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冥夜绝一惊,心中不由得一震。她说什么事,柔儿出事了?
"冥总,杨总会在一个小时后坐班机飞往美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夏素雅媚眼斜斜的看了看唯一,然后柔声提醒道。
"呃...,你先回医院,我呆会儿就去。"冥夜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车祸已经出了,他去了也未必就能挽回什么,而现在这个杨总是却是关系到冥氏企业迈出海外的开发重要的第一步。
"可是她流了好多血,我的血用不上,现在她需要你来救她的命啊。"唯一急了,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弃,脸上是满满的祈求与渴望。
"你先回医院,至于血...我会安排的。现在我还有别的事要忙,等我忙完了就会去的。"冥夜绝轻轻推开她拉着自己的手,慢慢说道。
"绝,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毕竟她是你的女儿啊,难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比女儿的安危更重要吗?"唯一不甘的再次拉住他的手,不愿相信,他会这么绝情。
"呃..."冥夜绝犹豫着,与她结婚好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担心的样子,难道柔儿真的伤的很重?
"冥总,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好多了,杨总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就再也难找到他了。"夏素雅看到冥夜绝犹豫的神情连忙说道。
她不能就这样让冥夜绝跟这个女人走掉,费了好多的功夫,才到今天这一步的,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你先回去吧,办完事就会去的。"冥夜绝使劲推开唯一的手,慢慢说道。
心中有些歉疚,不知道怎的面对这样的她,他的心竟不由得开始颤动。
"绝,柔儿...现在需要你的血来救她的命啊,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不肯就她一命吗?"唯一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手渐渐收紧不肯任他离开。
"血液的事,我会交代下去,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别再让我再说一次,闪开。"冥夜绝的耐心也渐渐用尽,眉不由得皱紧,心里有些烦躁。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了?难道别人的血液不能救柔儿的命吗?难道非要他去?
"冥夜绝,你真的不去?"唯一咬咬牙声音变的颤抖不堪。眼里隐隐有了泪水,悄悄的冲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他面前,她从没流过泪,可现在她已经控制不了泪水的滑落。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狠心。这就是他吗?难道女儿真的就不如他的事业来的重要吗?
"你..."冥夜绝的心一抖,仿佛她的泪可以打痛他的心一般,手不由得慢慢伸向她的脸上,想要命令她不要哭了。他跟她走就好了。
站在一边的夏素雅看到冥夜绝的动作,身子不由得一颤,浓浓的嫉妒在心中泛滥,眼睛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抬脚走到冥夜绝的身边,轻轻开口。
"冥总,现在,您已经迟到好久了,再不去的话杨总就要走了。"
"呃...,你先回去看着柔儿,我完成手上的案子马上就去。"冥夜绝伸手用力推开站在他面前的唯一,向电梯走去。
"冥夜绝,你真的不去吗?就算现在柔儿已经生命垂危,你也不去?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唯一这次没有再拦着他的动作,手慢慢握紧成拳,指甲慢慢深入掌心,猛然转身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一点点的在乎,可惜,他的眸子太过深邃,让她看不到他的内心。
"我没说不去,但是现在不行,你不要紧抓住这一句话不放,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有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吗?不要在这里丢人,回去。"冥夜绝皱眉沉声喝道,周围已经围上了好多人,这让从来不太喜欢接近人群的他,心中更加烦躁。
唯一望着他的脸,突然轻轻一笑,脸上带着一丝绝望,浓浓的决绝。
"好,我明白了,是没有资格,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再也不会。"唯一冷冷说完猛地转身离去,牙猛地咬紧失去血色的唇,才克制住想要哭泣的冲动。
是没有资格,不过,不是她没有资格,而是他没有资格。
他没有资格做柔儿的父亲,也没有资格做她'蓝唯一';的丈夫。
这两年的平静,让她以为,她已经慢慢打动了他的心,而他的心了也有了自己存在,虽然他依然不太爱说话,但她总以为他本来就是那样。对于女儿每次追在他身后叫爸爸,他却不理睬的时候,她只是以为他不太习惯与孩子交流,时间长了就好了。因为她曾经看到,在女儿独自玩耍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一瞬不瞬的望着柔儿。那里面明明是浓浓的慈爱啊。
可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只是她的想象。原来她们母女在他的心里永远也比不上他的事业来得重要。
十年的心痛,三年的等待,换来的就是他的无情,她还在期盼什么?她又在渴望什么?
这一切还不够让她死心的吗?
冥夜绝望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心突然一跳,总觉得,她好像瞬间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个总是温柔的等他回家的小女人。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她是伤心了吗?她想放弃他了吗?想到这里,他的脚一抬正准备出去追那个女人,却见一个女人的手突然横过他面前伸手按上了电梯的门。
"冥总,相信令千金一定会化险为夷,绝对不会出什么大事,总裁夫人也许只是太过担心了,才会这么着急的。当母亲的总是这样的,孩子一点点小伤,就会把她吓得像是天塌下来一样,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夏素雅轻轻低头柔声说道,垂在脸前的发丝掩盖住眼里的那一抹恨意。
她绝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看来冥夜绝对那个女人已经有了感觉,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但呆在他身边四年的她,又怎会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代表什么意思。
听到夏素雅的话,冥夜绝慢慢收回自己的腿,皱眉深思。
对啊,或许她只是因为太担心了柔儿才会这么着急呢,也许只是一点点的小伤而已。女人总是爱大惊小怪,就像阮娇儿一样,小小的一点伤就会哭上半天。
冥夜绝的默不作声,让夏素雅慢慢放下了心,心中轻轻呼出一口气,可紧接着眉头又皱了起来,看来以后她要加紧自己的脚步了,不能再让那个女人继续呆在他身边了。她只需要想个办法,让她离开绝。
电梯里一片寂静,冥夜绝的脑中一直想着唯一临走时的神情,那双带着淡淡忧伤与绝望的眼睛,她那样子,就好像瞬间失去了这世上所有的希望一般,压的他的心慢慢变得沉重。他真的没做错吗?
而夏素雅只是痴痴的望着他冷峻而完美的面容,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恋。
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他怎么可以爱上别的女人呢,要爱也应该爱她才对啊!
走出大门口的瞬间,唯一眼里的泪不由自主的扑簌簌落个不停,脚步也突然变得踉踉跄跄。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丝丝的飘过的雨水被风吹过带着点点湿气袭上她的发丝、身上。
这样的男人,她居然还等了他三年,是不是太傻了?明知道他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居然还一等再等。
傻啊,真是傻啊。
抬脚慢慢走近雨中,任那冰冷的雨滴落到她的发上、脸上、身上,却依然比不过她心里的寒冷。
路过她的人们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与莫名其妙,然后继续着自己的脚步,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把自己的伞借给她,为她稍微挡一下冰冷的水滴。他们只知道自己很冷,必要赶紧回到自己温暖的窝里,驱逐掉身上的寒气。对于别人,那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范围。
飘落的雨水慢慢湿透了她的发丝,那满头乌黑的发早已变成了一缕缕,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肩头,被她紧紧地咬着的唇上慢慢渗出血丝,却又转眼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经过雨水的洗礼布料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露出了她完美的曲线。可这一切并没有为她增加一点点诱惑力,只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与凄凉。
她无神的走着,一步步踉跄着,脸上划过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够了,真的够了,她不要再为一个男人继续这样下去了。他不值得她这样的。
对,不值得。
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在疼?为什么她的眼里总是模糊一片,为什么她的脚步不再利落?她一直是坚强的'蓝唯一';不是吗?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
"小姐,小姐,上车吧!"不知什么时候一把雨伞罩上了她的头顶,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雨滴。为她增添了一分温暖。
唯一抬头望望头顶的雨伞,看看拿伞的人,像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谁?
"我是带你来这里的人啊,忘了?"她朦胧的目光,让他的心轰隆隆一阵巨响。
她的眼神是那么无助,就好像是迷路了的羔羊一般,让他看了忍不住想要呵护她,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她在求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在一边望着她的无助祈求,看着那个男人冰冷拒绝,那时候他真的想上去揍那个男人一顿,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他只是一起事故的肇事者而已,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夫妻之间的事。
"回去吧,所有的事,我会搞定,我闯的祸,我会负责。"他娓娓说道,像是在安慰她。
"你负责?哈哈哈..."唯一突然扬声笑了起来,笑的心伤,笑的凄厉,也笑出了藏在眼里的泪,泪水顺着她狂笑的脸一滴滴落到地上,与满地的雨水混在一起,瞬间合为一体。
"你要怎么负责?你可以让一切回到原来的位置吗?你能让我的女儿安然无恙的回到我面前吗?你可以让我的丈夫现在到医院去吗?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我不会知道我一直的等待是多么可笑,如果你没有撞到我女儿,我不会知道我们母女原来在他的心里是这么的...可有可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那么不长眼?你眼睛到底长到哪儿去了?"唯一颤抖着哭喊着心里的委屈,所有的愤怒瞬间爆发。
不管眼前的是什么人,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不停地撕打着他的身体,颤抖的声音像是在骂眼前的男人,又像是在骂不长眼的老天爷,为什么在她付出这么多以后才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为什么不早一点让她明白?
"对不起..."年轻男子轻轻的道歉,任她不分轻重的拳头落到他的身上,虽然疼痛却一点也没有闪躲的意思。
女人的委屈,他晓得。可他没有能力让一切回到原点啊!
直到打累了,哭倦了,唯一才慢慢的停下已经变得无力的拳头,慢慢回身再次走到冰冷的大雨中。
就让这场大雨把对他的一切眷恋全都冲走吧,她不要做这个唯唯诺诺,事事听话的唯一了,她不要在为他而心疼了。
雨啊,你再下的大点吧!冲走吧,把这一切全都冲走吧!
年轻人看着她的孤单的身影,眼中闪过浓浓的怜惜,为什么她的身上好像藏了很多的秘密?她的背影是这么忧伤,她的身子是那么柔弱,那个男人究竟为什么舍得伤害她?
"到车上去吧,如果不想你的女儿醒来见到你这副摸样的话,好好保重自己,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女儿啊。"男人再次走到她身边,把雨伞撑到她的上方,却让雨水淋湿了自己。
"女儿?没有血,怎么救她?"唯一无神的说着。眼里没有一丝希望,灰暗一片。
"我已经交代人从别的地方调血过去了,相信她应该不会有事的。"男人轻轻说道,眼里是满满的温柔。
"真的?"唯一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阵狂喜瞬间袭上心头。
"真的。"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事实。
"可是,你怎么可能有办法?"
"我自有我的办法,放心,你的女儿会好的,我们现在走吧!"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但在唯一的眼里,这笑却像阳光一般照进她的心底。让她有了希望。
"嗯。"她连连点头,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顾不得身边的男人立刻飞奔向汽车,而男人就在她的身后,为她撑着伞寸步不离。
再次坐上车,依然是唯一开车,车速依然快的惊人,时不时的在夜空里发出'吱嘎';尖锐的刹车声,但这次年轻男人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脸也不像来时的那般苍白,只是愣愣的看着唯一开车时专注的摸样。
来的时候,他已经了解到她的技术有多么熟练,她不是一个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人,因为他看到,在每个快要转弯的路口她的右手都会落到手闸上,脚也会微微偏油门落到脚闸的踏板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的动作,。但也已经让他了解了,她的心细。
唯一一路飞奔到医院停下车就不管雨下得有多大立刻下了车跑进了医院,而那个男人伸手拔下车钥匙后,也走了进去。
冥夜绝一面看着对面正在看文件的杨总,一面时不时抬手看向手表,想起那个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容的孩子,冥夜绝的心更加焦急。
柔儿啊,那个与小时候的小笨蛋一摸一样的眸子与小嘴,让他每每看的惊心。但他却不敢太靠近她,他怕回想起那个让他欠下债的小笨蛋,但每当她在独自玩耍的时候,他就会情不自禁望向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只有那个时候,柔儿的身上才没有小笨蛋的影子,因为小笨蛋从来不会笑得那么灿烂,也不会时不时的就搞恶作剧。
可是,柔儿居然受伤了,而眼前的这个杨总却看起这个企划书没完没了,这让他心中更加烦躁。
"杨总,请问您看好了吗?"终于又在几分钟后,冥夜绝忍不住开口问道。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杨总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仿佛没有看到慢慢变得焦躁冥夜绝,又过了几分钟后,他悄悄抬头望望一边的夏素雅,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才深呼出一口气,大笔一挥签下了名字。
这个丫头真是难办,老是让他拖时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恶魔时时盯着他的动作,会让他少活好几年吗?
"冥总,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签完字以后,杨总把和约束递给了快要爆发的冥夜绝。
"当然,杨总,我现在还有点急事,想要先离开了,后面的事交给夏秘书就好了,抱歉。"冥夜绝说完拿着合约书立刻飞奔出了酒店,顾不得身后张大嘴吃惊的夏素雅与杨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