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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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眼角余光扫到那木杆轻轻动了一下,立刻快速放下那手中的衣裳,身影一移,便到了那木杆处,手轻轻握上那木杆,几乎是手一沾到木杆便快速一拉,一条银色的鱼儿便在银丝线末端跳动着。

笑意加染,那男子将鱼儿轻轻放入身后那用藤蔓编织起来的小木篓,往那银丝线末端的弯钩处绑了一只小虫,将鱼杆往潭底抛去,然后继续回去洗他的衣服。

衣裳摊开,单手托着衣裳往潭中扬去,顿时一阵漩涡围着衣裳旋转着,碧绿无痕的潭水翻滚了起来,旋转了几圈后,猛地手一提,那衣裳卷成一长条,快速在空中拧出一道道的水穗,如一道珠帘,往四周散开去,恍若珍珠落玉盘。而随着他提衣服的动作,一条水柱随着衣裳而起,旋转至半空中,被一强力甩开,顿时如甘露洒向周遭的野草。青翠的野草沾着点点水珠,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彩色的光芒。

那男子将衣裳全数脱洗完毕放入身侧的蔓藤编织的盆中,正欲起身到那鱼杆处打个盹,忽的一道凌厉的风啸声从头顶传来,没有杀气,但却来势汹汹。

双眸一凝,右手掌心握起,抬头望。只见一道小身影快速从眼前晃过,夹着一阵呼啸的破空之声,在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便掉进了那碧潭之中,震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夹着几条鱼洒向空中,水花瞬间回笼,吞噬了那小身影。潭面晃荡了几许,便又归于平静。

有人掉下来?那男子如远山的眉梢挑起,双眸定定望着依旧清澈的碧潭,这碧潭容易晃动也容易平静,这还不一会的功夫,便吞噬了那小身影。

那男子眸光一闪,当下也不迟疑,脱掉外衣快速跃进潭底,在鱼儿中穿梭着,寻找着那一抹小身影。沉得越来越深,却依旧不到潭底,再深下去怕是他自己都上不去了。潭水冰冻彻骨,一股股深入肌肤里,那男子发起内力为自己抵抗着寒气,然,依旧难以隔绝那冰凉的感觉。

那男子在碧潭深度四处找寻着,忽的一道光亮从潭底深处射出来,微弱的但却很清晰。那男子眸子一亮,往着那光线处潜去。顿时一股压力挤压着他的胸腔,身上的劲力突然一半使不上来,越往下这种现象越严重。潭底压力太大。那男子不敢再往深处去,只是定定瞧着那光线,若有所思。

转身欲走,忽的见到一群鱼儿簇拥着一道小身影正努力地往上托。兴许鱼儿鲜少见到有如此其他的生物,便有些兴奋地团团围住她,将她努力往上顶。那男子勾起一抹笑,游过去接过那小身影紧紧护在怀里,是个小女孩。

那男子一跃窜出了潭面,带起一阵的水花破空而出。轻轻落在了草地上。那些紧追而来的鱼儿竟也跟着跃高了几尺,凌空望着那男子和那小女孩,狠狠瞪了几下,甩了甩身体又回到了潭中。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同伴,就这么被抢走了,那些鱼儿是无比的愤慨。

这小女孩便是从悬崖顶掉下来的宫小小,此刻脸色苍白,嘴唇不见一丝血色,粉色的衣裳被扎破了一个一个的小洞,泛着暗红的血渍,将那原本的粉色遮盖掉了。呼吸微弱,几乎是有出气没进气了。身体还因为寒冷不停地哆嗦着。

那男子寒气一闪,轻轻挑了挑小小的衣裳,只见残破的衣服一下,一道道暗红的血渍沿着伤口流出,刚刚被潭水清洗干净的伤口处,依稀可见破开的皮绽出粉嫩的小肉。想必是掉落悬崖的时候被两侧的荆棘刮伤的,满身是伤痕。也幸好有这些荆棘抵消掉了一部分的力道,否则以那么高的悬崖冲进潭底,即使潭水柔软,但遇到那么大的冲力冲下来,不死也要重伤。

显然这小女孩的体质不好,再加上这么一折腾,连脉搏都极为的微弱,有一下没一下的。

那男子将手掌贴在小小身上,用内力帮她驱寒,脚下不敢迟疑,抱着小小便往前面的山洞飞去。

山洞里怪石嶙峋,经过了一番修整,倒有如一般的家室。此刻洞中还有一人,雪白的纱裙已经不复雪白,染上了斑斑的污渍,双腿掩盖在纱裙里,坐在青石板搭建的床上,背靠着墙壁闭目,脸上坑洼一片,好似被什么腐蚀过一般,在阴暗的山洞,有如青面獠牙的鬼一般恐怖。

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那本来闭着的双目睁开,那眸子倒生得漂亮,眸子如杏实,眼波如秋水,与那张脸,怎么都搭配不到一起。

见到那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急冲冲走进来,不由得皱皱眉,这里怎么会有第三人?

"在潭底捡到的,想必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呼吸越来越虚弱了。"那男子望了那人一眼,一边解释一边帮小小褪去那湿衣裳,再拿毛巾擦拭干净。

忽的,两人动作都停顿了,视线皆停留在小小背上那盛开的妖艳的血色的花朵上。那男子的眸光只是有些诧异,而那女子的美丽的杏眸,则是要喷出火般,整张脸因愤怒和仇恨,扭曲着,狰狞着。

"血芙蓉!"沙哑的声音带着暗沉,还有一股难言的怒气,从那女子的齿缝中挤出,"不许救!"

那男子诧异地抬起眸子望着那女子,忽而嘴角淡淡扯开,"九年了,你终于肯开口了!"说完继续脱去小小身上的湿衣裳,用自己干净的衣裳将她裹住。再将她放在用动物皮毛铺垫而成的石床上。

"轩辕辰溪,我说不许救!"那女子有点疯狂,愤怒地瞧着那男子,那被她唤为轩辕辰溪的男子。

"原来你还道我叫什么?"轩辕辰溪望了望那女子,淡淡地摇了摇头,抽出几根细针在小小身体的主要穴位快速扎着,"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只要她姓朵朵便不行!"那女子显然有些情绪失控。

"我不管她姓什么,不管她是谁,医者父母心!"轩辕辰溪不理会那女子的咆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眼,"你非要让自己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出不来,谁都救不了你,九年你还折磨不够自己吗?"说完仔细从那一大箩筐中挑着药草。这小女孩的情况不甚乐观。

先不提这外伤和冻伤,单那体质底子,力气耗尽,整个人如抽丝了般,身体瞬间空了,犹如油尽灯枯。看着那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呼吸微弱着,即使他已经用银针守着她的命门,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她的意志了。

萧瑟的秋风逐渐转浓,寒意随着日子的推移一天天的加厚,洋洋洒洒的白雪开始缓缓降落,屋顶,树梢,街道,都蒙上一层雪白。洗净那被血渍染红的街道,覆盖了埋着皑皑的战骨的山丘。

望着灰蒙蒙的天,白茫茫的世界,东方国的百姓品着冷冽的北风。虽然白雪覆盖掉战争的痕迹,却没覆盖掉他们亡国的悲愁。

虽然只是换了国旗,只是换了国号,只是换了国君而已,其他的一切沿袭着旧制度,百姓的利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是那总悲怆,却不自觉地在心底滋生。

攻下京城一个月后,独孤晔带领他的精锐之师南北征伐,将东方残存的兵力全部收归。至此,原东方的兵力一手掌握在独孤晔手中,成为史上第一个不是国君,却拥有百万雄师的人。独孤晔的声势日渐压过朵朵上邪。这让朵朵上邪不得不对独孤晔起了防心。

即使曾经是合作关系,当利益转变了,随时可能变成敌人关系,尤其他手上握有百万雄师,只要经过他独孤晔的训练,这百万雄师绝对比现在更为精壮。他一直很相信独孤晔的能力,不然也不会找上他。也刚好让他钻了空子,原来独孤晔与东方清还有这方的恩怨。

此刻若是独孤晔反手攻打他,他也必败无疑!

朵朵上邪擢升原刑部侍郎夜德汀为首辅,处理东方的一切政事,自己带着苏缦儿回到了西番都城。至此,大家爱反应过来,原来夜德汀是西番埋在东方的奸细,难怪这次破城如此之快速,文武两处的里应外合,如何不破!

朵朵上邪现在只是将东方国纳入了西番的版图而已,并没有真正开始融合两股势力。他是打算明年开春一统了南蛮,再登基为帝。

朵朵上邪废了旧国后云罗芯,立苏缦儿为新国后,虽然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却无法撼动朵朵上邪的心,反而谁敢再多说一句户,立斩无赦。当下朝野之间,无人敢多出一语,朵朵上邪说杀,那便是会杀的!

雪,漫天飘,西番都城却洋溢着一片喜庆,红灯笼挂满了整个京城,王上立后,普天同庆。

红烛昏罗帐,暖室香温被。苏缦儿带着垂珠后冠了无生气地坐在铺着锦被的红床上,一派刺目的红色扎入眼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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