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下一个,我就要这一个。"
她突然一把推开他,大吼,"我就要这一个。你知不知道我多小心,这...这都怪你,才会...要不是齐美妍,我也不会跑到酒店上去,要不是...那就不会...昨天唱歌的时候,它还好好在我肚子里的,怎么会一觉醒来就没有了?你骗我,你骗我..."
"蓝蓝..."
"向予城,你说,是不是因为你杀了很多人,所以老天爷才老是惩罚我失去自己的宝宝,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我们自己造孽,所以老天才看我们不顺眼,总是这样折腾我们,惩罚我们?"
男人看着女人嘶声斥骂,再说不出一句话,任她疯狂地捶打,一动不动。她满脸的泪痕,他的眼眶却一片枯槁。
从来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神的存在。
可是这两次,他都向上帝祈祷。
两次,都是彻底的失望。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你走..."
医生护士涌入房间,男人被关在了门外。帖着雪白的墙,无力地滑落。
一直也守在门外不得而入的季远航走了过来,隔着保镖,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不说,就算违规,我也会查出来。我想可蓝更渴望知道事、实、真、相!"
重重的四个字,让地上的男人突然弹起身,一拳挥出,将季远航打了出去,撞上对面的墙。
"向予城,你以为我就真的忌惮你的势力吗?"
"你不忌惮,那就上!"
那双一向冰冷高傲的眼眸,蓄着浓重的腥色,宛如重伤濒死的兽王,狠狠地瞪着他,这种刻意的挑衅,他本来不稍为之,可是,身体总是比心更诚实,对方话未喊完,他就回了一脚。
"老大..."
"走开,谁都不准叉手。"
向予城似乎连避都没避一下,就被季远航那一脚踹得跪倒在地。他咳出一口血,抬头朝季远航哧笑一声,"不愧是特种部队的金牌队长,东欧大战里唯一活着回来的刺客。"
"谢谢恭维!不过,当年横扫欧亚的传奇黑龙,似乎没什么看头。"
"拳头够硬就好,那些漂亮的花把式是用来泡女人的。"
向予城突然腾起身,冲上前挥了一拳,却是虚招,季远航虽然避过,但脚下还是慢了一点被扫个正着。两人立即跌成一团,扭打起来。
附近的医生护士都吓坏了,出了病房的沈玉珍和黄胜平夫妇跑来劝架,也被保镖给护着退后。
几个疯狂的来回,季远航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失控了,完全不做任何防卫,要害之处完全爆露出来,让他随意地下手,同时挥出的每一击,也都对准他的致命点,毫不手软,狠辣无情,一副要致人于死地的架势。
他知道这男人的感受,虽然不能等同,可是...既然想发泄,那他就陪他练练。
没有人拉劝,因为想拉劝也没用。
两个男人打得难分难舍,转眼就把走廊里的桌椅沙发给毁了,都是经风沥雪锤炼出的筋骨,铁拳钢臂,几十个回合下来,都是伤痕累累,满脸血乌。
最后,季远航扑倒了向予城,向予城被连挨数拳没有回手,季远航诧异,停下了手。
四目绞视,被压在下方的男人黑眸森然,完全没有败相,只是他没有再出拳了。
季远航重重地喘口气,就要起身,领口又被男人一把抓住。
"向予城,你还想..."
"季远航,你...有多爱她?"
问出这句话,季远航清楚地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沉重得几乎让人无法招架。
漆黑的夜空,在一阵阵尖啸砰响后,被炫丽的烟火缀亮,红的、白的、蓝的、紫的,点点碎光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层层叠叠,复明复暗,交错罗织出除夕夜里的美满喜庆。空气里,似乎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硝烟味儿,此时此刻,便成了"年"的独特味道。
可蓝望着窗上的天空,几乎整面的墙壁大的窗口都被烟火点亮,光影投入屋内,一闪一闪地映着刻意被悬挂起来的彩色剪纸,红艳艳的生肖图案,压得人眼睛都有些微的刺疼。
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会在病床上度过一个大年夜。
右手摁在心口,那里小小的指环隔着衣料,咯着掌心,一如心口紧塞的那块巨大石块,放不下又丢不掉。
索性关掉窗帘,关掉灯,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可是脸一碰到充斥着消毒药水的被子,泪水就抑不住地流出来。
她拒绝了他们所有人陪她过除夕的要求,骗父母说是要跟向予城先到京城拜年,晚几天才回家。
不过一天一夜,她所有美好的计划安排,都跟着那股血水泡汤了,她第一次偿到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痛。
如果,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好的,明年出生就是龙宝宝,好多人都赶着生龙子,从不喜欢投机的她也能赶上一回,这难道不是幸运吗?
这一个多月里,她每天路过公司楼下的母婴房,都忍不住驻足良久,托姝和沫音的熏陶,她脑子幻想了很多很多宝宝的模样,出生后,她和向予城会手忙脚乱成什么样子?很多很多片断...
她想着,最迟在除夕夜,他应该会跟她求婚,她再公布这个消息;如果他还是没准备好,她就可以拿这事来催促他,奉子结婚也没什么丢脸的,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很爱很爱她就行了。
只要相爱,就能突破任何困难和问题,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