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了...是什么?
珑月只觉眼前有些乌云般的阴影笼罩下来,忽又泛起片片白光,耳中轰鸣声如滚雷,又夹杂着尖锐的鸣响,仿佛瞬间被另一个世界关了进去,她固执的不想知道薨了是什么意思。
不想知道那句话的含义,却无端想起了很多事,太多太多,这十年里...
她其实与北莫瑾相处的日子并不多,昔日靖王府,她是一心找寻风魄的局外人,他是被困异国他乡的质子,若论身份而言,她们甚至是该泾渭分明的敌我关系,可是,偏偏是足不出户的北莫瑾,率先察觉了她在寻找东西的意图。
她没为他做过什么,可是,他从一开始便无条件帮助她,教会她谋划,给了她初到这个世界第一份力量,也是她日后得以安宁的坚固后盾。
她没为他做过什么,在靖王府,她没能护得了他,在离开靖王府之后,一切的艰难险阻,她也从未与他分担半分。
可是,他给了她能够给予的全部力量,他救了溯,他为她留下了封扬,而之后一切的筹谋与布划,哪里少过他的提点与支持?
他几乎给了她宣国的半壁江山,他暗地里与她身边的人书信往来,否则,身边这几人,又有几个能如此安心坦然与她一起相处?
他给她的太多了,且...从来没讨要过一丁点回报。
她知道他对她有情,而这份情也是最难处理,她与他同为一国之君,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局势所迫,谁又能弯下腰依附谁?
这几年来,她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斗斗嘴卖卖关子,不谈风月只留有一线如溪流般潺潺不断的情谊,她以为,这一生这样就足够了。
其实这样不是足够了么?他若安好,相聚又何必重要?
就在两个月以前,他休书一封,说已经近十年未曾相见,盼今年能再次重逢。他要她去宣国都城与他相聚,不再将见面的地点定在泷河交接,他那时只是说,近来头痛越加频繁,无法再远行。
而她只是关心安抚了几句,让他不要太过操劳,让他暂放一放国事,好生调养身体。
她也相见北莫瑾,可是,地点却不想在宣国都城。
她虽然自己已有八夫相伴,可是,她仍旧不想去都城面对北莫瑾的一家妻儿老小。
她承认,她也有自私的想法,北莫瑾不说,她宁可选择什么也不问。但是,那心里的疙瘩,让她无法将北莫瑾只视为普普通通的朋友。最起码,不去看见他的妻子与孩子,一切还能如往昔。
她回复他说,有夫有父,难以远行。
没错,她逃避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更觉得时机不对,毕竟已经临近十年之期,她不想用最后的时间往来奔波。
然,自那封信以后,她没有收到北莫瑾的回复,本以为他是生气了,正想着择日再写封信给他,却不想...得到的是这样一个消息。
他真的是生她气了么?气她只顾念自己的家人,却不顾念他十年来倾尽全力的付出,气她轻描淡写便拒绝了他所剩不多时日最后的要求,进而...用这样的手段惩罚她,让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