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念之低下头,凑近那花束细细一闻,近距离的接触,那股腥味更加清晰,水盈光亮的黑眸顿时一凛,这根本就不是勿忘我本来的香味,这花束定是被人做过了手脚,在花粉上下了功夫,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君澈会突然发病与这花束的花粉脱不了干系。
"王妃,有什么不对吗?"见王妃凑在那两盆星辰花前捉摸不定,面色一下紧一下松,冷酷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将这两盆花搬出去扔了。"她面色平静,一找出祸源便想直接将祸根斩掉。
男人还来不及开口,床上呼吸困难的君澈却咬牙挤出两字:"不行。"
柳眉一拢,看着君澈急切的神色,她只能退一步:"那便将它挪出去,离王爷的房间越远越好。"
眼下王妃最大,王爷的病况还要靠她,她会开口将这两盆王爷最重视的星辰花挪出去必是有原因的,轻重一番掂量,男人直接不去看君澈的表情,径自上前,一手一盆,轻松的抱了出去。
勿忘我忌高湿,夜里风寒露重,不用多久它也自会枯萎掉,既便君澈待它如宝,但是为他的性命着想,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她必须做好万全之策,而且这两盆花是谁送来,又是谁在花粉上下了手脚,不管是谁,这些人背后的意寓都想将君澈置于死地,而这些谜团未清之前,她更不能掉以轻心。
想不到这堂堂的离王府,没有女人的战争,阴谋暗箭也是多不胜数,君澈如此病体,对谁会有威胁性?为何还有人会处心积虑将他置于死地,连一个将死之人都不放过,着实令人发指!
"王妃,热水来了。"女子的声音打断宫念之的深思,也让她反应过来,床上还有一个快死的急救病人。
她快步走向床边,床上的男人早就出气多入气少了,她一惊,迅速跨步上床,然后对着一旁显然被她举动惊愣住的女子,皱着眉头轻喝:"别发呆,你快去拧条帕子过来给我。"
"是,王妃。"女子回过神来,迅速按照宫念之的指令动作。
宫念之接过帕子,小心的给他擦干额头不断渗出的薄汗,不让汗水湿干,免得寒气入体。
望着眼前惨白的毫无血色的俊脸,宫念之咬紧牙关,眉头更是下意识的纠在一块,她毫不客气的冷声喝道:"君澈,给我醒着,按着我的口令做呼吸。"
床上的男人微睁开眼眸,被痛楚折磨的早就虚弱无力,胸口的呼吸已经紧的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差点就要痛昏过去,却被女人不容反抗的冷硬声响硬是拉回神智。
"我数三下,跟着我的口令呼吸知不知道?"
君澈虚弱的眨了眨眼珠子表示明白。
"一、二、三,吸...慢慢呼出...轻轻吸...慢慢呼..."
手心下凶猛的起伏感在她的调和下渐渐规律起来。
熟悉的场景像是电影快进,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压着一个黑衣男人,对着哮喘发作的他下命令,勒令他跟着她做呼吸。
她的表情像是被惊雷击中,深陷在回忆中,眸光却牢牢的绞在眼前的俊脸上,再次不由自主的将两人重叠在了一起,惊骇的想法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身下的男人呼吸渐渐平顺了,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爱妃,你怎么了?"快要虚脱的君澈看着坐着自个腰上正深陷发呆的女人轻声道。
而宫念之的回答是突然伸出手,在君澈猝不及防的时候,捂住了他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水灿的眸光仔细且慎重的打量着,像是极为认真的在确认什么。
不,不对,两人的眼神虽然都是幽深浓亮,但那个男人的眼神却带着几分邪气和戏谑,但是眼前的男子,那柔漾的眸光轻飘的似乎能溢出水波,这么温文儒雅的人怎么可能跟那个流氓是同个人。
宫念之为自己的想法懊恼不已,为何每此都这么容易将两人想到一块,他们两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这种不该存在的本能想法实在是滑稽又好笑。
宫念之见君澈已经脱离危险,喘了口气,才翻身下床,对着已经进屋来的冷酷男子说道:"你去将他的衣服退下,找条干净的帕子将他全身的汗水都擦一遍。"
男子为难的绷着脸,没有动作,宫念之疑惑挑眉:"怎么?"
"回王妃,王爷从不让我们近身。"
"从不让你们近身?"这下的疑问更大了,这两人形影不离的跟着君澈,居然没有近过他的身,她一直以为他身边带着一男一女是觉得哪些是女子该做,哪些是男子该做,男女搭配方便办事,眼下她也是顾虑到这女子未嫁,说不准没近过主子的身那还说的过去,但这男人也没有,那君澈平日里的起居工作难道都是自己动手的?
似乎看出宫念之的疑惑,冷酷男人又补了一句,特别仔细的解释道:"王爷不喜欢别人碰他,就连沐浴都没有假他人之手,都是亲力亲为的。"
不喜欢别人碰他!宫念之额角一抽,这是传说中的洁癖吗?难怪他发病严重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不对!刚刚她还坐在他身上,他也并没有不爽或不满抗议之类的...
宫念之一惊,蓦地转向那女子,只见她微垂着头,淡淡的点点头。
一个霹雳响雷顿时在她头上炸开,天呐!难道这女子是因为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主子会愿意让她碰他,而且碰的那么彻底直接坐上了他的身才会那么惊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