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小野兽登时来了兴致,“那弈城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呢?好看的?胸大的?腿长的?”
胸-大的?腿长的?
梁弈城妖异上挑的眼角微眯,静静的、若有所思的看了苏家小野兽好半晌,意味不明的道:“我喜欢洛洛这样的!”
“……”夏子洛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咋舌感慨,弈城哥哥的喜好真特殊,喜欢平胸的,小短腿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下一秒,梁弈城一句话惊呆了夏子洛。
梁弈城笑得一脸认真的说,“洛洛还不知道吧,我有恋童癖。”
那一年,夏子洛十二岁,梁弈城堪堪的刚过二十岁。转眼四年后,苏家小野兽又闯祸捅娄子了四年之后,也就是梁弈城又替某人收拾了四年烂摊子之后,十六岁生日那年的那天晚上,接着酒精壮胆,苏家小野兽溜进了梁弈城的房间。
因为梁弈城具有严重的洁癖,所以,在这之前,梁弈城的房间是从来不许别人踏进一步的,就连苏家的老爷子苏新河都从未踏进过梁奕辰的房间半步。
但是——
平时小野兽的胆子就挺大,喝了几杯红酒之后,更是产生了一种世界之大、却唯我独尊的豪情壮志,罔顾佣人的阻拦,一脚踹开梁弈城房间的房门后,趔趔趄趄的闯了进去。
等佣人去告知了梁弈城这件“异常不幸的事情”,梁弈城脸色郁郁的折回房间时,夏子洛已经卷了一床被子做蚕蛹状、趴在床中央睡的迷糊了过去。
“弈城哥哥……”梦中的小人儿仍然不肯安分,一会儿磨磨牙,一会儿吸吸鼻子,各种小动作轮番上演。
梁弈城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温柔缱绻的摸了摸小人儿温暖柔软的脸颊,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小东西,醒一醒,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纵然很舍不得这个小人儿离开,但梁弈城终归还是一个正人君子。欺人名节这种事情,总是有些道德败坏的,而他,打小接受的便是英国贵族绅士的思想。
只是,苏家这只小野兽今晚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而来的,一个慵懒的翻身间,身上裹着的蚕丝绒被被扯开,未着一缕的小身|子赫然显露在梁弈城的视线里。
白色的小身|子,在明媚的水晶吊灯光芒下,迷离浅晕的似真似幻,唯有鼻息间泛着少女特有的清淡浅香,才告诉梁弈城、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小人儿是真的。
蓦而闭上眼睛,梁弈城深吸了一口凉气,刚欲起身,夏子洛却已经睁开了眼睛,伸手拉住梁弈城的手腕,半垂着纤长漆黑的睫毛道:“弈城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比较小的女孩子,我也知道,我长得有些大了,可是,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想……我想把自己……给、给你……”
声音越来越小,话落至最后,几乎细弱蚊蝇。但那两个字眼,梁弈城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当时,梁弈城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小野兽微垂的小脸,漆黑的眼涡深处里、已然凝聚起了惊天骇浪般的狂风暴雨。
“小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吗?”半晌之后,梁弈城低哑这嗓音问道。
夏子洛不敢抬头,但是那羸弱的语气却越发决绝了起来,“弈城哥哥,我喜欢你!”
最后,牙一咬、心一横,似是豁出去了,夏子洛姑娘张开双臂、猛地扑进了梁弈城的怀里。近似于毫无章法的亲en,水润的盈着淡淡红酒香气的小嘴巴在梁弈城唇角边拱过来拱过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切中点。
半晌之后,或许是恼了、也或许是酒精的后劲发挥作用了。眼底一急,夏子洛搂着梁弈城的脖子直接将人拉了下来,堪堪的承重在自己瘦瘦小小的身|子上。
自始至终,梁弈城没有半分动作亦没有半句话,只是眸光暗沉深邃的看着兀自“玩的不亦乐乎”的小东西。
耳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由轻及重的脚步声。
梁弈城缓缓闭上眼睛,唇线微抿,“三、二、一!”
“一”字落尽,苏家老爷子苏新河拄着龙头拐杖赫然出现在房间门口,触及房间里凌|乱|暧|昧的场景,那饱经了风雨沧桑的脸上顿时染上一片黑漆之色,龙头拐杖狠狠地往地上敲了一下,震怒的低吼一声,“夏子洛,你在做什么?”
也许夏子洛这只没心没肺的小野兽早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情形——她被几个保镖硬拖出他的房间、而后被带进了苏家刑堂。
可是,梁弈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那日、这小东西满脸泪痕的挣扎之态,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拖在走廊里,她极力往后打着追坠儿,鬼哭狼嚎的吼,“梁弈城,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梁弈城负手立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看着哭得满脸鼻涕泡的苏家小野兽,身形渐渐凛冽阴鹜了起来。
苏家老爷子向来疼爱宠溺自己这个最小的孙女儿,就算她在外面闯了天大的祸事、捅了地大的篓子,老爷子都未曾呵斥过她一句,只是担忧的问一句,“洛洛,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了亏去?”
——护短的到了极点的老爷子。
于是,夏子洛有生以来的记忆里,那是苏家老爷子第一打她,打的极凶。
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被打断了两根,瘦瘦小小的夏子洛却硬咬着牙不肯吭声、倔强的刻了骨。苏家老爷子怒极,又命人去取了那条浸泡在冷盐水里牛皮鞭子。
扬手挥起、长鞭落下。
只听见鞭尾与空气相触时发出的“噼啪”声,而后,那淬了盐水的鞭子就狠狠地落到了小野兽的脊梁上,又是浓重而壮烈的一声“噗嗤”声后,白皙的脊背上就狰狞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后牙槽咬紧,苏家小野兽扬着脖子,满身倨傲和倔强。终是生生的受下了那三十六鞭子,彼时,后背已经烂的没有半分完好的皮肉。
苏家小野兽向来怕疼,只是被针扎了一下、就会大呼小叫的仿佛要世界末日了似的。可想而知,两根木棍被打断、又生生的受了那三十六鞭子,小野兽该是经历了一场怎么的生死浩劫。
梁弈城向来纵容她、疼惜她。
可是,那也是唯一一次,梁弈城只是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看着那淬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脊梁上,从容不迫、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三十六鞭子结束之后,苏家老爷子强忍着满眼浑浊的泪水,丢了鞭子、怒吼道:“夏子洛,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苏家小野兽扬起小脸,咬牙看了一脸无波的梁弈城,闷哼出声、决绝的刻了骨,“我没错,我就是喜欢梁弈城!”
苏家老爷子怒极,一双青筋暴起的手几乎将那根龙头拐杖生生的给捏碎了,苏新河痛心疾首的低吼出声,“子洛,你才十六岁,你知道究竟什么是喜欢吗?你是女孩子啊,子洛,你为什么要这样的不爱惜自己、糟践自己!”
顿了顿,抹了一把老泪纵横的脸,苏家老爷子将龙头拐杖往地上戳了戳,又道:“子洛,真正的喜欢,决计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你现在这样任意的糟|蹋自己,等有朝一日你真正的明白了、理解了‘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时,会后悔的!”
“子洛,爷爷最疼爱的孩子就是你,所以,不管你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捅了什么篓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爷爷纵容你、疼chong你,可爷爷绝对没想到、你会走了这条歪路,想来,今天这种不堪的结果,爷爷也有大半的责任,是爷爷错了……”
打在夏子洛的身上,疼在苏家老爷子的心尖上。瞬间哽咽,苏新河想要抱一抱夏子洛,可是触及她那已经没有半分完好皮肉的后背,心疼再度浓郁几分,手臂、堪堪的僵在半空里。
“洛洛,还疼么?怪爷爷吗?”微微低沉的嗓音,噙了压抑的颤抖的哭腔。苏家小野兽微微疑惑的抬起脸来,就见、老爷子已经满脸纵横开了老泪。
那场面,要多心酸有多心酸,一下子就戳中了她心底最深处那暗不见天日的荒草丛生处,鲜血淋淋泛着难堪的痛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