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破解之道,龙泽急忙动身回军营。他激动的狠狠抱了个莫云锦,“亲爱的,你真是我的宝。”
“肉麻兮兮......”莫云锦娇嗔,却说,“你伤这么重,如何作战?要不就将一切教给薛章去办,我见他年纪虽轻,办事却沉稳干练,定不辱使命的。”
“不行,我们都是各司其责,薛章还有他的事要做,不能乱了套。你放心,你瞧,你都帮我包扎好了,我没事的。到时候,我只是指挥作战,并不冲锋陷阵不就行了。”
“真的?”莫云锦一喜,却随即暗淡下来,他若真是那样躲在人后的男人,今日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不用担心我,天晚了,你早些睡吧,明日等我凯旋的消息。”说罢,轻轻吻了一下莫云锦的额头。
“等等,还有一个事,你一定要记住!”
“嗯?”
莫云锦认真道,“一定要在自己的马匹上系上红绸。”
龙泽一脸狐疑,“为什么?”
“自然是有好处,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淘气!”龙泽刮来刮她的小鼻子,宠溺道,“我当然相信你,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让青涯跟你去吧!”
行至房门口,忽而听见莫云锦这样的话。
龙泽几分不解的回头,“他不是负责保护你的吗?怎么呢,是不是他......”
“你别乱猜,我只是想边界军医太少,受伤了,也没个像样的大夫。青涯医术高明,带他去,一定事半功倍,但你保证,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那你......”
“我好得很啊,根本不需要御医。况且青涯也说想去救死扶伤,你让他跟你一起去吧!”
军营确实需要军医,龙泽便点了点头,“那好吧,现在就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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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青涯去了军营,璐儿很不满,嘀咕着说莫云锦应该劝皇上别让他去的。
她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青涯自己的意思,他多次像莫云锦提议说想去军营,他是医者,救死扶伤是他的使命。
莫云锦也是犹豫了很久才答应的,她一直以为青涯是安于室,却不想,他首先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甘平庸。
莫云锦站在门口目送他二人的离去,长长的队伍就只有他二人是策马前行的,在队伍里格外惹眼。
但终究是深夜,灯笼的光线不足,没一会儿他们便消失在夜色里。
莫云锦转身进屋,无意瞥见绑在栀子花上的红绸,遂想起刚刚交代龙泽的事。
冰雪神马再英勇,终究只是动物,怎能没有弱点呢?
怕热只是因为它们的体质特殊,而怕红绸,特别是绑在马脖子上的红绸,则是它们的心魔。
这些冰雪神马都是九死一生淘汰下来的极品,然而那些次品哪去呢?送回原地,又怕泄露了这练兵基地。
所以,淘汰下来的马都会被当众斩下脖子,而另一些活下来的马目睹了这一切,皆更拼命的训练。
这就是它们的生存本能,不想被砍掉头颅,就得跑得更快。然而,斩马之刑每日上演,那些马惶恐终日,到如今,虽然骁勇善战,但那血色马脖子依旧是他们的梦魇。
所以,莫云锦让龙泽给马套上红绸,到时候,冰雪神马见了,自是惶恐不已。
这些都是莫云锦的猜测,虽有根有据,但是否真正凑效,还要看龙泽实施的成效了。
第二天清晨,龙泽便派薛章出去叫阵,诱出雪追,却又不与其正面交锋,只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黄沙滚滚,雪追与北延军对阵两方,看着双方主将在前方单挑,半晌都分不出胜负。
烈日当空,身着护甲的冰雪神马气喘吁吁,热得无法忍受,都开始不安的刨着地面。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还未打,雪追就先败下阵来。
军帐内,军医正在帮炎逸辰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乱战中,即使有士兵保护,也难免会受伤。
而炎逸辰因为左臂受伤,今日并未亲自带兵出征,可是,听着下属的来报,立即勃然大怒,“两军交战,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是谁许他们耍个人英雄主义,居然还敢单挑?!!传令下去,全军进攻!”
“是!”士兵领命,立即策马而去。
因为盛怒,炎逸辰刚包扎的伤口又被扯裂,军医诚惶诚恐的继续医治,炎逸辰却一甩手,烦躁道,“都给朕退下!”
龙颜大怒谁还敢留啊,军医们立即退下,只有宁湘还留在里面。
她取过药箱,不言不语的上前为炎逸辰包扎。他虽面有不悦,却也没有像推开军医那样推开她。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宁湘小心翼翼的绑着绷带,“皇上为什么要这般生气呢?若单挑获胜,能挫挫对方主将的气焰也是好的啊,何故如此着急的进攻?”
炎逸辰不语,只是待宁湘包扎好后,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屋外,烈日炎炎,炎逸辰只是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皮肤灼得生疼。那冰雪神马呢,如若再这样拖下去,雪追将不战而败啊!
炎逸辰眯起眼看向太阳,心中满是疑惑:龙泽是如何破解雪追的秘密?蓝萱也来了吗?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从晌午到傍晚,两军厮杀一刻也没有停过,炎逸辰留守在军营,越来越不安。终于,他再也听不进宁湘的劝,穿上了战争。
正欲带领留守兵力冲上去支援,却有一群小兵从战场上跑了回来,“报——”
炎逸辰焦急道,“战况如何,我军胜了没?”
“皇上...皇上,前方伤亡惨重,快抵挡不住了!”
“什么?”炎逸辰和宁湘皆是一脸惊讶,“两军旗鼓相当,更何况,我们还多出一万雪追啊!”
小兵急奏,“就是雪追出了问题,一看见敌军的红绸马,雪追就彻底乱了,东奔西窜,还踩死了不少咱们自己的人!”
“红绸马?”
“是,他们的马脖子上都系了红绸,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其他马都没事,偏偏冰雪神马像发疯了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了,本就个头高,一时将队伍的阵脚乱都打乱了......敌军就...就趁乱对我们......”
“该死!”炎逸辰翻身上马,吩咐道,“你们护送贵妃离开,其余的人,随朕杀上战场!”
“皇上请三思!”士兵们齐齐跪在地上,小兵们道,“前方溃不成军,还请皇上为江山社稷着想,先行撤离......”
炎逸辰怒不可遏,“混账东西,居然还让朕临阵脱逃!我军发兵百万,居然还拿不下这弹丸小国,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都给我上马,若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炎逸辰说罢,欲策马前行。
“皇上!”宁湘一下挡在马前。
炎逸辰眉头深皱,“你给朕让开!”
“皇上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北延国疆土并不比玄浪小,此次也是发兵百万,皇上从来就没有过胜算,如今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如若您心中还有我和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就请您先保重你自己,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皇上?”宁湘说罢,竟跪在地上,“请皇上为天下苍生着想,保重龙体,先行撤兵!”
“你......”炎逸辰勒着缰绳,马迫不及待的刨着沙土,好像随时都可以将宁湘撞开的样子。
“请皇上三思!”士兵们跪地恳求。
气氛有些凝固,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自己人就先僵住了。
炎逸辰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看着四周跪地的人,愤怒之情再也发泄不出来了。内心如翻江倒海般,脑中更是一团乱麻,他从未失败过,可今天,却......
龙泽、蓝萱......蓝萱、蓝萱......
炎逸辰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他都已经可以肯定,她来了!
“嘶——”
马长啸一声,炎逸辰紧拽着缰绳不让它上前一步,两军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那千军万马的“铮铮”在耳旁轰轰作响。
终于,炎逸辰策马扭头,大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至雁峡谷!”
雁峡谷是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只要能安全退至谷中,就不怕没有反击的机会!
随即,撤兵的战鼓响彻天地,玄浪军纷纷后退,按传达下来的旨意,纷纷奔向雁峡谷。
龙泽领兵一路狂追猛打,行至雁峡谷数里之外,薛章上前道,“皇上,穷寇莫追!”
龙泽猛地勒住缰绳,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打算活活将敌军困死在峡谷。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为了庆祝这阶段性的大胜利,士兵们升起篝火,促膝而坐,唱着那振奋人心的军歌。
龙泽却急着想和莫云锦分享胜利的消息,布置好一切后,便兴奋的策马而回。
然而,还没到家,在街道上,就遇见急急忙忙赶来的侍卫。
龙泽心倏然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盘旋。还未来得及问,那人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美人...莫美人她不见了......”
“什么?”龙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全空了,他立即策马急速而去。
然而,刚一进屋,璐儿以及侍卫就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龙泽没有功夫理会他们,直奔莫云锦的寝居,然而,没有。房间里空无一人。
“云锦......云锦......”龙泽焦急的大喊几声,然而,空荡荡的屋内,除了那凄凉的回音,什么都没有。
已是深夜,屋内虽然点得亮堂堂的,可是,龙泽却觉好黑好黑。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又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纵使他此刻打了胜仗又如何,他身边没有云锦,他就什么都不是!
“云锦......”
龙泽喃喃两句,回头大喊,“来人!”
璐儿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一直说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龙泽低头道,“怎么回事?云锦人呢,你不是一直跟着她的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刚公主说头有些疼,我就让她先睡了......可是、可是,我一出门就听见她叫喊了一声,再推门进去,人就已经不见了......皇上都是我不好,您罚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公主...我真该死......”璐儿断断续续的说着,内心已是难过得要死。
别说龙泽不好交代,就连青涯那块,她都无颜以对。青涯走时,都让她好好照顾云锦,可这才去了一天,她就把人弄丢了。
龙泽环视着屋内,发现朝南开的窗户严重破损,而外面跪满了保护莫云锦不得力的侍卫,龙泽勃然道,“还跪着干嘛,都给朕去找,宅子包括整个镇子,都给我挨家挨户的找!”
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即兵分几路查找,龙泽自是焦急万分,在屋子里一刻也呆不住。他翻身上马,带着士兵也在附近村落里搜寻起来。
骑在马背上,焦急的寻找的时候,龙泽的耳边不停地喊着莫云锦那日说的话,“龙泽,我们不要打仗了好不好?战争让我们分离四年,我不想...不想再有分离,哪怕一天一刻我都不愿意......”
“云锦,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云锦......”龙泽在心底一次次的祈祷,然而,天大地大,云锦究竟在哪?
宁静的小镇彻底被搅乱,然而,纵然龙泽将小镇及周边的村落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没有找到云锦。
各路士兵们一队队的回来禀告,“皇上,周边都找了,没有找到......”
“皇上,这边也没有......”
“皇上,没有找到......”
......
一次次而归,都是这样令人失望的消息,而那个最不好的猜测已经在龙泽心底翻腾了。
他扬手一挥,“全部集结,返回军营!”
“是!”队伍们立即整理好队形,跑步向军营。
龙泽策马狂奔着,能在这么多士兵的手中把人带走,来着绝非等闲之辈。而在这个敏感时期能把人劫走的,除了炎逸辰,龙泽想不到别人!
既然找不到,那么,就只有等对方来找他了。
果然,龙泽一回到军营,薛章就脸色焦急的上前道,“皇上,玄浪派使臣来了,这是给您的信!”
龙泽快速的展开信,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阴沉,忽而,他将信握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使臣人呢?”
“属下已经扣押了他,皇上是不是要见?”
“杀,立即给朕杀掉!”龙泽二话不说就下了杀令,愤怒之意溢于言表。
对龙泽的果决,薛章虽然有些惊讶,但也立即示意手下去办。
“皇上,出什么事了?”见龙泽脸色不好,薛章小心翼翼的问着。
“该死的炎逸辰,他居然抓了云锦!”龙泽猛地一捶桌子,脸色气得发青。
薛章也是一惊,这么紧要关头,怎么能让莫美人落入敌军之手。要知道,这龙泽最大的弱点,就是莫云锦啊!
薛章拾起地上的信笺,顿时大惊跪地,“皇上切莫中计啊!”
“朕别无选择啊!”龙泽焦急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玄浪那边已经表明抓了莫云锦,若想她平安无事,必须龙泽亲自前往。
“皇上,敌军狡猾奸诈,此事定没有那么简单。况且,人在不在他们那里也说不准,也许,他们就是骗我们的!皇上此番去了,也许不但换不回莫美人,就连您自己也性命堪忧啊!”
“不管此事胜算多少,朕都要去!朕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再不能失去第二次。薛章,你不会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云锦在我生命中,有多重要?”
“是,属下是不明白,属下是武官,粗人一个,哪里懂诗情画意、花前月下?!但,有一句话,属下还的懂的。为君者,应当以社稷为重,君次之,民为轻。可见,江山社稷才是一个君王最重要的,皇上怎可......怎可因区区一个女人置北延江上于不顾呢?”
“她不是区区一个女人,她是朕的命!”龙泽大声反驳,伤口崩裂,旧疾复发,竟摇晃了两下。
吓得薛章立即扶他,“皇上,您......”
龙泽不语,可是,那脸色却惨白得吓人。
薛章怕逼急了,他还真不管不顾的跑去玄浪,遂软口道,“皇上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保重龙体啊。敌军不是给了我们一夜吗,我们一定可以想出万全之策的,您不要急。”
“时间于我,无非是一种煎熬。薛章,你知道为何当初朕钦点你为武状元吗?”
龙泽话锋一转,薛章不解,“属下不知!”
“你自认,当日殿试时,你的武功高过其余两位?”
“不,他二人武功皆在我之上!”薛章如实回禀,其实,他自己也一直不明白,为何,当初三甲殿试,皇上竟连比武都省了,直接钦点了他。
“因为一个义字!学武者,若只凭一身蛮力,无情无义,那和莽夫有什么区别?朕要的,是真正的武者,只有道义和武功皆可,才能成为朕心目中的武状元。”
薛章心头感激,却依旧下意识的挡在门口,“皇上的知遇之恩,薛章没齿难忘。但,就事论事,此番属下奉命保护皇上,若皇上有个闪失,岂不是微臣失责,又岂担得起您当初的厚望?”
“你当是明白的,昔日她为了朕几乎送命,今日,朕又岂可弃她不顾?薛章,你让开,莫要朕做这忘恩负义之人!”龙泽说罢,不顾身体的虚弱,强行推开薛章。
然而,薛章不愧是他看中的武状元,武功自是不赖。身强力壮,自是虚弱的龙泽怎么也闯不过的。
“皇上,您身负重伤,如何去得?还是先行疗伤吧,属下......”
“放肆,薛章,连你也想造反吗?”龙泽怒斥拦住他去路的薛章,“朕能用你,也能废你!薛章,别逼朕动手!”
他的手已然握住了青阳剑,纵然觉得眼前发花,连站着都眩晕,但龙泽依旧努力的保持清醒着,说话都是吼出来的。
这一头,薛章见龙泽意志如此坚定,竟怒而扔掉自己的佩剑,跪在了门口,堵住了出口。
“你......”龙泽气得血气上涌,竟半天说不上话。
“皇上若一意孤行,就请从微臣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敢威胁朕?以为朕不敢吗?”
只听“叮”的一声,龙泽拔出青阳剑,青色剑光直刺薛章。
然而,面对那一身凛然、无畏的薛章,青阳剑怎么也刺不下去。
“让开!”龙泽再次咆哮,剑尖抵在薛章的脖子,只要轻轻往前一送,他就命丧黄泉了。
然而,薛章却依旧气定神闲,清澈坚定的眼睛就直直的看着龙泽。
对薛章的坚持,龙泽很屋内,“你不会明白,她对朕有多重要,我们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在一起的,这些你都不明白,你也不懂!”
“就因为属下明白,才不能让您去。您在乎她,这天下皆知,可是,越是这样,您就越危险。帝王立于天地,主宰万物生死,是不该有情的,难道皇上都忘了?”
“如果帝王对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无情的话,他又如何去爱天下百姓?既然无爱,又怎么能善待他们呢?薛章,退下,朕命令你退下!”
面对龙泽的怒火,薛章依旧不肯退,他跪在地上,宁死也不让龙泽过去。
“来人,薛章不听圣令,立即扣押!”龙泽大声道,外面的士兵立即涌了进来,扣押薛章。
“皇上,您不能这样,皇上......”薛章焦急的大喊。
忽而,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喊,“玄浪又派使者来了!”
龙泽心头一沉,怒道,“让他进来!”
那人被放进帐内,神情颇为倨傲,即使知道前往北延的使者皆是有来无回,他也毫无惧意。
薛章怒斥,“见了皇上还不速速跪下!”
“我是玄浪臣子,何故要跪北延皇帝?”使者傲慢十足。
“你......”薛章年轻气盛,正欲发火,龙泽却拦下他,道,“有什么话,快说吧!”
“吾皇让下官转告景帝,蓝萱公主现在雁峡谷,景帝若退军五里,亲自入谷迎接,吾皇定当成全!”
“说完了?”龙泽冷峻的面庞闪过一丝决绝,“来人,杀掉!”
“景帝且慢!”
薛章戏谑,“怎么怕呢?”
“哼,我能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来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将手伸入怀中。
“大家小心!”薛章惊呼,挡在龙泽身前,瞬间就有无数只长矛抵着来使。
来使轻蔑一笑,掏出一条纱裙的碎片,而那原本素色的衣裙此刻已经是刺眼的鲜红色。
“这是......”龙泽抢先一步夺过衣裙,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两下,好似随时要倒下一般。那纱裙上殷红的血迹让他心底一阵阵发憷,这是...这是莫云锦的衣裳啊。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龙泽怒不可遏的揪住来人的衣领,恨不能将他的骨头一根根拆碎。
“这可不能怪我们,是公主自己贪玩,不小心摔断了胳膊......”
“什么!”龙泽横眉竖眼,突然猛地将来使往地上一掷,“杀掉、杀掉,碎尸万段......”
正说话间,眼前却忽而一黑,一口殷红的血自嘴角流了出来,人已失去知觉。
薛章大惊,“皇上、皇上......”
然而,龙泽的眼睛紧闭,胸口的刀伤全部震裂,正大肆的淌着血。他的面色惨白,是如此虚弱的躺在地上,淡淡的体温好似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薛章突然惶恐到了极致,大喊着,“军医、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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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峡谷内,士兵们安营扎寨,暂时安顿了下来。
早上,宁湘醒来的时候,就有随身的丫头道,“娘娘,奴婢听说、听说......”
宁湘正洗着脸,“吞吞吐吐干什么,有话就说。”
“奴婢听说公主回来了!”
“公主?”宁湘疑惑的放下帕子,猛地回头,“公主,蓝萱公主?!”
蓝萱公主惑乱皇宫,与两个哥哥纠缠不清的事情,早在玄浪上下传开了。而这丫头自是明白,随跪地道,“娘娘,您该管管啊,现在皇上和公主在帐篷里待了一个晚上,军心只怕是要乱了......”
“放肆!”宁湘打断丫头的话,“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你一个个小小宫女都敢指使本宫办事?”
“奴婢不敢。”
“你切莫要胡言乱语,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回来探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须惊慌,快去,给本宫端早餐来!”
“是是......”丫头不敢多嘴了,立即出帐。
丫头一出门,宁湘就跌坐在床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蓝萱分明就是莫云锦,根本不是炎逸辰的妹妹。他们孤男寡女在帐篷里待了一个晚上?一想到这,宁湘就胸口疼,就连肚子也有些不适了。
依她的脾气恨不能立马就去帐篷里看个究竟,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所有人都乱了,她更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她要相信炎逸辰,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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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终于泛白,成败在此一举了。
因为被伯勇袭击了后颈,蓝萱昏迷了一整晚,到现在还没醒。而炎逸辰,也寸步不离的守了她一整晚。
她比上次在玄浪见面时,胖了些许,即使此刻在昏迷中,脸色也还算红晕。
看来,她在北延过得不错!
炎逸辰心底暗暗想,却一点都不高兴。她的好,只能是他给予的。他的蓝萱,是那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女子,是那个宁愿被蛇咬死在黄土沙丘,也不要和亲的公主。
可是,从何时起。她也可以活得这般肆意,没有他,依旧可以快快乐乐。
当她不再围着他转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蓝萱,我们不再是仇人了,你自由了,你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你高兴吗?”
炎逸辰轻轻的问着,然而,蓝萱依旧沉睡着,不能给他任何回复。
抱着她,这样一坐就是一整晚,如果可以,炎逸辰真想这么永远的抱着她。
他不知道,她是在何时溜进他的心,然而,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了。
只是,她爱他的时候,他利用她;她不爱他的时候,他却爱上她。
他们之间,远不是早一步、晚一步的问题了。
有时候,真的错过一次,就是一辈子。
“嗯......”
怀中的女子似乎醒了,呢喃了一声,炎逸辰怔怔的低头看着她,忽而觉得心跳加速,莫名紧张起来。
莫云锦只觉得头有些重,好累好累,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两下,这才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莫云锦疑惑的看了半晌,忽而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这样一起身,她才发现,刚刚,她居然是躺在他的怀中。
“你怎么来了?”莫云锦大惊。
炎逸辰一笑,“你看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问,我怎么来了......”
莫云锦环顾四周,的确,这里并不是她住的房间,而是个设置简陋的帐篷。
她明明记得昨夜在房间里的啊,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是你将我抓来的?炎逸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炎逸辰?”炎逸辰愣怔,随即失笑,“才几日没见,竟如此没规没矩,连皇兄都不叫呢?”
“我又不是蓝萱,为什么要叫你皇兄?”莫云锦神情倨傲的反驳,起身下床,“我要回去!”
“来了就别想走!”炎逸辰一把拽住莫云锦,惯性使然,莫云锦撞上了他的胸口,想要离开,他却紧紧搂着她。
“你放开我,我不是蓝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