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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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像是沉入到了海底,呼吸竟变得如此困难,胸口里颤动的那颗心,似乎快要蹦出来,随着它的节奏跳动,一股新的排山倒海的疼痛感又席卷而来。

君煜泽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胸口,拼命忍着不弄出动静来.

"又难受了吗?"

沐晚秋的声音,清润的在他耳际响起,盈盈而动的月色之下,她纯真清透的脸庞格外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

"若是疼得难受,就发出声音来吧,这样兴许能减少些痛苦."

一个挺身坐起,他踉跄着抓起外衫,对她怒目而视:"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无需你怜悯,这点痛,死不了人."语毕便要下榻走出去.

她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像他这么骄傲的人,必定是不想在任何人跟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因此,她若强行劝说只怕会惹得他越发的勃然大怒.

只是,身子却有些不听使唤似的,随即也下了榻,悄然跟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气,你跑出来干什么?"

踏出房外,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与屋内的暖阁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禁使得她一阵哆嗦,同时,君煜泽的声音也气冲冲的传了过来,那道原本已到拐角处的身影此时又飞快的折了回她的面前,不由分说便将她给推入了屋内.

"沐晚秋,我现在不需要你可怜我,你懂吗?管好你自己便行了."

他抚在她双肩的手,正在止不住的颤动,他的痛楚,她依稀能够感受得到.

"我并不是可怜你,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他爹却病得东倒西歪,任何父爱也给予不了."

她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如果把我这种希望而看成是同情,那我无话可说."

他此时需要的并非同情怜悯,而是鼓励,只是他这样的性子,旁人轻言软语的安抚在他看来,那便是同情施舍,这是一向自大的他所最不能容忍的.

君煜泽不再与她争论什么,径直将房门关上之后转身离去,屋外寒风刺骨,他仅着单薄的中衣,想要借这深入骨髓的寒冷来驱散那如影随形的疼痛,第一次品尝到万虫噬心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滋味,现在不止胸口,浑身上下似乎有一万条虫在不断的啃咬着他的血肉,无心散还果真是厉害,当今世上拥有这等奇毒的门派并不多见,其中又以永心阁首当其充,期间不断坏他好事的永心阁,待他元气恢复之后,一定要直捣永心阁的老巢,让这个不自量力屡次与他作对的组织从此在世间消失.

自昨日以来,每当他毒性发作之际,掌中便会出现一条纹理清晰的圆状图案,呈血红色,这意味着,倘若在十五日之内再没有拿到圣莲做为药引,此毒便会开始侵袭至自血脉之中,而这样造成最严重的后果,便是武功尽失,从此成为一名废人.

静坐冰凉的地面,他待到掌中那个圆圈散去之后,这才收敛气息,长舒了口气.

如果让沐晚秋发现这个特征,不知道她是会暗自庆幸终于可以逃离他的魔掌,还是会真正的替他忧心?为什么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对任何人放下心防?他总是不断肯定沐晚秋对他的关心又马上否决,自从她亲口承认确实是她祈求顾清然助她一臂之力好让她的家人自天牢里放出来后,她所做的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别有目的,动机不纯.

越是在乎的人,伤他一次,他便铭记于心,永不能忘.

轩窗被悄然打开来些,朦胧的月色之下,她看到那个桀骜不驯的背影,伫立在寒风之中,此时她只感受一种孤寂扑面而来,这个平日时那般不可一世的男子,如今中了此毒,心下肯定是难以接受。

此毒最严重的下场她已在医书之上翻到,如果,君煜泽真的变成那样,那简直比要了他的性命还要难受.这个时候的君煜泽,让她的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一种痛意,她不明白此痛意是从何而来,只知道,这般的痛,让她的心也越发的揪紧.

"庄主,最近的药量是否需要加大?"

百里南见君煜泽,都是单独一人前来,他提供的药方,只能暂时控制毒性蔓延.

"不需要,百里,你给的那个方子不错,最近疼痛有所减弱."

君煜泽神清气爽的端坐在书房内,从容的看着这个医术不输顾清然的男子,他毕竟不是顾清然,连那个跟了他这么多年的顾清然到了最后都会选择背叛,对百里南自然要多留几手.

"这样最好,我近几日潜心研究医书,另外还发现了一种方子,只是此方需圣莲做为药引,那是世上极难寻找之物,不仅稀少且异常珍贵,且时间上来说并不宽裕."

百里南一脸欣喜的神色,

"看来是庄主内力深厚,因此将毒性给生生压下,我所开的药方不过只是起了一个辅助作用."

出得书房之后,百里南的眼里,有一丝极快掠过的困惑,不过一想到接下来可以去见的那个人,心下又顿时明朗了不少.

房内的紫色床幔依旧阻挡着他的视线,但只要一想到这只伸出来的素手是属于沐晚秋的,他轻轻按住那跳动的脉膊,唇角便有着止不住的笑意,凌然那样的品种哪里能够与她相提并论,不过寥寥几次,他便已由最初的激动不已,转为了兴致缺缺。

仅仅只是与她的素手相触,便能使得他如此的心潮澎湃,真的无法想象,她若能够与他长厢厮守那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百里大夫?脉相如何?"

见他迟迟不开口,且又一直握住自己的手腕,沐晚秋忍不住出声问道.

"很稳定,只是夫人脉相较弱,怕是营养仍然没有跟上,因此我便多把了会脉."

百里南急忙为自己的失神找借口,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手腕,踌躇一会,低声说道:

"对了,在下斗胆相问,此事原本应该询问庄主的,方才百里给忘了,这段时间,庄主没有与您行房事吧?此事切记一定要戒,否则会对孩子不利."

沐晚秋坐在帐内,顿觉脸上一热,虽然知道他是大夫,说这些话提这个事情不过是出自于关心,仍然免不了有些尴尬不已,因此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出声.

百里南放心不少,既然心里对这个女人滋生出了想要占有的意图,那么,他要尽可能的减少让君煜泽拥有碰触她的机会.

"夫人切莫误会,百里会说这些,仅仅只是给您提个醒,没有其它意思,绝不是想唐突夫人."

他再度出声,只想再听听她温婉好听的嗓音,能让听者如沐春风.

"百里大夫,谢谢你的关心,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她淡淡的出声,示意百里南可以先行离去了,尽管他是庄主请来的大夫,但老待在她的房内,总是不妥当的.识趣的百里南自然赶紧收拾好药箱退出房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至少,在沐晚秋生下孩子之前,君煜泽都不会再碰她,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再耐心的等待时机,且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凌然可以来填补他某些方面的空白...

出得轩辕楼,又直往东阁,那里,还有个"病人"在等着他.

"百里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这么久了,你拖到今天才来看我?"才一踏入凌然的房内,一个枕头便迎面飞了过来,他眼明手快的接住,并不气恼,只是慢腾腾的走向那个以丝被盖住自己的娇媚之人.

"我的姑奶奶,这里是你夫君的地盘,可不是我百里南的府邸,我哪能像走大路般来去自如?"

百里南无奈的耸肩,走至榻前坐下:

"再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凌然风情万种的坐起身子,软软的靠入他的怀里,抓着他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盯住他俊朗不已的容颜,心下有些百般不是滋味.

如果,百里南也如君煜泽一般有权有势,那么她干脆随着他一走了之也罢,也好过终日像守着冷宫一般的在这庄里过日子,这百里南说到底,也只是被君煜泽请到庄里的郎中,跟了他,自己只怕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锦衣玉食,享之不尽.

"看来我这个药引子果然还是不够名贵,你跟我亲热的时候,心里却还在想着其它男人?"

百里南将她的身形缓缓压下,盯住她的双眼,从这双充斥着欲望的眼睛里,他能够看清楚,这个凌然跟自己算是同一类人,因此,对这样的人,可万万不能动感情,她现在对自己这般的温顺,仅仅只是因为,她需要男人...

"你少瞎说,我现在心里脑袋里装的可全是你的影子,可惜你又没那个能耐把我带走."

凌然媚入骨髓的姿态,总算挑起了他的兴趣,看着他将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她却一反常态的将身子一缩,自他怀里钻了出来,重新整了整衣衫,风情万种的看着他:"方才,你可是吃醋了?你在怪我心里想着煜泽,我的夫君?"

见他神色凝重,她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说得也是,煜泽的庄内,拥有各式美人,荣华富贵权势名利,他全部都有,这样的男人,让人如何不去妒忌艳羡呢?"

百里南装出一副被点穿心事颇为气恼的模样,看看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艳羡也罢,妒忌也罢,你不是一样乖乖的躺到了我的身下吗?他让人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迟早会成为笑柄."他顺着她的意思接下话来.

"我吗?我会顺从你,是因为我不受他重视,他冷落于我,他的眼里也没有我,现在即使我找十个男人,只怕是也激不起他的怒意,你若想在此事上面真正的赢了他,除非..."

凌然欲言又止,百里南自然又接着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将沐晚秋弄到手,那才算是真正的击败了庄主,因为在这庄里,只有那个女人才是他唯一看重的,想必你也看到了,她能够住在轩辕楼,与庄主日夜相伴,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凌然将头重新埋入他的臂弯之中,

"那个女人,莫说男人,只怕是女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这样一个极美的人儿,倘若就只属于庄主一人,未免可惜啊."

百里南隐约能够猜透凌然心里的意思,她自以为聪明的想要利用他来弄走沐晚秋这个劲敌,以便能够重新获得君煜泽的宠爱.

"说得容易,你也知道,那是庄主最在意的一个女人,他成天的守着她,我哪有机会下手?再说,我有你一人便足够了,心里装不下其它女人了."

他张嘴,总能将凌然哄得心花怒放.

"少贫嘴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是看得清楚的,你敢说你的心里,对沐晚秋没有一点想法吗?如果没有,上次她来探望我时,你那个眼神,只差口水没有流出来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凌然娇嗔的瞪他一眼,

"咱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人,我们只需要想个办法让庄主他对沐晚秋完全死心,将她给轰出庄去,这样,你再犹如天神一般降临到她的跟前来解救于她,依着她的性子,她会不感激涕零吗?她若愿意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你这辈子,也算值了."

百里南只笑不语,能够在庄里找到凌然这个女人作为他的同谋,倒真是天助他也.

只不过她的如意算盘估计到了最后会有些小小的失落,他想要得到的,他一定要弄到手,而她所希望的,注定会落空,因为,他的目标,并非仅仅只是沐晚秋而已.

七王府内热闹非凡,大门口客似云来.

随着宾客渐渐的入席,七王爷的眉眼间,又多了一丝哀伤.

为何他所期盼的那个身影,却迟迟未见现身?

君煜泽,他做了这么多的退让,不惜以一个假的死刑犯人递交上去,谎称那便是南亦天而完结了他私闯皇宫劫出朝中重犯一事,今天是他的生辰,请帖早早的便递交了过去,君煜泽却未见前来七王府,这实在让他有些愤愤难平.

"七王爷,我来晚了,不会怪我吧?"

正在他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当之际,君煜泽的声音终于在大门口爽朗的响起,他的身后,纤尘不染的沐晚秋正一袭雪白的狐裘加身,明净婉约的举步往前,那过慢的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本王还以为你有事脱不开身,不会来我这七王府了呢."

七王爷无不感慨的说道,他做出的这一系列退让,无非是希望能够有多的机会接触到沐晚秋,知晓她的消息,看她在庄里过得好或不好.

君煜泽的交友圈极为广泛,因此在这前来巴结七王爷的宾客之中,不少人也纷纷过来与他寒喧,送上些恭维的话语,沐晚秋则被请到了席位之上坐下.

她的上侧,坐的便是七王爷.

趁着君煜泽被人围住暂时脱不开身之际,七王爷问出心中的疑惑:"晚秋,你最近似乎圆润了不少,且你走路都如此小心翼翼地护着腹部,难不成你已..."

联想数日前才从南部回来,这离去已有将近四月之久,晚秋会在这期间怀上君煜泽的孩子,时间倒是对得上,只是心里的失落怎么也无法避免的重重席卷住他.

"是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不过我还是太瘦了,穿上宽松的衣衫仍然看不出来."

沐晚秋满面含笑的点头,

"因为我身子弱,因此他也极少让我出门,此次听说是七王爷生辰,我便非请他带我一同前来."

七王爷不无落寞的开口:"看到你们这般的相敬如宾,我心里的那根弦也算是放下了,煜泽这人很固执,认定的事情很难让给扭过来,我想,或许唯有你的性子才能真正与其相融."

她垂下眼帘,尽力让唇角扬得更上一些.

这样,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她是极幸福的.

"希望这一次,你们真的可以拨开云雾见月明,而并非镜花水月不过是场假像."

他始终有些担心这个,而此时的沐晚秋相比起从前的她,已经变得越发的坚强,兴许,她只是学会了,不让眼里的忧伤外露,将其很好的掩藏,不让任何人发现.

君煜泽的入席,使得二人的谈话顿时止住.

"看你们聊得甚欢,都说了些什么?"

他凑近至她的耳畔,悄声询问道,且不时以气息重重的萦绕在她的脖项,直惹得她一阵脸色绯红.

"就只是简单的问候而已."

她条件反射的躲了躲,却被他半拥住身子,这一亲密无间的举动,直惹得场上不少宾客艳羡不已,纷纷私下赞叹这一对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又是如此的恩爱.

她的身子僵得越紧,他便靠得越近:"你怕什么?这儿没有人不知道你是我君煜泽的夫人,在众人跟前表示对你的宠爱有加,没有什么不妥的."

她只是越发涨红着脸庞,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她迷离的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慌乱,他轻松一笑,终于松开了她,什么时候,她才能够习惯或是直面他的存在?或是说,接受他从此将占据她的整个生命?

桌上丰盛不已的美味佳肴,她也吃得有些索然无味,期间还能接收到七王爷意味深长的目光.

终于待到宴会散场,沐晚秋顿时有了精神,不少宾客开始离席,君煜泽却始终稳如泰山般坐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也唯有一直干坐在他的身侧,不明白他此时还未有离去的意思是何意.

"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这么急着便要回去?你不是一直觉得被困在庄内,失了自由吗?"

君煜泽看着她不时伸头往外张望的神情,不由得出声说道.

"再者,我与七王爷也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细谈."

沐晚秋唯有继续坐着,终于等到所有宾客都散去,君煜泽这才起身迎向了七王爷.

他们之间的交谈是低声进行的,因此,不懂武的沐晚秋并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她也无心去听.只是依稀见到二人交谈结束之后,君煜泽的神情颇为兴奋.

难道说,七王爷的手上,有圣莲?

这个时候,能让君煜泽露出这种表情的,应该就是圣莲了.

那日日折磨着他的疼痛,想想他的情形,心也会跟着揪紧.

果不其然,随后君煜泽便与七王爷去了库房,出来的时候,手上便多了一个锦盒.

他身上的毒能够解除,也算是好事一桩,只是因此那顾清然能够自苏城出来的机会,又少了些,想到这些,她又矛盾不已.

回天下第一庄的马车之上也烤着温暖的炭火,车厢内也是暖意洋洋,沐晚秋有些困意连连,不停的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开始睡下.

突然之间被马车一阵巅波给弄醒,紧接着,君煜泽突然极快的下了马车,长剑划破夜空的气声,在这夜风之中显得格外的惊心.

掀开车帘,见到君煜泽的身影正与一娇小玲珑的黑衣人相缠于夜色之中.

车夫见状急忙说道:"夫人,您待在车厢内切莫轻举妄动,属下会护您周全的."

那黑衣人见到车厢之内的沐晚秋,突然来了招声东击西,折了个身反过来朝着沐晚秋的方向甩出一柄飞镖,好在车夫及时的挡下.君煜泽见状,越发的愤怒不已,一个纵身跃起来至黑衣人身后,使出狠招生擒住了黑衣人,迅速封住她的穴位,厉声说道:"上次一时大意才会让你有机会对我下毒,这一次你没有那么好的命可以逃脱得了."

他伸手,第一件事便是扯下此人蒙着面的的黑巾,只见一张精致的小脸露出来,可惜是他并不熟悉的面容.

沐晚秋惊魂未定的下得马车来,方才的那枚飞镖朝自己射过来的时候,肚子里便一阵揪紧的疼痛.

"你看好夫人,扶她上马车待着."

君煜泽见状,急忙说道,黑衣女子闻言眼里只露出一丝冷清的神色.

在车夫的搀扶之下,沐晚秋唯有又回到马车内坐着,有些紧张的抚着小腹,害怕方才自己的惊恐而对腹中的孩子造成不利.

"谁派你来的?"

他的剑尖,耀着寒光,锋利不已的直逼向她的喉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少说,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黑衣女子一双美目里冒着气愤的火焰,

"今天栽到你的手上是我技不如人,杀不了你."

君煜泽冷哼一声,要让这般顽固的女人开口,他有的是法子.

找来绳索,将黑衣女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并封住她身上所有的穴道防止她自尽,将她扔到车厢内之时,君煜泽这才发觉沐晚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双手抚着小腹一脸的痛苦状.

"你怎么了?肚子很疼吗?"

他有些焦虑不已,一定是方才的举动让她受到了惊吓,松开黑衣女子将沐晚秋搂入怀里,命车夫迅速驾车赶回庄内,同时又要戒备着,这黑衣女是否还有同伙在附近潜伏.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逸出痛呼,并紧张不已的发问道:"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现在肚子好疼啊."她腾出一只手来,胡乱的抓着,君煜泽急忙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只是被吓坏了,都怨我不应该把你带出来,应该让你在轩辕楼里好好待着,不然也不会让你遇上这般事情了."

他颇为自责,看着她不断咬着下唇一阵难受得紧的神色,更是心疼不已,同时也难受着不知道如何替让她舒服一点,

"你再坚持一会,百里南今儿个应该在庄内,回去马上就能替你诊治,你不要急,越急肚子会越痛."

黑衣女子冷眼看着这一切,全身上下,唯有双眼还可以自由转动.

所幸的是,一路之上未再见黑衣女子的同伙,马车得以一路顺利的回到天下第一庄内.

命两个手下将黑衣女子带下去,君煜泽抱着沐晚秋便回到轩辕楼,闻讯而至的百里南也迅速从东阁赶了过来.

"我是不是动了胎气了?为什么我的肚子会这么痛?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沐晚秋越是担心便越发的焦急,肚子上的疼痛也就随之越发加大,回想到自有身孕以来的这五个月,她从一开始的无法置信到后来的坦然接受,她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来迎接这个小生命,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她真的会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瞎想."

君煜泽轻抚着她苍白得吓人的脸,

"你只是被吓到了.没有事的,不要慌,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

替她诊过脉相之后,百里南轻声安抚道:"夫人,只是动了些胎气,但并不碍事,您的孩子仍然非常健康."

"那她为什么肚子会这么痛?你赶紧开个方子让她不要这么难受."君煜泽一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此时所承受的压力,在听到百里南的结论之后,她明显的放松了些,这也说明,她是极在乎这个孩子的,这让他的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份轻松惬意.

"夫人现在仍然觉得肚子疼痛,是因为受到突然的惊吓所致."

百里南分析着原因,看了看沐晚秋,又转向君煜泽说道,

"庄主,依着夫人现在的身子仍然极弱,今后还是尽量减少外出,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此刻百里南的心里,也有着一丝矛盾,对于沐晚秋肚子里的孩子,他一直在犹豫着,究竟是留或不留,沐晚秋极在乎这个孩子,倘若在他的手上,让这个孩子没了,她在心里,一定对他不会有任何好感,因此,即使不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来,也必须是通过他人之手,依目前的情形看来,他暂时仍然要好好替她守护好腹中的那个小生命.

听到沐晚秋只是受了惊吓,其它都无大碍,君煜泽这才放下心来,独自前往关住黑衣女子的地方.

漆黑一团的地下室内,若不是举着烛火,根本发现不了黑衣女子所躺着的位置,此时,见到君煜泽走了进来,她也仅能抬起眼皮看了看他.

他蹲下身子,解开她的哑穴,沉声说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派你来的,如果你不说,一会儿你就知道后悔莫及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了."

黑衣女子懒得张嘴,依旧轻蔑不已的露出笑脸.

看来,她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不怕君煜泽会对她进行严刑拷打.

"你们几个,把她扶起来,绑到木桩上去."

君煜泽退至一侧,对身后的四名手下发起命令.

"再把她的衣衫给我扒了,一个**也不要留."

原本安静从容的黑衣女子在君煜泽的手下伸手抓到她身上的衣衫之际这才开始惊声呼喊道:"你这个混蛋!你有种就杀了我,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侠了?而你在我身上下毒偷袭我这样的行为就叫做好汉行为?不要在我跟前讲道义,更不要得罪我,我才会看你是女人而对你心生怜惜."

君煜泽邪魅的笑了,俊如美玉的容颜有一种夺人心魂的光彩,低低的嗓音也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没有珍惜,所以,接下来的一切,你最好也卯足了劲去承受."

他缓缓的退后几步,那四名手下再度上前,不顾女子的失声尖叫,朝她嘴里塞入一根布条,三下五除二便使得她身上清凉不已,刺骨的地牢里,阴凉森森,女子只觉得周身的汗毛一根根本部都竖立起来,冻得难受.

"去抬几根井水来,多给她冲洗几遍,一会你们享用起来,也干净一点."

君煜泽继续发话道,女子的嘴里呜呜的不断发出声音,且异常急切,他这才示意手下上前,将她嘴里的布条给拿了出来.

"是不是我说了,你能让我把衣服穿上."

她哆嗦着嘴唇,心底的恐惧不断的扩大.

君煜泽没有吭声,只是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由得又回想起最初沐晚秋刚嫁给他时的情形,他纵使恨着那个绝美的女人,怨她心如毒蛇,却仍然没有对她使出最绝也最让女人无法接受的一招,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面对着那样的一张脸,有些无法下重手?

"我是...无心阁的人."

黑衣女子缓声开口.

"无心阁的女杀手?谁收买了要来索取我的性命?"

他波澜不惊的问道,又是无心阁,这个神秘的组织,今天他就要让它变得不再神秘.

"没有人收买,是我自己要来的."

黑衣女子在得到君煜泽扔过来一件长袍套在她的身前之后,这才说道.

而君煜泽此时已经清楚了该女子的底线,她始终是在意着那一道防线的,因此,才会在衣服被扒光之后有那般激烈的反应.

"我与你有仇?"

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不由继续问道.

黑衣女子摇头.

"你如果不想方才的事情再重复上演一次,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君煜泽狠狠瞪她一眼,知道她现在这样磨磨蹭蹭是在拖延时间.

"长话短说,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

黑衣女子咬唇思量了一番,却只是一味的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

"落到你的手里,说也是个死,不说也是个死,我还是不要说了."

"说了,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如果不说,我会让你连去跟阎王爷跟前告状的勇气都没有."君煜泽走近她,盯住这张精致的容颜,"届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我一定让你好好承受."

"你...你这个恶魔."

黑衣女子颤抖着唇齿,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君煜泽只是一味的邪笑,这个女人,她差点伤到了沐晚秋,又使得她动了胎气,他当然不会让她好过,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得伤害他君煜泽在乎的人,会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而他此前一直在怀疑,沐晚秋与无心阁之间是否会有着某种联系,而眼前这个女人若真的是无心阁之人,她却差点要了沐晚秋的命,这是否也从侧面证实了他从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上次出现在沐晚秋房内的面具男子,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你的目标是我,为什么又要杀她?"

他略一垂眸,再抬起头时,已满是戾气,

"我的耐心有限,你若执意不说,我那些迫切需要的手下会很乐意马上就扑过来,他们,可不会个个温柔."

黑衣女子失声惊叫道:"不要!不要!我说,是因为你是我们阁主最强大的对手,而我一心系在阁主身上,想替他排忧解难,因此,我才会找准时机对你下毒,可惜却又得知你去赴了七王爷的宴,远远的看着你竟还和从前一般意气风发,心知那毒并未对你起作用,因此我才想着要再杀你一次."

君煜泽走上前去,突然伸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说重点,为什么要伤害她?你可知道,你那一飞镖若是射中了她,便是一尸两命."

黑衣女子突然怪异的露出笑容:"原来你这般在乎她?你不是一直恨着那个姓沐的女子吗?恨沐府的每一个人,怎么又如此的袒护着她?"

"这与你有何相干?"

君煜泽慵懒的问着,心下思量着该女子所说话的真假各掺几分,她方才的行为若不是在拖延时间,那便证明她确实是单独一人行动,她的话可信度便很高.

如果她撒谎,那么她弄这么一长串,只是在等着她的同伙早点来救她.

方才回庄之际,他已格外留意,并刻意不将该女子隐密的带到地牢,为的就是想让她的同伙现身,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却仍然不见一个身影,难道这个自称是永心阁的女子,果真只是单独一人前来?

若真如此,那此女子身上,还有着不少的利用价值,就这么杀了她,委实可惜.且她又似乎对于他与沐晚秋之间的事情,颇为了解.

思及此,他未再下达其它命令,转身出了地牢.

与此同时,一直隐在暗中的一抹身影,也悄然现身守在地牢之外,月色之下,该男子脸庞之上的银色面具透出一种清冷的光泽.

确定君煜泽已回到了轩辕楼之后,那抹身影顺利的潜入到了地牢之内.

"阁主...我."

四名守卫被一阵迷烟放倒应声倒地,黑衣女子见到来人,既惊又喜,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青儿,什么都别说了,随我离开此地吧."

此阁主的语气,似乎还暗藏着一丝无奈,走上前来,将绑住她的绳索解开,见到她仅被一件长袍罩住,不由得摇头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倘若我再晚来一步,你恐怕..."

名唤青儿的女子神色激动起来:"阁主,青儿为了您,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青儿知道您恨着他,所以,青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替您将他除却."

"行了,就凭你,今天的教训还不够吗?以你的身手,上次能让他中毒实属侥幸,怎么这次你还敢如此冲动行事?"阁主挥手打断她的话语,"下次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再犯和今天一样类似的错误."

将青儿顺利的带出天下第一庄,伫立在夜色之中,此阁主的眼神,一直久久的落在那座雄伟的宅邸处,不舍移开.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记住,如果你敢再私自动手伤害那位庄主夫人,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他的话,在寒冷的夜色之中,只显得越发的凄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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