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大厅正前方,介绍活动的那位穿着唐装,长得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
微笑着朝他们走来,甄美莉微笑的看向他,嗲声道:“老爸,这里坐。”她立刻
起身为他拉过坐椅。
听她这么一叫,亚克也跟着站起来,朝那们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叫道:“伯
父,你好。”
甄颂德一脸的笑意,他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这位,和他女儿一起进餐
的男子,“莉莉啊,想必这位青年才俊就是你口中常给我提到的亚克吧。”
“爸,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哪有经常给你提到他啊,我只是在无意之中
,给你提过一两次而已嘛。”其实她的确是有在他父亲面前,经常提到过亚克,
但她不满甄颂德就这样将她的心意暴露,
看到女儿不满的神情,甄颂德马上就附合着说:“对对,是无意中提起
的,可你老爸记性好,就一下记住了,这小伙子的确不错啊,不要客气,喜欢吃
什么,尽管点啊。”
“是的,伯父。”嘴上虽应承着,但亚克还真的客气了起来,他收敛起
刚才狼吞虎咽的吃相,优雅的拿着筷子,慢慢的咀嚼起来。
看出了亚克的压抑,甄美莉转向朝着甄颂德催促道:“爸,你这会这么
闲啊,人,你也看了,快去忙你的吧!”
甄颂德听了此话立刻心神领会,女儿是不想他打扰他们俩的幽会,他很
自觉的站了来拍了拍亚克的肩膀,笑着说:“招呼不周啊,亚克,改日有空再专
程请你到我们家来玩,你们俩尽兴,我先过去了。”
“伯父,慢走,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亚克对这位友善的中
年人颇有好感。
亚克微笑着目送他离去,很快他的表情被禁固在脸上,目光似乎也被锁
定住了,咦?不远处,那边......那人的背影好熟......好像是......应该不会
是吧,可太像了,但是,车俊赫怎么会来这种店面。
一双筷子在他眼睛前方上面晃动着,“喂,喂,我老爸肯定已经进厨房
了,你还在看什么?”甄美莉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等一下,我过去一趟,我好像看到熟人了,但又不确定。”亚克拿纸
巾擦试着唇边的油渍。
甄美莉也朝他看的方向望了去,咦,那边,那个背影的确有些熟悉,好
像是田韵诗。
“我好像也看见熟人了,但也不确定。”甄美莉放下筷子,准备起身过
去。
“你该不会是,对我寸步不离吧,我就离开这么一会,马上就会来的。
”亚克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少臭美了,谁会对你寸步不离,你看你走了这么多天,我有给你打过
电话嘛,到是某人,好像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吧。”甄美莉赏了他一个白眼反
驳道。
“谁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了,我不是说了,我是按错了键吗。”
两人还未迈步,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了起来。
他们的声音够大,而且站在醒目的雕花隔断下,很快车俊赫一桌人就看
了过去。“那不是亚克吗?”岳广晟的位置直对着那面。“他,好像在和那女的
吵架。”
车俊赫和田韵诗也回头看了过去,“甄美莉。”田韵诗唤道。
大厅喧闹的声音,将他们争吵的声音慢慢覆盖,看热闹的人似乎也失去
了继续看热闹的兴趣,情侣之间小小的摩擦和争吵,不必大惊小怪,那些客人各
自回过头,继续吃着。
车俊赫打量着那头,亚克的行李还摆放在桌边,他的确在和上次一起旅
游的那个叫甄美莉的人争吵,他刚办完公事回来,自己因其它的事情而没有刻意
为他安排接送和餐饮,既然能在这里遇上,那么就一定有必要打个照面。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车俊赫起身,田韵诗也跟着起来,两人的手
很自然的拉在一起,他们相视一笑,朝那头走去。
“真是甜蜜啊。”兰欣羡慕的看着那双紧紧拉在一起的手。
岳广晟沉默不语,只是淡然的一笑,恍惚间,他忆起了,小的时候,他
也曾这样,紧紧的牵着田韵诗的手,两人肩并肩走着,一起上学。
“......我只说替你接风,并没有说由我买单,现在我心情超级不好,
所以你自己买单吧。”这样一吵,的确让甄美莉的心情极为不爽。
“......好好,我买,你别生气,你家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对不
对?”亚克见车俊赫和田韵诗过来,立刻转变了态度。
“俊赫,我没看错吧,真是你啊?”亚克迎了上去,“怪不得把我一人
丢在机场,原来是......”他笑意浓浓的看着站在车俊赫身旁的田韵诗。“不过
,我可以理解,也表示支持。”
车俊赫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说:“这样很好,因为你就算想反对
也没用,”
身旁的田韵诗和甄美莉也聊了起来,甄美莉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
快她就忘却了先前的不快,不时与田韵诗大笑起来。
车俊赫见亚克一回来就和甄美莉在一起,有些疑惑,因为这么多年来,
还是第一次见他,单独与女伴一起聚餐,于是他问道:“你和这位甄小姐是怎么
回事?”
“简单的说,就是朋友这么一回事,没别的。”亚克澄清着两人的关系
,但此话一出,他似乎又觉得好像不止这样,可他却找不出更为适当的词还形容
他们俩的关系。
田韵诗拉着甄美莉,又看向亚克,邀请道:“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呢,你
们一起过去坐吧。”
那头,兰欣和岳广晟正无聊的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们这方。
过去之后,相互介绍着,年龄相当的几人很快就熟了起来,和这边热闹
欢乐的氛围相对应也是一个更为热闹和嘈杂的环境,只是这边的两人,心里却是
失意而空寂的。
许蕊妮本是不喜欢进酒吧这样的地方,但今夜,她却想在这嘈杂喧闹的
环境里,好好的让自己醉一回,唯有麻痹自己,有些事,有些人才不会被想起。
她开车来到了这家叫着“倾城之醉”的酒吧,不错,名字中间就有个醉字,很好
,今夜不醉不归。
她走了进去,灯红酒绿的大吧台渗透出温暖的光线;镜子与红色小灯的
组合折射着光与影的风景;舞池边的沙发圈旁,是流动的白色的灯群,几盏小型
射灯斜射在桌面上,各束灯光交织杂而不乱,舞池中央几道彩色光束来回扫过酒
吧里疯狂跳舞的人们。
许蕊妮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也似乎没有在看,她径直走向吧台处坐
下,点了最烈的酒,仿佛那杯里是水一般,她仰头就一口喝了进去,胃里顿时就
灼热而滚烫了起来,她面色苍白憔悴,但眼中却无泪,或许从分手那一天开始,
她的泪就已经流干了。不一会,她又点了很多瓶这种不知名的烈酒,渐渐地,吧
台上一字排起了十几只空酒杯。
昏暗的酒吧一角,程兴柏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冷眼斜睨着放在桌上
的半打红酒,昏暗摇曳的烛光下,他神情凝重,心情更为毫不设防的暗滞凝涩。
幸福,他想起他母亲的话,涩然苦笑,暗光中看不清他的眼睛如海般深
邃沉幽。
四周乐声渐渐高亢起来,一下下敲击着他此刻敏感而脆弱的神经,这多
年他背负着仇恨一路走来,独自承受着,他有些倦了,累了,他一直将自己好好
隐藏着,所有真实情感都隐在了他那温和的笑容之后,他却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
细细梳理自己斑驳的心情,整理自己心底隐蔽的哀伤。
他的确有想过收手,不想去背负那些所谓的仇恨,不想自己活在虚伪中
,他想真实的面对自己,而对自己的感情,很久以前他就这样想过,他想抓出那
曾经的幸福,可当年,他的母亲却不允许,所以这条路,我只有走下去。他涩然
苦笑的举起手中的酒杯,举起手中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怀
倒扣在桌面,片刻的失意脆弱,迷醉沉沦过后,依然只能选择继续清晰地走下去
,
摇曳的灯光中,吧台上那抹同样孤寂的背影,吸引了他,卷曲齐腰的长
发,清丽娇美的面容,和他脑海中此刻正想着人,有着几分神似,只是她的脸庞
写满的哀伤和痛楚,和自己心中那张快乐而灿烂的笑脸截然不同。
一位不怀好意,五十来岁的大肚男人,端着酒怀朝许蕊妮走了去,然后
慢慢靠向她:“小姐,你真漂亮,我们去跳支舞吧。”
许蕊妮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位朝她色眯眯笑着的老男人,只觉一阵
恶心。
她别过脸没有理他,继续喝着怀中的烈酒。
“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一把握住了许蕊妮拿着酒怀的
手,另一手则在她身后不安分上下游走。
许蕊妮胸口起伏,她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口,朝他妩媚的笑道:“好,
我跟走。可你这样握着我的手,我怎么跟你走呢,先松开吧。”
看她那样妩媚朝自己笑,那男人眼睛直了,心也酥了,以为鱼上钩了,
高兴得立刻松开了手。
许蕊妮以最快的速度抓起酒杯,就朝那男人泼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