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今天只是……”她捂着胸口的卡通图案想解释,但想了想又闭嘴:“关你什么事啊!”
言泽舟气势凌人地朝她走过来。
可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他已经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天气凉了,你这样光脚踩在地上,会生病。”他没好气的说着,手却不自觉地掂了掂她,宠溺至极。
言泽舟的身上,并没有熟悉的皂角香,相反,是一股陌生的,好像来自远山深林的味道,间或,还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是啊,你这一来一去,天气都凉了。”
可安从他怀里挣下来,在鞋柜里给自己找了双拖鞋穿上。
“想我了?”他的嗓音低沉。
“没想。”她大声地回答着,还不解气地瞪他一眼。
“我看也没想。”他靠过来,将她抵在鞋柜上:“我不在,你和徐宫尧处得挺好是不是?”
“那是,我们每天都培养感情。”
他轻声地呵了一口气,似笑非笑。
可安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正悄然逼近,她想从他的臂弯里逃出去,可才扬手推他,他已经低下头来,重重地将唇压向她。
她偏头一躲。
言泽舟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扳回来,又重新吻住。
她再躲。
言泽舟直接将她抱起来,扣在怀里。
她无处可逃,躲亦无法躲掉。
他的吻又深又狠,像是要把她吞进肚里吃掉。
他忽然抽手按住了她。
吻停了。
他松开了她。
他没事儿人一样,悠然地看着她。
“我明天开始休假。”
“关我什么事?”
可安红着脸扭开头,想转身走又被他扣住了手腕。
“休假的意思是,有时间可以每天和你培养感情。”
“我没时间。”
“我可以等。”
“等也没用,我白天很忙。”
他薄唇一勾。
“白天不行,晚上更好。”
“……”
梁多丽靠在天台的栏杆上,风很大,她绑成一束的马尾摇摇晃晃,不时抽打到她的脖子,有些麻,有些疼。
思绪很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思绪,常常陷入这样混乱无章的状态,像一个漩涡,稍不甚,都可能致命。
可她,无法自救。
医院的大门口,遥遥地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她定了定神,确定那是言泽舟的车。
车子进了停车场。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把静音模式取消,期待着手机能够响起来。可等了好一会儿,手机都没有响。
也是,他怎么可能是来找她的呢。
梁多丽从栏杆上抽身,迈步往回走。
下了楼,她又在走廊里看到了言泽舟。
走廊里来回都是白衣飘飘的护士,而言泽舟穿着深色的衬衫,稳重英挺,看起来格外扎眼。
认识他的护士都忍不住同他搭讪,问他是不是来找梁医生的。
可他摇摇头,说:“我找顾医生。”
护士们都故作失望的唏嘘,他很礼貌地笑了。
这一笑,又惹来更大的一阵唏嘘。
梁多丽静静地跟着他。
顾医生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言泽舟熟门熟路,等走到门口时,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应门声。
言泽舟推门进去,又合上了门。
梁多丽站在拐角,没有动。
顾医生是医院里年纪最大的外科专家,他一生治过无数的刀伤枪伤,当年言泽舟死里逃生,后续的治疗,都是由顾医生跟进的。
所有人都知道,言泽舟和顾医生感情很好。
顾医生子女都在国外,言泽舟有空的时候经常会去陪顾医生喝茶下棋解解孤寂。
但是,言泽舟很少来医院找他。
今天突然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梁多丽想了想,脑海里有不好的念头闪过,但是,她没有动。
约莫等了半个多小时,言泽舟才从里面走出来。他还是那样,笔挺卓越,走路带风,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泽舟。”梁多丽叫住了他。
言泽舟回眸,看到她的时候,笑了一下。
“这么巧。”
“你怎么来这里了?”她一边问一边打量着他,很久不见,他黑了点,但看起来更精神也更加的俊朗。
“找顾医生有点事情。”
“又受伤了吗?”梁多丽直截了当地问。
“不是。”言泽舟面无表情,丝毫没有露出端倪。
“你别骗我。我等下去问一下顾医生,就什么都知道了。”
言泽舟不语。
“我猜对了是不是?”
梁多丽朝他走过来,她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来,却不知道该往他身体的哪个部位探过去。他这次又是伤了哪里?肩膀?胳膊?还是腰……
言泽舟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让梁多丽的手碰到。
“没事,只是小伤。”他淡淡的。
梁多丽苦笑,眼里脸上都是压抑的心疼。
“阿姨说你去出差了,但她一个月都联系不上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别告诉她。”
“你也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已经不是那里的警察了,你现在是海城的检察官,就算那里发生天大的事情,就算那里的战友再需要你,就算你再了解熟悉那里的一切,你都没有义务冲到前线去扛枪挡子弹了你知不知道!”
言泽舟黑眸镇静,波澜不惊。
他不为自己说一句话,但沉默,就是他最好的答案。
梁多丽眼里泛着泪花。
她不懂。
言泽舟,他的心到底有多大,才能装下那么的责任与正义?
可安虽然不确定言泽舟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在家等她,但是下午的会议提早结束之后,她就没有再安排工作。
车子刚开到家门口,她就看到了言泽舟。
言泽舟正站在庭院里,拿着剪刀,专注地修剪她的花花草草。
可安把车开进去,停在他的车边,下车的时候按了一下喇叭。
言泽舟闻声转头,见到是她回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过来。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秋意未浓,院里的花草葱翠的依旧葱翠,繁盛的依旧繁盛。言泽舟自这片姹紫嫣红中走来,翩翩不凡。
“你又在干什么?”
他回身随手指了指:“没看出来么?我在沾花惹草。”
可安打量他一眼。
他衣袖轻挽,一身的干净雅致,半点不像个辛勤劳作的园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道行不浅啊。”她揶揄。
他靠过来,与她并肩。
“我对得道成仙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想在牡丹花下做个风流鬼。”
可安扬眉:“那也得问问牡丹花愿不愿意。”
他收敛神色,忽而深情。
“那我问问,愿意吗?”他看着她。
可安脸一热,转身不理他,哪知旋转太急,高跟鞋的细跟一下卡进了鹅卵石的缝隙里。
“哎哟。”
她东倒西歪的时候,他坏笑着把胳膊送过来让她扶着。她倔强不接,还气急败坏地推了一下,瞬时晃动地更厉害。
“有你这么不庄重的牡丹吗?”他教训着,伸手将她抱起来。
“有你这么不自重的鬼吗!”可安挣了挣。
“别用力,真想让我变鬼是不是?”他装作表情痛苦。
“放我下来,我又没有让你抱。”
“好好好,是我自己想抱。”他用下巴抵住可安的发心,商量着:“你就安分忍忍,让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可安静下来,也不吵不闹了。
他身上有皂角香,也有淡不可闻的药味儿。
“你是不是不舒服?”可安警觉。
“是不舒服。”
“哪里?”她紧张。
“心里。”他啧了一下嘴:“对徐宫尧投怀送抱的,让我抱一下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
他一步一步,走得又稳又踏实。
可安沉在他臂弯里,像是躺在母亲怀里的婴儿,舒服自在又有安全感。
“我不在,你过得好吗?”他忽然问。
可安仰头看了一眼,他表情严肃,让人不知意图。
“吃好喝好睡好。挺好的。”她贫嘴。
“难怪。”他恍然:“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你胖了,抱着越来越沉。”
“是你虚。”
“你越界了。”他沉声提醒:“虚不虚可是男人的自尊问题。”
“胖不胖同样是女人的自尊问题。”
“那我们扯平。”
“谁和你扯平了,我胖不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虚不虚谁能给你作证?”
他忽然低头,把唇贴到可安耳边。
“我只想你来给我作证。”
“……”
他一路把她抱到门廊下,要转身进屋的时候,他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遥遥一指:“我想在那里围圈栅栏,种满蔷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