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件你继续跟下去,查到后马上向我汇报。你先下去吧。”车俊赫走到窗前,暮色渐起,他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海,她现在在干什么?肯定在为她家里的人、家里的事所担忧吧?在这种时候她是否曾想过,找我帮忙?一定没有吧,想到这里,他涩然的笑了笑。若自己对她真是如此重要,她如此在意的话,她那日就不会……
心里一阵绞痛,他转过身,从酒柜中取出一瓶酒,往杯里斟满,他想:一旦她清楚的知道切断她们所有后路的人是我时,就一定会来的,他握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火燎的感觉从喉咙燃烧到胃部。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深深憎恨着自己吧,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恨吗?恨到刻骨,才会铭记。
可为什么自己此刻却不愿去想像、甚至不敢去想,她看到自己,眼神里充满恨意的神情,那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他放下杯子,深邃的目光淡淡扫过水晶杯杯面的雕花,它们在灯光折射下散发出淡雅光芒,手指上那颗结婚钻戒上水蓝的主钻及周围数十二颗碎钻折射出梦幻般的七彩光芒,眩目的光彩完全掩去了水晶杯那淡雅的光。
七彩的光芒,他眯着眼,心中一阵刺痛,曾经有着七色光芒的彩虹是他与她爱的见证,而如今这有着七彩光芒的钻戒却是他与她恨的开始。
他回想起了那日:
田韵诗摇着头,拼命的稳住心神,可眼泪却止不住的一直往下落,她痛苦的说:“我有答应你的,其实我已经接受了这枚戒子,真的,”她亮出手中已戴在无名指上的那颗钻戒,钻石的光芒瞬间绽放,那耀眼的光芒。。
“婚纱,婚纱……只是,只是我……我还没来得及换上。”
…….
“够了,”车俊赫脸色煞白的低吼,“我痛恨撒谎的人,从昨天到今日这么长时间,会没有时间换上婚纱?若真决定好接受,就根本不会迟到。”
他眼神冰冷的审视着她越来越苍白的面容,双手紧握成拳。
“你这时候来,无非只是想把婚纱和戒指归还于我,只是因你自责、内疚,所以你临时带上了那枚戒子,可婚纱却没办法马上穿上。”这些话,是愤怒中的他,对她戴上那枚戒指的合理理解。
……
车俊赫仰靠在椅背,闭上眼睛。
那日的她,的确是有带上戒子的,可当时嗔怒和悲痛中的自己,只把她的行为理解为因为自责、内疚而临时带上去的,难道她真有先已经接受吗?可婚纱却没有换上怎么解释,她口中所谓的没来得及,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换婚纱的时间都没有呢,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么她来教堂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日晚她发短信约自己在广场见面,她又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
那晚大雨中她无助而彷徨的脸、火光中她悲绝而痛苦的脸、教堂那日她苍白而痛楚的脸、往昔她那甜美而动人的脸……无时不刻在他脑中闪过,割舍不下,毕竟她的模样已在十年之前就深深烙入了他的灵魂,爱终究大过于恨。
心在之日的沉淀之后,他开始在意那日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
已痛过也恨过,更深深爱过,事已至此,在更大的伤害没有造成之前,他突然很想要去证实她那日的话的真实性。
毕竟,恨,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只不过是他想要她深深记得他的的一种方式。
很快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电话按键上,迅速拨通了电话,并将自己的意思传了去,要求对方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到当日田韵诗的具体行程。
对方承诺二十四小时内给出答案。
田韵诗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伫立在门口多时的尹智英。
还未待田韵诗开口招呼,尹智英就有些迫不急待的着急问道:“小诗,你总算回来了,能告诉我阿继现在怎么样了吗?”
田韵诗微微叹了口气:“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阿继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现在目击了那日现场情景的岳叔叔已经到警局,他会把那日他所见的情景都告诉警察的,据说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阿继哥就已经睡着了,依他平日对工作的负责态度,他那个时候偏偏睡觉是有些蹊跷,我相信一切都会查明的。智英姐,你是想去探望他吗?”
尹智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以前和阿继是同学,入厂以后他对我又照顾有佳,所以听到他遇上这样的事,很是替他担心。”
“智英姐,你先跟我进去吧,我要问下我姐才知道阿继哥现在在哪里?”一下经历这么多事,田韵诗声音也是乏到了极点。
刚进大门,田芷伊嘲讽的声音就向她袭来,“小诗,你交的男朋友对你还真是好,好到令我们所有的人感动,感动得都不知道我们要做些什么来。”
田韵诗听她的语气,不由心里一凉,车俊赫?他……他做了什么?竟让姐姐有如此神情,和如此语气。
尹智英有些尴尬的站在田韵诗身边,她们家本来就是一团乱了,自己还来这时候来麻烦她,真是不应该啊。
“他怎么呢?”田韵诗有此怯怯的问,一想到教堂那日他憎恨的目光,她到心就冰冷得凝结起来,这次?这种时候,他该不会是让我们雪上加霜吧?
程兴柏和田启飞坐在一旁,沉默着,没有发言,田启飞垂着头,不停的叹着气。
“在银城港,凭借车俊赫的一句话,又有谁又有哪家公司敢抗拒,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于他要这样致我们于死地,让所有商家逼货,让所有的银行停止放贷,他是真的要把我们逼到极致走上绝路才会心甘嘛?”田芷伊恨恨的说。
田韵诗大脑一阵轰鸣,她的心彻底裂开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样做?他真的恨自己到如此地步嘛?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牵扯到她的家庭、她的家人。
不,不能让他这样做,无论什么办法都要阻止他,他恨自己,就冲着自己一个人来。无论他对自己做出什么,自己都会接受,可她决对受不了他这样对待她的家。
急促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程兴柏准备伸手去接。
田芷伊阻止道:“让小诗接,让她听听这些商家是怎样逼迫我们的,让她看清楚她所结交的男朋友是怎样一个人,当初我们大家都不看好他们俩在一起,可小诗却执意的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好了,不该招惹的人,惹上了,大家一起跟着遭罪吧。”
“芷伊,你就少说两句,小诗也不想这样啊,她也想为家出一份力的,今天她为了平息工人的情绪,她可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的,至于车俊赫要这么做,也不是她所愿意的。”看着田韵诗疲惫而苍白的脸,程兴柏有些听不下去。
田韵诗的脚如灌了铅般沉重,她闭上眼睛,缓缓的抓起那电话听筒放在耳边,无力的喂了一声。
“你好,我是东海名鑫服装厂的李厂长。”对方先自报门道。
田韵诗睁开眼,惊异着对方态度居然出奇的好。
“李厂长,对不起,相信我们工厂目前的情况你已很清楚了,你的货品我们暂时无法交货,可是我们尽快恢复生产,早日……
田韵诗还未说完,对方就打断道:“你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所以,介于我们多年合作的情谊上,我们愿意等你们恢复生产之后,再发货给我们,对于你们这次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也深表同情……”
田韵诗纳闷着,对方并没有如田芷伊所说的向她们逼货啊,而且语气又和善又诚恳。这?是怎么回事了。
接下的了几个电话,都是她接的,其它的买家也都跟这李厂长一样,都原意等她们工厂恢复生产,并且还不要她赔偿违约金,态度是又谦和又友善。
“姐,买家没有向我们催货啊?而且他们都还说很同情我们的遭遇,并且都原意给时间让我们重新投入生产之后才慢慢还货给他们。”田韵诗提起听筒,示意让田芷伊来听,事情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有这种事?”田芷伊快步走过来,拿起听筒:“喂,是何经理吗,你好……”
“……田小姐,今天下午的事,真有些对不住啊,那会我正在打牌刚输了钱,所以心情不太好。那时语气有些重,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啊……事后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无论是谁遇到你们这种事情,都希望得到是别人的支持……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你们工厂的实力,要不了多久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田芷伊也疑惑了,明明下午这个何经理态度很强硬,无论她怎么说好话,他都要她们马上交货,交不出来就要立刻按合约上的条款进行赔偿。
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