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的地点是紫夜星辰。高级夜总会。
苏染看着五光十色的霓虹,饥肠辘辘,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几声咕噜。
司机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低头。
司机笑了笑:“没吃饭吧,我也没吃,你去里面打包几个菜出来吧,杨清歌可没那么快出来。”
“去这里面打包?”不是苏染没见识大惊小怪,而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们只是司机跟保姆啊。
司机又笑了:“没关系,记得开发票,回去可以报销。”
“真的?”
“当然,臧总会给的。”
苏染似信非信,可她一整天没吃东西,真的饿的前胸贴后背,而且放眼四周,除了夜总会还是夜总会。
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背着一个大挎包,有些发怵的走进这个她并不熟悉但以后却要与之为伴的崭新世界。
看着打印出来的小票,她又暗自心惊,这真的是烧钱的节奏啊。
如果这顿没有报销,她会亏得内伤。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她就去了洗手间。
夜总会的灯光魅惑迷离,她失去了方向感,走了错路,前方没路,折返的时候右边的包厢门打开,她遇到了――前夫――
确实是容铭远。
西装外套脱了,单穿一件淡蓝色条纹衬衫,最上面几个扣子开了,健硕发达的胸肌隐隐可见,性感凸起的锁骨还映着一个香艳的红唇印,整个人透着一股糜烂的慵懒。
昏暗包厢里坐着不少人,男男女女妖娆暧昧的调笑声不绝于耳,容铭远看样子喝了不少,脸色潮红。
苏染稳了稳心神,别开头,若无其事的疾步离去。
手腕却被容铭远的铁臂扣住,无法撼动分毫。
“干什么!”她压低了嗓音,“放开我!”
容铭远用冷峻而讥诮的眼俯视着她,将她拖到了幽暗的角落:“跟踪我?”
“你想多了。”苏染白了他一眼,“早知道你在这里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进来。”
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她身上,手掌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目光犀利冷锐:“那过来抓奸?乔云深那屋今天可以环肥燕瘦情趣无边,不如我带你过去看看?”
乔云深也在这里?
“无聊。”苏染厌恶的推开他的手,但推不开他的人,“给我滚开,不然我叫人了。”
“好啊,叫吧。”他居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白酒的甘冽如红酒的芬香顿时在她的唇边弥漫开,他一定是喝了很多很多酒才会这么多话,“叫吧,让人看看前容太太是怎么勾引前夫的――”
苏染气急:“你有病就去看医生,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容铭远闻言勃然大怒,几乎将苏染的腰肢拧断:“我脏?苏染,我真开撬开你的脑袋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脏,不问青红皂白就自以为是的给人判了死刑,还他妈当自己是窦娥冤死了是吧,居然还有胆子说我脏,乔云深白?苏染,看我这三年到底养的成了多白痴,好,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什么才叫脏――”
苏染被强行拖着走,容铭远像一只狂怒的狮子一间又一间踹开包厢门。
包厢内,无一不是正进行隐秘又淫邪的勾当――
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够了,别踹了――”突然被人打扰,包厢内的人已经生气,苏染急忙拉住容铭远的身体,“别发疯了,别踹了。”
“你不是觉得脏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脏!”容铭远仍是一脚踹开了锁上的包厢门。
这一次,苏染倒抽了两口冷气。
虽然包厢内灯光昏暗,可里面的人正在做的事情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杨清歌和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容铭远的那一脚也惊呆了他们,杨清歌抬头,鲜艳的嘴角还挂着乳白色的液体,奢靡无边――
苏染简直要晕倒了,容铭远却笑的自负,还将苏染推到了里面:“好好看看,脏不脏――”
杨清歌带着狼狈快速转过身,中年男人不满的怒吼,苏染不及细想,拉着容铭远便跑。
这个决定真的相当不理智,拉着容铭远跑到夜总会门外后苏染后悔不迭,容铭远似乎酒醒不少,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
苏染也注意到了,手机恰好响起来,她顺理成章快速放开,那边是司机着急的催促与埋怨:“苏染,你去哪里了,杨清歌打电话来骂人了,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我――”苏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才那一团乱,还有她现在如果进去,被认出来该怎么办――
“别我了,赶紧去吧,她大发雷霆,肯定不好伺候,你自己小心点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进去。”苏染咬牙答应,转身,才发现容铭远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她一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怪疼的。
她嘶了一声,脑里却飞快的想着对策,没时间与容铭远废话,她直接脱了外面的小外套,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又顺手将头上的皮筋抽掉,扎起的马尾顿时变成披肩长发。
她期望这样的改变能骗过杨清歌的眼睛,也期望刚才灯光昏暗她其实并没有把自己看清楚。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看到那样的场面,苏染对杨清歌真的是――
难道所有光鲜亮丽的女星背后都是这么见不得人吗?不是说杨清歌家境富裕吗?怎么也逃不出这样的――
她脑子混混沌沌一团乱麻,一切只能等见到杨清歌再说。
结果她却发现容铭远一路跟着她,刚才被他踹门的那几个包厢的客人都闹了起来。
兹事体大,他又目标明显,苏染几次与他拉开距离又被他尾随,她不满警告他:“容铭远,你别跟着我!”
“这里是你开的?你能走的路我就走不得?”
苏染低声咆哮:“你别害我!”
他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我怎么害你了?让人知道你就是那个闯房间的罪魁祸首?”
苏染远远瞥见杨清歌因等不得已经提前出来了,还打着电话边走边叫人彻查夜总会的所有客人,她要把刚才那两个坏事的家伙找出来!
苏染顿时暗惊:“离我远点儿!”
容铭远自然也注意到了,笑的更加可恶:“我们正在办离婚,我不想你好过,就想告诉杨清歌你就是那个肇事者,你管得着吗?”
真是该死的容铭远!
眼见着肯定会撞上,苏染低吼:“到底想怎么样。”
“嗯?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给你电话,你最好乖乖听话老实照办,否则……”
“卑鄙无耻的变态!”苏染愤怒而用力的踩了他一脚,然后疾步迎向已经走近的杨清歌。
“你好,杨小姐,我是苏染,是臧总派来的助理,我――”苏染在杨清歌的瞪视下悄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道歉又垂首,过了几秒,终于骗过了杨清歌:“你懂不懂规矩啊,这么久,跑哪里去了,拿着!”她朝着苏染发火,狠狠骂了一通又把手中包塞给苏染后怒气冲冲往前走。
经过容铭远身边时,她的脚步蓦然一顿。
苏染在后面心惊肉跳,都不敢看容铭远的脸。
杨清歌眯起了眼,但却无法确认眼前人到底是不是肇事者。
容铭远倒是镇定坦然,面不改色接受她的审视,最后还反问:“杨小姐认识容某?”
“容铭远?”杨清歌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容铭远笑着点头:“在这里遇到杨小姐真是荣幸,改天有活动邀请杨小姐还希望杨小姐赏光。”
苏染不得不佩服容铭远虚与委蛇的本事与厚脸皮,杨清歌心情不好,显得比较淡漠:“再说吧。”
然后走了,苏染亦步亦趋的跟上去,经过容铭远身边时,听到他低的不能再低的浅笑:“我会联系你的。”
容铭远目送苏染绝尘而去,嘴中玩味着她那句卑鄙无耻的变态的骂句,变态,苏染,你可知变态的变的上半部和变态的态的下半部,才组成了一个强悍的恋字。
杨清歌其实很矛盾,她一方面想追究肇事者,一方面又怕刚才那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人大肆宣扬出去,所以只能对着身边人发脾气。
臧雨诺说的其实还算是客气的,苏染没见过比杨清歌更难伺候的人。她的名气是如日中天,可如果那些国际巨星,天王天后都跟她一样,名气越大脾气越大就越难以伺候的话,经纪人助理保姆这个行业恐怕早就绝迹了。
好不容易挨到通告开始,杨清歌却彻底把节目组给得罪了。
午夜的电视台,热闹异常。
争吵最后升级为武斗。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最后当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僵持不下时,臧雨诺来了。
连乔云深,也来了。
“染染,你怎么在这里?”乔云深同样惊讶。
“啊,我――”苏染的话被一边的杨清歌不悦打断,“乔云深,你是我的未婚夫和律师,不是应该先过问我的事情吗?”
苏染蓦然瞪大眼。
乔云深终于对上杨清歌的面:“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要跟你一起走。”杨清歌倨傲的望着乔云深,眼中晶光点点,“还有你,苏染,愣那里干什么,还不去给我倒杯水来,呆头呆脑的,臧雨诺怎么找你这么笨的人来。”
“好,我这就去。”
乔云深面色阴沉的拉住苏染的手:“染染,怎么回事。”
杨清歌看着他们的动作,眼露怨怼的光。
苏染敏感的抽回手,笑了笑:“那个……我现在是杨小姐的助理,你先处理事情吧,我去去就来。”
乔云深去看杨清歌,杨清歌高傲的扬起了弧度优美的下巴:“看什么,她花钱请助理难道也不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