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的手微微的有些发抖,他紧紧的盯着宇格的眼睛,眸中现出骇人的冷厉之色,喝问道:“你......你说什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宇格痛哭着说:“是太医院使刘强的......四皇弟刚刚出生的时候非常可爱,儿臣那时年纪尚小......儿臣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弟弟,每天下了学就去看他。那一日午后,儿臣又去看望他,却在紧闭的房门前听到了刘强和梁昭仪的对话......那时的刘强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太医,梁昭仪手里抱着那孩子倚在刘强怀里,还说着什么孩子眼睛像我,鼻子像你之类的话......儿臣虽小,也能听懂其中的意思.....儿臣当时就惊呆了,这时候宫女从偏房里走出来了,儿臣就躲到一旁,后来又从窗缝里往里瞧着,果然看到那刘强马上一副假惺惺为梁昭仪诊病的姿态,当宫女离去后,两人又故态复萌......儿臣当时只觉得恶心和愤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后来,儿臣想要禀告父皇,可是......又担心父皇伤心,又不愿意父皇受辱,再后来......儿臣便不再喜欢那个孩子了,过了几日......儿臣又悄悄来到梁淑仪的寝宫,看到恰好宫女不在,梁淑仪在熟睡,儿臣便......父皇,儿臣是为了皇家的声誉,更是为了不让您感到羞辱啊......这十几年来,儿臣时时都在受到良心的谴责,睡梦中也常常浮现那个孩子的面容......儿臣也不想这么狠心,可是......儿臣也为了这件事,埋下了阴影,时时心中难安啊.......”
宇格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虽然他狠厉,虽然他冷酷,可是......当年的他,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啊!这件事情带给他的阴影,足以让他原本单纯的性格发生彻底的颠覆,这一切,到底是他的错?还是这吃人的皇宫的错?
天元帝的手哆嗦着,身形也开始摇晃着,宇墨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父皇......”宇墨担忧的轻唤着。
天元帝却没有看他,一直紧紧的盯着宇格:“朕......朕真的没有想到.......朕因此对你又气又恨了十几年,竟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可是,你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你如何下得了那么狠心的手?”
宇格抬起头来,凄楚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痛哭的问道:“如果儿臣不下那么狠的手,父皇是不是又会放过他们呢?儿臣是狠心,是无情,可是......儿臣只是让那个本就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再回到另一个世界去,儿臣也只是除掉了他一个。如果父皇知道了此事,父皇您又会如何去做呢?您会咽下这口气吗?嫔妃与医官私通,又该以什么罪来论处呢?您就会放过他们吗?你会让那个孩子好好的活着吗?他活着,就是您的耻辱,父皇......恐怕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更多吧?”
天元帝面色苍白,身体更加不稳了。
是啊!如果当时他就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那时的他一定会极端愤怒,他会怎么做呢?处死梁昭仪?杀了那个孩子?将刘强抄家灭族?到那时,只怕是更多的人受到牵连,比如宫女、太监、梁昭仪的家人、刘强的家人......
自古以来,皇宫之内这样的事情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发生过,哪一次不是冤魂遍地、血流成河?
宇格是狠,是毒,可是,他瞒住了他的父皇,杀死了那一个小生命,却留住了更多人的生命。他,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天元帝虚弱的几乎就要摔倒,宇墨连忙扶住他,坐到就近的椅子上,劝解道:“父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梁昭仪也已经因为这件事情神志不清了,就......”
天元帝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又直直的看向宇格,冷怒的问道:“所以......当你想要夺取这把椅子的时候,你就用多年前的旧事,来要挟刘强,让他在朕的药里下毒?是不是?”
宇格痛哭流涕,不住的磕头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儿臣只是想要您没有心力去处理政事,并不想置您于死地啊!当儿臣看到你虚弱难受的样子的时候,儿臣后悔了......儿臣要刘强停了药,不想看您那么痛苦......儿臣真的后悔了.......”
天元帝紧紧闭上双目,憔悴的面容上是深深的痛苦和凄凉。
“宇格.......你错了,朕错了,我们大家都错了......朕就不该坐上这个位子......那么朕的儿子们也能健健康康的成长,是朕害了你们......是朕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不是坐上了这个位子,朕也不会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会失去兄弟之情,不会失去父子之情、母子之情......朕也后悔了......”
宇墨震惊的看着自己尊敬的父皇,他一向那么的稳重,一向那么的内敛,多少年来,何曾听到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说过一个“悔”字?
难道,坐了那个位子就注定要失去一切幸福的权利?做了那个位子,就永远不可能拥有常人所能拥有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如飞蛾扑火一样,还要奋不顾身的舍了性命去追逐呢?
是不是他们也怕?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权力,就不能有安定的生活?是不是怕没有足够的权力就不能保护自己爱的家人?可是......到头来,却依然是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力,害了自己的亲人,也害了自己!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靳宇墨还要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宇格啊......你千不该万不该,无论如何也不该对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毒手啊!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朕......朕也不会下定决心要动你!一个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利用和伤害的人,朕绝不能容忍他有朝一日坐上这个位子。如果他坐上了这个位子,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血腥的杀戮,兄弟手足相残,是绝对不会避免的。所以,正是你的儿子的死,让朕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你和你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不留后患......所以,你看到的只是一出戏,一出闹剧而已......”天元帝已经沉痛的说不下去了。
“父皇......那个孩子......他即使出生了,也不会幸福。姝琳根本就不想要他......”宇格面上现出一种刻骨的落寞。
天元帝看向他,喃喃的说道:“她是你的王妃,又是孩子的生母,如何不想要他了?”
宇格个目光转向天元帝身边的宇墨,那复杂的眼神中,有嫉恨、有痛楚、又无奈,翩翩和青冉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宇墨急忙看向翩翩,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翩翩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她爱他,又不是他的错,却造就了姝琳和宇格的孽。这茫茫尘世间,多少的男男女女,爱不到自己想爱的人,守不到自己想守的人,谁爱谁,谁不爱谁,当中的万千滋味,又岂是一个错字可以说的尽的?
“她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儿臣......从一开始儿臣就明了。只是.....儿臣总是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可以暖化她的心,可是......那么久了,儿臣用了那么多方法,也不曾改变她。她不说,心底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另一个人。当儿臣知道有了自己的骨肉的时候,儿臣比任何一个人都惊喜,可是......她居然想要拿掉那个孩子......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到最后还是不想要......儿臣从小没有得到您的关爱,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出生在一个父母健全,却得不到关心的家里,便生了阻止他来到这个尘世的想法。但是,儿臣也只是想想而已,终究还是舍不得......直到.....”
宇格的神色开始变得犀利和狰狞:“直到,儿臣看到您依然那么的宠爱宇墨,甚至,对他的侧妃都那般的疼爱,儿臣的心里真是很不甘、很不甘!为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您都能视若亲生,为什么您自己的亲生儿子,您都能不管不顾,仿若路人?儿臣真是心痛啊......”
果然,帝王的宠爱就一把杀人的刀!做皇上的喜欢谁,谁就是众矢之的,想要全身而退,也只是枉然。
天元帝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小的时候,朕又何尝不是一如对你其他兄弟一样的疼爱,自从你四皇弟出事以后,朕才对你失望了,朕对你是又气又恨又怜爱......朕都不知道该如何惩罚你,也不知道还该不该疼爱你.....朕一看到你,就想到了冤死的老四.....你说,让朕如何去面对杀死了朕的儿子的另一个儿子?”
宇格失控的大叫:“不!父皇.....他不是您的儿子.....不是!我才是!您不该因为他那样对我!”
天元帝的情绪终于崩溃,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眼中也滑落了热泪,他摇摇头,喃喃的说:“宇格......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宇格预感到了危险,颤抖着从地上爬起,疯狂的叫着:“不!不晚,不晚......父皇,我是您的儿子!您不能这样对我!”
天元帝沉默不语,宇墨等人也不敢开口,青冉爬到天元帝脚下,痛哭着哀求道:“父皇,求求您饶了二哥吧!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会改......会改的......”
天元帝缓缓闭上双目,老泪纵横,喃喃的重复着:“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青冉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去拉着宇格的袖子恳求道:“二哥,二哥......你去求父皇,去告诉父皇你错了.....去啊!”
宇格也缓缓闭上了双目,他太明白最终的结果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啊!
门外候着的内侍来报:“皇上,护国将军黎塘遵照您的吩咐,已经来到殿外等候。”
天元帝挥了挥手,无力的吩咐道:“让他进来。将叛王靳宇格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内侍答应了一声,对着殿外的御林军挥了挥手,未等到御林军进门,宇格失控的大叫:“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要死!我不要......”
众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御林军听到动静也欲冲进来,青冉急忙护在他身前说:“不要!”
已经接近疯狂的宇格伸手抓住了胸前的青冉,迅速的从袖中掏出一柄早就备好的短剑,横在她的脖颈上,喝道:“让开!全都让开!”
众人大惊,就连青冉也始料未及,瞬间呆滞了。
天元帝忙站起身来,喝道:“宇格,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枉她方才还苦苦为你求情......快放开!”
宇墨连忙上前一步说:“放开青冉,父皇定会从轻发落你的。”
靳宇格冷冷一笑:“从轻?哈哈......怎么可能?我犯的是什么罪,我心里清楚的很,别骗我了!那么赶快让开,否则休怪我六亲不认!”
宇墨忙说:“你放开青冉,你不是最恨我吗?我来替她!你把我绑了行不行?”
青冉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低低的叫着:“三哥......”
宇墨忙安抚她:“青冉莫怕,他是你的亲哥哥,他不会伤害你的......”
青冉在他胸前,脖子下面就是锋利的短剑,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用目光示意道:“我明白......”
宇格转了一个身,不停的左右旋转着,叫嚣着:“都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动手,你们谁也救不了她。”
趁着大家慌乱的时刻,被挟持的青冉低低的说:“要马,快点!”
身后的宇格一愣,随即明白了,马上大喊道:“给我一匹马,快点!”
御林军看向天元帝,天元帝的目光异常的复杂,他呆呆的看着,心底像是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给他一匹马,没有朕的命令,如何人不得乱动!放他走!若是伤了公主,朕要你们脑袋!”天元帝终于下了命令。
宇墨和翩翩看向天元帝,虽然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看到天元帝的神色,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啊!他再错,他也舍不得他死,可是,如果他留下,等待他的,只有国法的严惩,到时候,他必定死无全尸,如今,就借此放他一条生路吧!不管明天他流落到何处,终归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于能不能好好的忘记过去,全新的生活,就看他自己的心态和造化了!
宇墨的心突然好痛好痛。原来他高高在上的父皇,心底也有着万般的柔情和噬骨的无奈。他突然觉得,他似乎更尊敬和敬爱这样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父亲,而不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
宇格挟持着青冉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往退去,一旦有人想寻隙偷袭他,青冉就故意大叫:“啊......疼啊......”
众侍卫看到青冉的脖子下方已经渗出了血,愈发不敢靠前了。
正在这时,黎塘得到天元帝的召唤,率人赶了过来,看到了正欲出大殿的宇格。
黎塘的双眼微微一眯,严阵以待的看向疯狂的宇格,手悄悄扶上了腰间的宝剑,却听得宇墨紧张的大叫:“黎塘,莫伤了公主......”
黎塘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向宇墨。
多年的相伴,多年的相随,宇墨的一个眼神,他就能够看懂。
来不及说些再次重逢的感慨,黎塘明了的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还在紧张对峙着的宇格,对自己的部下挥了挥手:“传令下去,无论是宫中还是城中或是城外,任何人不得妄动,不得妄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务必保得公主平安无事!”
手下的人连忙牵了一匹马来,宇格胁迫着青冉一起上了马,四下戒备着迅速向宫门方向奔去。
一众人等都心惊胆战的看着马儿扬开四蹄,向着宫外狂奔而去。
天元帝瘫软在椅子上,几乎就要昏倒,宇墨和翩翩连忙焦急的叫道:“林大夫......林大夫!”
林大夫慌慌张张的从帐幔后面跑出来,伸手为天元帝把着脉,眼睛却微微湿润了。
“怎么样?父皇没事吧?”宇墨焦急的问道。
林大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天元帝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林大夫......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林大夫低下了头,宇墨和翩翩的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
难道......他们都不敢想下去了,两人的眼中都闪现出晶莹的泪光。
众人将天元帝扶到后殿去休息,剩下的事,就由宇墨去处理了。
他派人去沿路追踪宇格和青冉,又让翩翩带人去后宫安抚受惊的女眷们,可是,她一去,又再次吓倒了几个胆小的嫔妃和宫女,翩翩无奈,只好将安抚的重任交给了还沉浸在震惊中的雪颜,自己又沿着原路返回。
人心啊!也许有的人真心高兴于她的回归,有的人只是不能接受她死而复生,有的人却是希望她真的死掉了。
比如,此刻面如死灰的李姝琳。
曾经姐妹情浓,无比交心,此刻,想起那些往事,却犹如隔世,多少感慨和唏嘘,让人心情无比的沉痛和悲哀。
在最灿烂的年华,她们也曾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述说着心底的秘密,一起担忧着长大后的日子。可是......如今时过境迁,身份转变,那些浓情都已经不在了,而且,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翩翩知道她恨自己,她又何尝不是?是她最好的、最信任的姐妹,捅了她最狠的一刀,让她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平凡的母亲了。她永远都不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了!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啊!
可是,此刻看到她面如死灰,憔悴的面容,她还是痛和怜惜着。毕竟,她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像宇墨所说的那样,最好的朋友,却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了她最狠的一刀,她看到她的落魄,却依然恨不起来她。
是她太心软了,还是太念旧情了?亦或者是她太软弱了?她居然并不想她死。
不能做母亲已经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了,她就要因此让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去死吗?不,她做不到,她从来就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家,难道,她还要再推她一把吗?
就念在她对宇墨的一片心上,就念在她帮着他们拿到了那份真正的名单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可是,洛翩翩,你又可曾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呢?善良的人,用自己的善良换来的,往往不是对方的善良,而是......对方更疯狂的恨!
“父皇怎么样了?”翩翩看向闭着眼睛躺在龙榻上的天元帝,小声的问向侯在一旁的宇墨。
宇墨看了一旁垂眸的林大夫一眼,悲痛的摇摇头。
翩翩的眼眶也湿润了,她低低的劝说道:“父皇受了很多的煎熬和折磨,让他好好歇息吧!我们到外面等候着。有林大夫在,他老人家一定会没事的。”
宇墨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回头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天元帝,慢慢向前殿走去。
刚刚粉碎了一个惊天的阴谋,好多事还需要他处理,他的头真的有些痛。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父皇一个人,连个说放心话的人都没有,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黎塘还在殿外等候着,看到宇墨出来了,忙跪下叩拜道:“末将黎塘叩见三王爷!”
宇墨却不做声,也不看他,径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翩翩连忙捅了捅他,示意他让黎塘起来,宇墨却不为所动,翩翩知道,他心底还生着黎塘的气呢!
不是因为他假装投靠宇格,而让翩翩蒙冤,那毕竟是为了他们好。而是,他居然是父皇的人,他居然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却毫不知情,还把他当做最信任的兄弟。
怪不得父皇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怪不得父皇那么容易就把林大夫带走了,原来,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一双父皇的眼睛啊!
他恨他,恨他的隐瞒,恨他的不交心,恨他的利用,恨他......
唉......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受了心伤罢了!这个霸道的三王爷,耍起性子来,也像个孩子一样!
黎塘又何尝不明白,所以,他一直跪在地上等。
他不是不在乎他的三王爷,不是有心要瞒他,更不会背叛他,可是......他一直是皇上的人,他必须忠于自己的职守。再说了,他又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他还不是因此而背负了多少骂名?还被那个冲动的黎影狠狠揍了一顿,还有那个他一直牵挂着的女人,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呢!
他心底还气呢!你个蛮横的三王爷,既然松口要还元元一个自由,同意把她许给我,就痛痛快快的,还说什么如果没有事,现在倒是没有事了,可时间都过去多久了?
翩翩又推推坐着的宇墨,示意他赶快让黎塘起来,可是,这个人啊!就是不动。
翩翩有些无奈,看向跪在地上的黎塘,温声唤道:“黎将军,三王爷让您赶紧起来说话。”
想不到黎塘那人,骨子里也很倔,他的三王爷不发话,他就是不肯起来,就那么沉默的跪着。
翩翩狠狠的瞪了宇墨一眼,一跺脚就向外走去。
眼睛斜睨着翩翩出了殿门,宇墨才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轻淡的说:“起来说话吧!”
那黎塘这才慢慢站起身,宇墨心底的气也慢慢消了。这个黎塘,嘴上不肯说,其实心底还是很在乎他的。
“是父皇安排你去找三王叔要兵的吧?”宇墨问道。
黎塘点点头:“是!”
“那你可曾见到黎影?他也去了。”宇墨问道。
“我见到他了,可是他没有看到我。”黎塘老老实实的答道。
“为什么?”宇墨问道。
“皇上不让末将和他相见,在回京之前,不能和你的人见面。”
“三王叔派人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宇墨又问道。
黎塘点点头:“是!平王爷的侍卫统领洛一飞和我一起回来的。”
宇墨愣了片刻,蓦然站起身开口问道:“洛一飞在哪里?”
黎塘说:“就在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