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慢步走到乘鹤的身边,从侍卫的手里牵过她。
“允澄……”乘鹤轻唤他的名字,眼泪夺眶而出。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允澄说的,却是这句。
乘鹤点头,颤抖着点头,眼泪决堤,模糊了她的视线叫她看不清允澄的脸。
允澄的嘴角却露出笑容,可突然脸色骤变,猛地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洒在了乘鹤胸前。
“允澄,允澄!”乘鹤尖叫着,奋力支撑住他的身体。
容许等人已赶上来,将允澄搀扶开,有人叫喊太医过来,却被乘鹤拒绝,“不需要大夫,我会照顾好他。”
“把太子送去偏殿休息。”容许下令,众人便七手八脚地抬走了允澄,又听他吩咐宫人为瑜贵妃预备梓宫等事,再去请后宫刘淑妃出来主持大局,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来到允澄休息的偏殿。
“他只是急怒攻心,没事。”乘鹤一边回答着容许,一边仍回头去看允澄。
容许放心,却不得不说:“顶好让太子快些醒来,外头需要他,朝廷的事你不懂,但他懂。他醒来便告诉他,我在聆政殿等他。”
“是,我记下了。”乘鹤点头,目送容许离去。
“叶小姐,太子醒了。”有宫女突然奔过来,将这一消息告之乘鹤。慌忙跑回去,果然见允澄虚弱地睁着眼睛,直到瞧见自己,才有了光芒。
“都出去吧。”他无力地蠕动着嘴唇,手微微摆动着,示意宫女内侍们离去。
“来……”众人既散,他张开手,让乘鹤躲进自己的怀里。
乘鹤听话地窝进他的胸膛,耳听他有力的心跳,似乎已渐渐恢复正常。
“水晶鹤呢?”允澄问。
乘鹤应声从胸口掏出那枚精致的吊坠,却蓦然一惊——允澄方才口吐的鲜血竟顺着衣服沁了进去,点点滴滴沾染在水晶鹤上,叫人看着心疼。
“擦不掉了?”允澄用手指擦拭,仍有斑驳留在上面,他苦笑,“也罢,我的心我的血,都在里头了。”
“对不起。”乘鹤哽咽。
允澄奇怪:“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也不晓得说什么来安慰你,现在的你该多难过?”乘鹤说着又止不住眼泪,“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做好你的皇后。”
“嘘!”允澄将手指抵住她的嘴唇,“不要说话。”随即紧紧地抱着他,很用力,生怕稍放松便会失去一样。
乘鹤记得容许的嘱咐,应该让允澄醒后就去聆政殿,可是她好眷恋这一辰光,冥冥中意识到,这也许会是最后一次,两人毫无顾忌地紧贴在一起。她不想分开……
窗外忽而一声响雷,几乎震得大地发颤,乘鹤的心飘忽忽地惊魂不定,蓦地紧贴住允澄的脸,他面上的冰凉更让人惊心。
“允澄?”乘鹤伸手去触摸爱人的脸颊,那触手生凉的感觉几乎夺去她的生命。
“允澄,允澄,允澄……”乘鹤大哭,怎么会死呢,允澄怎么会死呢?
“叶小姐,叶小姐醒醒。”宫女听见乘鹤在屋内大哭大闹,忙进来看,见她正梦魇,便和声喊醒她,偏偏这叶小姐梦得深,好久好久才弄醒,醒了,却又呆呆地不言不语。
醒来得知是梦,乘鹤定心。一来在梦里耗尽太多力气,已无力说话,二来也觉得让宫女们瞧见自己这模样,很是尴尬。故而呆呆地静默许久,直到有宫女送来一杯暖茶,才问:“太子殿下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寅时,殿下到前朝去了,要奴婢们好生照顾您。”宫女如是答,又拿来湿帕子给乘鹤擦脸。
洗漱后,果然精神许多,乘鹤身上还穿着昨夜的礼服,胸前的血渍依然醒目。
“我想换一身衣服……”话音刚落,外头似乎熙熙攘攘来了许多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