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明倾月逐渐好转的脸色,乔索朗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着白溪儿铿锵说道:"姑娘救命大恩,在下无以为报,他日若有难处,尽管提出,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溪儿扬起嘴角,她的眸光对向乔索朗身后的君澈,面纱下的小脸溢出浅浅的笑意:"乔将军,我既不需要你赴汤也不用你蹈火,只是想向你澄清一件事。"
乔索朗也察觉到了白溪儿和君澈的互动,隐隐也感觉出什么事来,想到白溪儿刚刚出来时说的那话,心下疑惑,便直接问道:"姑娘说的莫非是这衣冠禽兽毁人清白的事?"
出生草莽武将,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难免直爽露骨,白溪儿也不以为意的笑道:"乔将军为何会一意认为离王爷便是那始作俑者?"
一说到这个,看着怀里面色惨白,虚弱异常的人儿,乔索朗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这还用说,这斯文败类,敢做不敢当,难道我们堂堂一国公主,会拿自个的清白污蔑这无耻之徒不成?不是他还有谁?"
越想越气愤,乔索朗看向君澈的眸光已经足以放出十万伏的高压电,没电死他也足够亮死他。
白溪儿对向君澈因为她的举动有些微恼的眸光,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这调皮爱整人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学来的?君澈在心里嗔怒,这小女人真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白溪儿见好就收,再次对上乔索朗的眸光,也严肃了许多:"若是我说,我有证据证明离王爷并没有做出毁倾月公主清白之事呢?"
乔索朗的眸光顿时瞪如铜铃,想也没想的一挥大手打断她:"姑娘,我念你救命之恩,这些无稽之话也便作罢,但是这个禽兽,我是断不可能放过的。"
"将军的此话何意?"白溪儿微眯起水眸。
"哼,此事事关国体,我西凉国堂堂公主被这小人毁了清白,本来他们已定下婚约,及早完婚也便了事,只是这小人却断然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公主是千金之躯,若让我皇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险些自尽而亡,也断不可能放过这小人,届时也休怪我不留情面,兵戎相见,挥戈东晏国,讨回公道。"
乔索朗望向白溪儿半晌不说话沉思的模样,也粗略听过这女人曾经在望江楼为君澈看病,想必两人关系匪浅,才会替君澈辩护,随即便不客气的劝说道:"姑娘,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今日你就是有千万种理由为他开脱,也改变不了他两只腿的人做出四只腿蛤蟆会做的事,除非昨晚上你亲眼见证了这男人就在你眼皮底下没出门过,否则,他便是那实打实的衣冠禽兽。"
贞洁对于一个女人何其重要,乔索朗心里自然非常笃定,就算眼前的这个女人与君澈的关系再怎么好,也断不可能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那么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对君澈发难,为心爱之人讨回公道。
说他卑鄙也好,有私心也罢,这次,他一定要借此机会让君澈明白,想要娶西凉国的宝贝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说的对,昨晚上离王爷的确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睡的,而且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姑娘,你就不要再为这个小人辩..."接下来的话全都卡在了舌尖上,乔索朗瞠目结舌的瞪着白溪儿,因为她的话完全震呆了。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听到她话的人都呆住了,包括在乔索朗怀里的明倾月。
她的反应最为激烈,不顾才刚上药的伤口与全身的虚弱,硬是挣开乔索朗的怀抱,红着眼眶不可置信的控诉道:"白姑娘,为了替他开罪,你难道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吗?"
看着眼前这张不可置信的小脸,白溪儿在她颤抖的眼底深处读出了浓重恐惧和脆弱。
明倾月并不笨,她自然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她说出这句话真实性的背后代表着什么,也许她是受害者,无辜者,但她不能因为她一个无辜的人而放置那战争背后带来的千千万万的无辜的黎明百姓不管不顾,更不能因此中了夜千隐的诡计,让他有机会借此挑起战争。
所以,再次面对这张无辜的脸蛋,白溪儿连眼儿都没眨,分外认真且严肃的看着她:"不,我并没有说谎,也没有不要自己的清白,更不是在为君澈开脱,真相是昨天晚上我们的确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姑娘,你知道你说这话带来的后果吗,你要想仔细,这个禽兽不值得你为她牺牲清白啊。"乔索朗眉目绷得死紧,牢牢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
他是一个武将,是西凉国的战神,在战场上训练下来的敏锐度和观察力早就无人能及。
眼睛是最能洞悉人心的一部分,而这刻,他几乎看不到眼前的女子眼中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和谎言的迹象,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假使这个女子没有说谎,那么毁了倾月公主清白的人岂不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而白溪儿却没有停下,依旧继续说道,将最后有利的证据提供出来:"若你们还不相信,可让离王爷撩起左臂袖子,他手肘往上两公分处有一个褐色的月牙胎记。"
众人或紧张或惊恐的将眸光转向君澈,只见他沉吟了片刻,然后一声不吭的撩起左手衣袖,果然在手肘往上两公分处出现了一枚月牙胎记。
铁证如山!君澈并没有毁了倾月公主的清白。
脸色惨白的倾月公主踉跄的往后跌了两步,她脸色死白,才刚刚好转的面色比方才受伤时更加难看,她的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绝望之色,其实就在白溪儿说出君澈手臂上的特征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