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素雅望着冥夜绝离去的背影,脸瞬间绷紧,皓齿紧紧咬着唇,心中充满了不甘,他现在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丢下她一个人。
冥夜绝,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了我而跑,而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素雅,看他的样子,好像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啊,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值得这样做吗?"杨总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舅舅,谢谢你帮我,我知道他现在心里没有我,不过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是爱上我的。"夏素雅对杨总露出一抹笑容,眼里是淡淡的忧伤与坚定。
她守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能就这样认输?她不会后退的。
望着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的柔儿,唯一伸手轻轻的抚摸她苍白的小脸,慢慢溢出一抹放心的微笑。
没事了,她没事了。
"谢谢你。"唯一回身望着一直陪着她等着女儿出来的男人,说道。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我闯的祸,你不会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还说什么谢啊。"男人望着她轻轻的说。
"不管怎样,还是应该谢谢你的,没有今天的事,我也不会认清许多的事,我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了好几年了,现在终于睁开了。"唯一悠悠的说道,像是在告诉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不该再这么下去了,至少不要再为那个男人而心疼了,她该醒了。
"什么?"年轻男人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听得出来她好像决定了一件事。
"呃?哦,没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唯一猛地回过了神,又说:"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麻烦你了。"
"没什么,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我非常愧疚,这是我的电话,要是以后还有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吧,如果是我能帮的上,我一定会帮的。"年轻人从医兜里拿出一支笔,写下一个号码,递给了她。
"谢谢。"唯一接过那张纸收进衣袋里,轻轻的说。
"那我先走了,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嗯,谢谢你。"唯一轻轻的点点头,送他出了病房,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转身回了病房。
男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着,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个浑身湿淋淋的人,擦过他的身边,直直的奔了进去。
男人望着从他身边跑过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那个酒店里拒绝来这里的男人吗?怎么现在又跑来了?
不知道那个女人见到自己的丈夫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是会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失声呢?还是愤怒的责骂呢?
男人呆呆的想着,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在想什么呢?不管那个女人会怎样对她的丈夫,那也不管他的事吧?
冥夜绝急匆匆来到病房,推开门放轻脚步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小东西,心中一震,只见她的头被白色的纱布整个包了起来,露出小脸上没有了平常的笑容,也没有了那调皮的笑声。只剩下轻轻的呼吸。
"她怎样了?"冥夜绝走到床边望着唯一小声的问道。
"还没度过安全期,医生说熬过今天就会没事了。"唯一淡淡说道,没有抬头看他。
本不理他,但女儿好歹也有他的一份,柔儿的安危他也应该知道。
"哦,这就好,"冥夜绝松了一口气,然后太笨望向她慢慢说道:"我打电话调血的时候,却正好赶上血库里的血没了,当时吓了我一跳,一签完字我就赶回来了,血液的事你是怎么解决的?"冥夜绝轻呼出一口去,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放在一边的凳子上,然后问道。
"担心?呵呵。"唯一嗤笑一声,没有看他。
他会担心吗?如果会担心的话,他就应该在听到女儿出事的那一刻就赶回来了,而不是签完字再回来。
"你什么意思?"冥夜绝望着她的背影,听着她淡淡的声音,心中有些不舒服。
她这是什么态度?
唯一抬头望望他皱起的眉,心中有着浓浓的愤怒,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慢慢回过头继续望着床上的小人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尽快赶回来了吗?你还要我怎样?"望着她背影,他突然有生气,她那是什么表情?
"你可知道,要不是今天正好有人帮忙,柔儿现在早已躺在太平间而不是躺在这里了。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吼大叫,闭上你的嘴,好吗?柔儿需要安静。"唯一淡淡的说道,语气冰冷。等柔儿长大了,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这样对她,她会原谅自己的父亲吗?
"我..."冥夜绝抬头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小东西,慢慢闭上了嘴,他没想到柔儿真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以为只是她在大惊小怪而已。
"对不起。"冥夜绝轻轻的说,第一次为自己的疏忽向这个女人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女儿。"唯一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望着床上的女儿,眼里再次溢出水光,他的道歉来的太晚,而她从来不需要他的道歉。
冥夜绝沉默了,是他错的太离谱,当时该随着她过来的。
病房里静的仿佛可以听到人的呼吸一般,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任时间吧他们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不知什么时候,唯一趴在床边握着柔儿的小手慢慢睡着了,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再也不会。
冥夜绝望着她疲累的身子,慢慢走床另一边,深深地望着床上的小人儿,悄悄的伸手轻轻的抚上她柔腻的小脸,眼光慢慢变得柔软,唇角慢慢勾出一抹温柔。
他的女儿啊。虽然他一直不知道要怎么相处,但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得。
"妈妈,妈妈..."细小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假寐的唯一,抬头正好看到柔儿睁开的双眼与撅起的小嘴。这一切都显示出了她的痛苦。
两天了,柔儿终于已经醒了。
"柔儿,你醒了,你快要把妈妈吓死了。"望着她紧紧皱着的小脸儿,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唯一的眼睛慢慢变得湿润。
"妈妈,柔儿的头痛痛,肚肚也痛痛。"柔儿撅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她真的好痛哦。
"宝贝儿,乖乖哦,妈妈给你呼呼,过几天就不会痛了哦。"唯一轻轻的说着,为不能让女儿减轻痛苦而心疼着。
"妈妈,不哭哦,柔儿不痛了。"小小的人儿见她哭了,连忙说道。就怕说完了,妈妈会哭的更厉害。她从没有见妈妈哭过,看到妈妈哭的样子,她好难过哦。
"不哭,妈妈不哭,宝贝儿,以后不可以在自己乱跑了,知不知道?以后别这样吓妈妈了。"唯一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说道。
真是的,她怎么可以在女儿的面前哭呢?
"嗯,妈妈,柔儿肚肚饿。"柔儿乖乖的点点头然后说。她好饿哦。
"好,你再等一下哦,张嫂回家做饭去了,待会儿就会来的。"
"哦。"柔儿的小嘴再次嘟了起来,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可是她却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一个不如意就大哭大闹。
"我的宝贝真乖,"唯一轻轻的抚着她的脸,微笑道。
几天后,柔儿的伤口慢慢愈合了,调皮的性子又慢慢的扬起,老是想着要下床玩耍,说什么也不肯再呆在医院,天天吵嚷着要出院,唯一无奈之下只好办了出院手续,让医生每天按时到家里给柔儿检查。
那个撞了柔儿的男人,每天都会来这里看她,每次还都带来了许多的玩具,让柔儿喜欢极了他。每天都叔叔、叔叔的叫着,与他玩儿的特别欢。
冥夜绝在柔儿醒来的第二天又开始上班了,但他每天都回来这里看她,虽然并不太说话,但他坚持每天都来医院。
她好像看到他在改变,可她却不敢再相信了。她已回不到从前了,她与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他每次到医院只是淡淡的笑着,话也不多,但柔儿每次看到他的到来就会非常高兴,只因为她终于可以常常看到爸爸了。
看着这一切,唯一的心生疼生疼,却不能说什么。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已搞不懂了,也不想去明白了,对他所有的期盼在柔儿受伤的那夜,早已被雨水冲走了,她不会再对抱任何希望了。
可是柔儿呢?柔儿会怎样?
"柔儿,你喜欢爸爸吗?"有一天唯一终于问出了自己的心里的话。
"嗯...,还行吧!"柔儿撅嘴想了想,小大人的说道。
"那...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分开的话,你喜欢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唯一小心翼翼的问道。心,跳的厉害。
"我喜欢爸爸妈妈在一起。"柔儿玩着手里的玩具毫不犹豫的回答。
"呃...,如果爸爸妈妈要分开呢?就是你只能跟着一个人,你会跟着谁?"唯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女儿的小脸,再次慢慢的问道。
心,像是要跳到嗓子眼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要分开?我要妈妈,也要爸爸,我不要分开。电视上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都好可怜的,我不要那样。"柔儿撅嘴说道,她看到电视上那些没爸爸的孩子,别人都会欺负,没有妈妈的孩子,别人也会欺负,所以她要爸爸也要妈妈。那样别人就不会欺负她了。
"宝贝,爸爸妈妈虽然分开,但爸爸还是你的爸爸,妈妈也还是你的妈妈啊,你不会失去爸爸、妈妈的。"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嘛!"柔儿生气的瞪大了眼,猛的手里的玩具一下子扔到地上,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她。
"好,好,柔儿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生气不是乖宝宝哦。"唯一看到女儿生气了连忙说道,伸手拍着她的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小身子。心中有些无奈。
"哼。"柔儿撇过脸不再看她,却也没有离开她的接触。
唯一好笑的望着她的笑脸,心里却一阵阵的疼。
宝贝啊,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懂啊?
或许等她长大了就会好了吧?等她懂事了她就会明白这一切了吧?
还是再等等吧,等柔儿懂事了再说吧!她不想在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她小时候受过的伤不能让女儿再经历了,小时候因为想要父爱而天天等待父亲出现的滋味,她不想让柔儿也尝到。
最起码,绝,不会向她的父亲那样对柔儿吧?他应该不会吧?
冥氏大厦。
冥夜绝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文件良久,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这些日子他天天都按时回家,用自己的行动来向她,向女儿道歉,可唯一再也没有主动与他说过话,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叮嘱他出门小心之类的话。一夜之间,她好像变了许多,再也不会对他笑,也不会等他回家。整个人变得冷冷的。
一开始,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毕竟是他的错,她会生气也情有可原,他相信总有一天她还会恢复以前的样子。
可是,一个月过去,她不与他说话,两个月她依然不与他说话,三个月、四个月、半年过去了,她依然不与他说话,而他们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远了。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头疼,他不知道她还要发脾气发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怎样。
看看办公桌上的钟表,已经又一天过去了,皱眉收拾好文件,走出办公室正好碰到走来的夏素雅。
"冥总好。"夏素雅礼貌的说道,淡淡的笑容掩盖住她心里的激动与爱恋。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低低的衣领,微微露出了引人遐思的沟壑,脸上化的是淡妆,白皙的脖颈晶莹剔透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引人犯罪一般。
"嗯。"冥夜绝回应一声继续向前走去,并没有因她的美丽而驻足。
"冥总,今天有一个宴会,您不去吗?"夏素雅看着快要走到电梯前的他急忙说道,语气突然有些急躁。
她今天费了好功夫打扮自己,就是为了能与他一起出现在那个场合里,虽然知道他不会带自己去,但她自然有别的办法进到那个宴会里。
"我不去,这件事我已经交给方助理了。"冥夜绝说完正好电梯也来了,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脚踏进电梯。
"冥总..."夏素雅一看到他进去,心下一急连忙喊道,伸手挡住了正要关上的电梯门。
"嗯?"冥夜绝看着有些异常的夏素雅,皱起了眉。
"呃...,您...走好。"望着他冷冷的面容,夏素雅心里一惊,连忙压下心里的冲动慢慢说道。
她太大意了,居然忘了,他从来不允许别人管他的事的。
"嗯。"冥夜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伸手按下按钮关上了电梯门。
夏素雅看着把她与冥夜绝分开的电梯门,愤恨的咬紧了银牙,双手慢慢握紧,眼里发出阴郁的目光。
半年了,他与她还是维持着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除了工作的关系,他与她一点进展也没有,就算她把自己打扮的再美丽、再好看,他也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难道她还不够好吗?难道她不够美丽吗?
不,不是她不好。而是他家里那个女人挡住了他与她发展的脚步,要不是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她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她要把那个女人从他身边赶走。但,那个女人一直都呆在冥天盟里从不出门,而她根本就不值得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这让她如何做啊。
不,她不会输的,早晚有一天,她会进入到他的生活里,早晚有一天,她会把那个女人彻底打败。
总有一天,她会的。
冥夜绝站在门口看着正和柔儿玩的正开心的唯一,慢慢皱起了眉,现在她对每一个人都可以笑得灿烂,可是唯独对他不再笑了。
"爸爸。"柔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扔下了唯一跑到他身边,笑着仰起小脸。
"嗯,乖。"冥夜绝蹲下身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微笑着说。
这是他半年来的进步,看到这个总是巧笑嫣然的女儿,他学会了对她说一两句话,可他依然不知道要怎么与这个小家伙相处。她总是调皮,总是笑闹,可那些东西是他陌生的,他从来都没有玩过。也不知道要怎么与她玩。
"柔儿,别吵爸爸了。"唯一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于是走了过来叫柔儿不要打扰他。
"嗯,好,爸爸,柔儿会乖乖的哦。"柔儿笑着说完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他的身边。她早已习惯了爸爸的不爱说话,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冥夜绝的突然有些僵硬的举动。
冥夜绝看着小小的人儿蹦跳着离开他身边,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可当看到那个小人儿跑到唯一的身边张开双手让唯一抱起她,心里突然有些嫉妒这个小人儿。她都可以得到那个女人的怀抱,而她对他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