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霆大恸，她的话让他像是浮萍一样找不到可以支撑的东西：“沫沫，我要你，我要豆豆，永远。”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戴晓沫的眉微微一紧，她，很痛苦：“我受伤了两次，失望了两次，痛苦了两次……我不可以让豆豆跟我一样同样去承受失去父爱的痛苦……慕云霆，你若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

“我能做到。”他坚定的说，手，握住了她的手，彼此，都在颤抖。

“你走吧。”她收回自己的手，她，不能让豆豆受伤害。

“沫沫。”

“请你……走吧。”

“我不走。”他不能这么退缩，不能就这样离开，“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离开。”

“为什么要逼我？”戴晓沫很痛苦，她看他，“每一次，你都是这样咄咄逼人，你要我怎么去肯定你的爱？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的承诺？”说着，她的眸湿润了，“每一次，我都以为是永远，可是，我却一次次被伤得体无完肤，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对不起，对不起。”泪，滑过慕云霆的脸颊，他试图抱着她，她那样瘦，那样瘦，瘦得让他心疼，她的话，让他痛苦愧疚，他知道，他伤她太深了。

“没有用的。云霆，你的永远，我要不起。”她的泪，如泉涌。

他低头，吻上那温热的泪水，“沫沫，沫沫，沫沫……”他，爱她，要她。

晓沫低头，不让他吻她，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那儿，有她熟悉的心跳，曾经，在好多缠绵的夜晚，她是听着他的心跳入睡的。

“我是真心的……”他，不能没有她。

良久，“给我时间，”她爱他啊……“给我时间，好好想想。”

“是戴晓沫戴小姐吗？”两位警察出现在晓沫面前，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专案组的，我叫周康，他叫庞志，有件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戴晓沫有些措手不及，她刚刚送豆豆去了幼儿园，正准备去上班，“什么……什么案子。”

“你去了就知道了。”个子较高的周康说。

“你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跟你们走，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戴晓沫疑惑，他们模棱两可的话本能的让她提高警惕。

周康与庞志互相交换了眼神，而后说：“顾柏潇，你应该不陌生吧。”

顾大哥？戴晓沫一怔，心底，有一种担心被扩大了，其实当顾柏潇与她失去所有联系的时候，潜意识里，她就开始担心了，而现在，警察的出现，让她隐隐有几分害怕起来。

坐在警车里，戴晓沫忐忑着，很不安，顾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可以打几个电话吗？”

周康看着她的警惕，淡然一笑，“可以。”

晓沫抿了抿唇，先拨打了罗颖的电话请假，她只是说有事，先请一天的假；而后，她又拨打了聂珍的电话，请她帮忙接豆豆放学；再后来，她拨打特护的电话，请她转告母亲，说她今天太忙，可能没有办法去看她。慕云霆的电话被她被拨出来，但是，久久的，她却没有按“拨出”键，而是将电话关到待机状态。

当警车驶进公安局时，看着周遭肃穆的一切，晓沫的心没由来的一紧，她来，会见到顾大哥吗？在种种猜测之后，她跟在周康与庞志身后走进大楼，来到一间办公室。

“请喝茶。”周康将一杯茶放在晓沫面前。

一张方形的办公桌，周康与庞志坐在一边，而庞志面前摆放着电脑。

周康看着戴晓沫，突然有一丝笑容：“戴小姐，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按例询问一些事情。”

“他出了什么事？”晓沫担心着，她眉微微一皱，心底的忐忑一直悬着，这个问题，从上警车开始就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她急切的想要知道，顾柏潇到底怎么了。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穿着制服，身材极魁梧的男子走进来，话语宏亮：“周康，人找到了吗？”当他看着戴晓沫时，眼神里，全是审视般的犀利。

“简队长，人已经请来了，正准备询问笔录。”周康说着。

来人，正是简杰，他双手负在身后，犀利中带着尖锐，在未逮捕顾柏潇的时候，他早已经踌躇满志，但是，在逮捕之后审理的时间里，却出现了很多的意外，所以，在原本预期的时间内，案子迟迟没能了结，其实事件很明朗的，只是那些人证与物证，到目前都不能够足以将顾柏潇推上法庭。

时间耽搁得越久，越让简杰急躁，上司明说暗示，要求这件案子尽快了结。原本的那些证据在一件件的被否定，而现在，他急了，于是让人将戴晓沫找到，企图从她的口里得知什么。

戴晓沫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她曾在幼儿园外见过，好像，当时他是跟豆豆口里的莫姨在一起的。

简杰很快便走了，周康正式开始询问戴晓沫，起初，只是询问她的一些情况，比如姓名、年龄、身份证信息等，而庞志则在电脑上快速的记录着。

“你和顾柏潇是什么关系？”

“朋友。”

周康眉微微一挑：什么性质的朋友？恋人还是什么？我们查到，你曾在顾宅住过一阵子。

戴晓沫有些不安：普通朋友。

周康：据你所知，顾柏潇是做什么工作的？

戴晓沫：他经营顾氏企业。

周康看她，不放过她的丝毫表情：具体的呢？

戴晓沫摇头：不清楚。

周康：顾氏旗下的钱柜你知道吗？

戴晓沫点头。

周康：你去过钱柜吗？

“有一次公司组织在钱柜聚会，我曾去过。”就是那晚，有着让晓沫不愿意去回忆的肮脏的一面，也就是那晚，顾柏潇救了她。

周康：你知道钱柜里经营什么吗？除了KTV，酒吧这些。

戴晓沫摇头。

周康有些泄气，与庞志对望了一眼：吉米你认识吗？

“认识。”

周康：平时她跟顾柏潇都汇报些什么？

戴晓沫：不知道。

庞志沉不住气了，不悦的问：“你不是和顾柏潇住在一起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和顾大哥是朋友，这没错。可是这位警官，我想问一下，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对于庞志的咄咄逼人与不悦，让戴晓沫反感，于是，她反问他。

庞志正要发脾气，却被周康阻止了：戴小姐，我查到过，你曾经有过一次报警记录，当时，我们在你举报的网吧里查出大量的毒品，有这件事吗？

“是。”晓沫记得，那次为了救罗欣，她才报的警，可是，这与顾柏潇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那家网吧是顾柏潇的吗？”周康说道。

戴晓沫微微一怔，摇摇头，那家网吧是顾柏潇开的……那，是不是说……毒品？晓沫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周康问：“顾柏潇每天会跟哪些人固定联系？”

“不知道。”

“顾柏潇除了常用的手机号之外，还有其他号码吗？”周康又问。

“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

周康带着置疑看着她，却丝毫不停歇，继续问着：“顾柏潇什么时候将钱柜转让出去的？多少钱转让的？”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顾柏潇平时与吉米怎么联系的？他们谈事情的时候一般在哪儿？”周康继续问着。

“不知道。”

“顾柏潇把吉米派到哪儿去了？”周康的问题很急，他的目的是让晓沫措手不及，从她的回答里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晓沫仍旧摇摇头，她从不过问顾柏潇工作上的事，与吉米碰面的机会也很少。

“吉米最近有跟你联系过吗？”周康眉一挑。

晓沫摇头，“没有。”

“吉米还有哪些朋友？”周康锲而不舍的问。

“不知道。”她，跟吉米只能说得上碰面可以寒喧几句，但是，绝对说不上很熟。

“那你为什么住进顾宅？”一连串问题问下来，没有丝毫的信息与进展，周康的眉微微一皱，也有些泄气了。

“顾柏潇是我朋友，我当时没有地方住，所以暂时住进了顾宅。”晓沫微微的有些紧张，警察是能够轻易查到豆豆的存在的……

一旁的庞志嘲笑道：“普通的朋友关系，会让你住进顾宅吗？报纸上会有你们的绯闻吗？”

面对她的嘲讽，晓沫沉默，她心里坦荡荡，只是不愿意与旁人争执。

“顾柏潇平时还有哪些朋友？”周康又继续问。

“不知道。”晓沫回答，他的问题太急了。

“你平时在顾柏潇身边见过哪些人？”周康又换了个方式问。

“吉米，还有就是顾宅的佣人。”晓沫说着。

“顾柏潇平时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比如独自一个人锁在屋里？比如精神恍惚？”周康眉微微一挑看着晓沫，边问边做出提示。

晓沫想了想，摇头，“没有。”

“他抽烟吗？”周康又换了种方式问。

晓沫点点头，可他却很少当着她和豆豆的面抽烟。

周康紧接着又问：“他吸毒吗？”

“没有。”这一点，晓沫能肯定。

“家里有类似吸毒的工具吗？”周康带着岐义提示道。

对于他这样快速又紧迫式的问询方式压迫得晓汪难以喘息，“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周康问：“还是你在帮他隐瞒？”

戴晓沫无奈的摇头，他们看似简单的问话，可是一句一句的似乎都在追着她，让她觉得紧绷，更让她觉得压抑，这好像不是请她在协助调查，而是在审问她了，貌似他们的问题渐渐往顾柏潇与毒品方面移动了，更甚，似乎是绕着圈子要她说出顾柏潇在吸毒的事：“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相信你们已经搜过顾宅，也问过顾宅里的佣人了，我有没有撒谎，有没有隐瞒，你们应该是清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