半个小时,仍是无果,差不多时间的时候,苏染还是决定走一趟合欢。
合欢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顾名思义,男女私密聚会的场所。当然,这里只接待身份高级的男男女女,保密措施一流,出入皆需要VIP会员卡。
苏染没有,好在容铭远带她来过几次,会所的人还记得她,报出容铭远的名字后就有人客气的将他带到了容铭远的私人包厢门外。
包厢门虚掩着,她一个人站在安静富丽的走廊上,举棋不定。
房间内突然传来女子酥麻入骨的娇笑声,苏染的心顿时一跳。
“讨厌,容总你就喜欢开玩笑,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深一些?”
“这样呢,够不够,已经最深了,都顶到头了呢。”
苏染咬着唇,面色青红交错。
她知道容铭远逢场作戏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远比想象来的震惊。
“哇,容总,好大呢,舒不舒服?”女人的****不堪入耳,苏染的脚步几番迟疑,最后一脚用力踹开了包厢大门。
坐在睡榻旁的女子受惊,手下一个用力,容铭远吃痛的叫出声,她惊得丢掉了手上的棉签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容总,你没事吧,伤着了吗?疼吗?让我看看好吗?”
苏染亦愕然。
原来,这个女人只是在给容铭远掏耳朵啊――
可谁让她老是说那些让人误会的靡靡之音呢――额――
容铭远捂着受伤的耳朵坐起身,望着双眼有些瑟缩的苏染:“出去。”
“哦,”苏染转头就走。
容铭远又开口:“站住,我没让你走,你,出去。”他转头对身边的女子说。
那女子妖娆一笑,婉转起身:“那我先去忙,容总有需要再联系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