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唯忠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朝廷当初突然给邕州一个补试的机会。
皇上一下令,群臣疑惑。
当时朝臣纷纷猜测,皇上依旧高深莫测,一言不发,这成为泰金百年来第二庄不能破解的秘密。
当时谭唯忠也关注了这事,古怪的是,据闻补试的时候竟有一个要求,凡是今年参加过乡试的不得参与,于是,补试当天只有一人,而那人以极高的成绩成为举人。
谭唯忠那时和同僚试探说笑,道:“我都怀疑皇上特地为了这么个人特设了一个补试了呢。”
那人,竟是眼前站着的贺天?
谭唯忠再次深深打量起了贺天,此人眼看着出身不高,薄祚寒门,看着也贫寒地很。
如何能手眼通天,让皇上专为他一人下那道圣旨?
这个想法,已经十分大胆了。
谭唯忠素来胆大心细,敢想敢为,天下之大,邕州又不是纳税最多的富庶之地,也不是兵变民变之区,不愠不火,大功没有,大过也挑不出什么来,这样平凡之地,皇上日理万机,管你是谁。
又怎么会关注这里是否人才济济?
又莫名其妙出了个什么考过秀才不能再参与,这要不是贺天摔断了腿,其他人是拼死都不会落下那场考试。
朝廷原还有不少同僚笑说,这补试怕没人去了。
可细细想来,难道不就是为了眼前之人特设的吗?
这么一想,谭唯忠心惊!
皇上那人,心思诡变,没人能猜中皇上所思所想,就连最为得宠的阮贵妃有时候因为猜测皇上所想,被赐于禁足。能让皇上动了这个念头,这贺天岂不是手眼通天。
贺颖儿看着谭唯忠沉默,得了。
倒不用她开口说什么了。
这人自己就能把消息好好消化。
谭唯忠是个政客,政客说穿了就是一个赌徒。如同吕不韦,认为秦子楚奇货可居便打了扶持子楚上位这样的主意。政客最懂得权衡利弊,谭唯忠也是。
阮贵妃是什么人。
在后宫呼风唤雨,皇上最为宠幸之人,得罪他们阮家之人,必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但眼前这人,却能让连阮贵妃都劝服不了的皇上关注,更是不得了。
谭唯忠深吸了一口气,内阁六个位置,因为张老年老退离,这位置皇上一直不开口。
谁都知道皇上定要从官员里头选一个最适合做心腹之人,这人必须要想皇上所想,思皇上所思,但皇上的想法,没人能看透。
谭唯忠没想到,今日一来竟会有这样的收获。
他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痕迹,只道:“我答应。”
贺颖儿微微一笑,这会儿倒是适合她说话了。
“爷爷人真好,一个月后我娘满月喜酒,还请爷爷留下来吃一顿。我爹爹那时候要入京参加会试,那时候爷爷和爹爹一道走吧。”
贺颖儿歪着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亮而明丽,她不点而朱的唇角那是甜蜜的梨涡,那娇俏的模样,与谭唯忠那男身女相的孙子真是如出一辙。
谭唯忠不由苦笑。
这丫头只这一句话,他就知道,成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