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征杂配动天听 省华为官栎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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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知州奉命赶到常乐里,家长陈昉引入接官厅坐下,上茶、寒暄巳毕,知州为难地说:“今奉顶头上司东路运转使钱若水大人命令,前来征收你义门陈氏历年所欠沿征杂配,望予配合。”

陈昉说:“好说,好说,我陈氏义门,忠义当头,当不会让你为难。”

知州说:“那多谢了。”

“但不知历年所欠沿征杂配数额多少?”

知州说:“且容算来。”说毕令师爷等呈上帐目。

计算一刻钟之后,师爷报上具体数目。

陈昉吓了一跳:“此沿征杂配,乃历年蒙皇恩蠲免,数额实在太过巨大,我陈氏家业虽较大,但要上缴起这等巨额杂配,惟有砸锅卖铁,但只恐朝廷沿征杂配缴是缴了,我老幼七百余口,可就都衣食无着,都得出去讨饭,饿死街头了。可否法外开恩,容陈昉先上缴一年沿征杂配如何?”

知州同情说:“是啊,我同意你只上缴一年杂配,但钱若水钱大人不知同不同意呢!”

陈昉求情道:“就请知州大人先带着一年沿征杂配回衙,看钱大人如何说法?”

于是知州满载而归,然而钱若水听说知州仅仅上缴陈氏一年沿征杂配之后,大发雷霆:“老夫要的是陈氏历年所欠沿片杂配,不是一年!你再去一趟,如不征齐,我撤你的职!”

知州无奈,只得又老着脸皮再次上常乐里找陈昉。

陈昉见说,愁苦万状:“如此,我义门陈氏一家,只有砸锅卖铁,上街讨饭了,你且等等,我查查家产到底有多少。”

知州说:“让你为难了,但上司有命,某也无可奈何。”

陈昉说:“我不怪你。”

正谈论间,忽看门人来报:“有两位大人来访。”

“快请。”陈昉朝知州抱歉地笑笑,急趋门外,去迎接来访大人。

陈昉等一行人才刚迈入接官厅,知州大喜:“赵大人好、张大人好!”

陈昉见知州与两位大人认识,心头甚喜,以目询之,知州忙给陈昉介绍说:“这位是直史馆赵普赵大人,这位是转运司张齐贤张大人。”

陈昉听了说道:“多谢赵大人、张大人垂青我家,陈某不胜感激。”

“哪里,哪里,忠义之家,谁不钦敬。”

陈昉谦谢过,想起所欠朝廷历年沿征杂配数额巨大,如何完纳,愁容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赵普瞥见,关心地问:“陈家长有何为难之处?”

知州道:“东路转运使钱若水钱大人催我等前来征收陈氏历年沿征杂配,因数额巨大,陈家缴纳不起,他所以犯愁。”

赵普大怒道“所谓陈氏历年所欠沿征杂配,乃朝廷历年所蠲免,岂合重征,此必公报私仇,但不知贵府与钱大人有何仇恨?”

陈昉连称没有任何仇恨,说:“我陈氏义门,从未与任何人结仇,更何况钱大人才刚刚来江州赴任,仇从何来?”想了想,又说:“或者钱大人曾来我家一游,接待不周,也是有的。”

张齐贤说:“这不就结了嘛,可能是钱大人微服私访,你们忙着迎往送来,接待他不周,所以才惹出这段公报私仇的事来。”

赵普大怒道“为些许小事便公报私仇,这还了得,待吾上奏皇上,为汝义门陈氏雪冤。”

张齐贤也说:“陈氏义门,德化天下,为世人之楷模,岂容鼠鸡肚肠之小人任意报复,等看过风景,马上回朝面奏圣上。”

陈昉感激地说:“大恩不言谢,容陈某日后再予报答。”

却说赵普、张齐贤浏览义门陈氏故居、东佳书院己毕,回朝与当今皇上赵匡义奏知此事,赵匡义讶然道:“世之治乱在赏罚当否,当其功罪无不治,或以为喜怒之具,即无不乱。而今竟有此事,罢了,传朕诏令,速将钱若水就地免职,赴京听侯处理。”

“谢皇上。”

“至于陈氏历年所欠沿征杂配,依汝等所奏施行,其陈鸿户下,除正税外,仍免诸杂科徭役并沿征物色。”

圣旨传至常乐里,上至家长陈昉,下至陈家妇孺,莫不山呼万岁,齐谢皇恩。

义门陈氏依然按班就部地发展着——

凡陈氏子弟,童子七岁皆进入住宅之西之陈氏学院就读,年十五岁出学,其才华卓越者,则升入东佳书院继续深造。才能平平者,则下田参加生产劳动。

在这种普遍教育的机制下,雍熙元年(984),陈俨、陈渐、陈翔同登进士第。陈恕升同三司勾院,为右拾遗。陈翔则被任命为为四川新井县令。

依依不舍告别祖地,陈翔赴蜀走马上任去了。不久,陈翔便在蜀地成家立业,生子陈族。公元99年,陈族亦生下一子,陈翔老来得孙,欢喜莫名,亲自为孙子取名曰:

陈省华。

后来陈翔弃官居西水,陈省华也随爷爷同往。

见孙子聪明伶俐,陈翔十分高兴,经常不厌其烦为孙子传授学问。就在祖父和父亲手把手的教导下,陈省华顺利进士及第,被授予后蜀孟昶的西水县尉。西水乃后周闵帝元年改萧梁时的掌天戌之名而来,因境内有西水,故名,隋大业元年迁治于今南部升钟境内。宋灭后蜀,陈省华授官陇城主薄,因政绩斐然,又迁栎阳令。

栎阳在今陕西富平县的东南,是秦、汉的京辅之地,宋的永兴军京兆府,栎阳的北面有白渠和郑国二渠并行,水利条件好,地理位置也重要,历史上曾作秦国的都城;楚、汉相争时,萧何即在栎阳坐镇关中。由于有这个历史的原因,这里的豪强恶霸势力很大,官府也奈何他不得,他们壅塞沟渠,下游的人得不到水,没法进行农业生产。

陈省华一到,得知此情,勃然大怒,报告上级,得到批准,于是亲自起草布告道:

栎阳县衙为布告事:

民以食为天,食赖水利所种。今栎阳水利大多壅遏不通,极为严重阻碍了农业生产,今栎阳县令陈省华,奉朝廷圣旨,上司谕令,自即日起,严令本县境内,不得壅遏水利沟渠,凡壅遏者,勒令在七日之中疏浚,谕期未浚者,本县令定将严办!

此布告一出,许多豪强恶霸慑于官府威力,不得不逾期将壅遏的水渠疏浚,但也有少数几个豪强恶霸,不为所动。

陈省华大怒,率领百余衙役,亲自将他们抓捕到衙。

未知陈省华是否严办豪强恶霸,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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