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将银勺放在碗中……银勺立刻全黑!
康熙一惊!“是谁将这羹端给宜妃的?”他厉声问道。
馨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那羹是我送的……可奴婢绝没有下毒啊……”
“皇上,”皇后道,“她一个丫鬟,怎敢下毒,定时背后有人指使才这般大胆……”
“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是冤枉的啊……”馨儿凄厉道。
蔓儿望着湘妃,道:“皇上,这杯羹原是湘妃,经手的除了御膳房的人,就是湘妃和她的侍女了,定然是湘妃下毒害了我们娘娘,皇上,你可要我我们娘娘做主啊……”蔓儿凄厉到。
“皇上,”湘妃跪倒了殿前:“皇上,妾身向来尊重宜妃姐姐,与她情同姐妹,怎会下毒害她?”
蔓儿叩头道:“皇上,事实并非像湘妃所说那样,我日日随着我家娘娘,湘妃表面上对我家娘娘尊若姐妹,实际早有嫌隙。她本就对我家娘娘的喜好了如指掌,而娘娘自是也知道湘妃不喜蜂蜜,若是娘娘见湘妃桌上有红豆蜂蜜羹,定会主动要来。今日她定是故意让御膳房给自己送上了娘娘爱喝的红豆蜂蜜羹……”
“皇上明鉴……”湘妃一脸惊恐道,“妾身绝没有害淑姐姐,皇上明鉴呐……”
“你如何认定便是那湘妃害了你家娘娘?”皇上皱眉问道。
蔓儿望了望湘妃:“奴婢常常听娘娘说湘妃喜欢用花汁修抹指甲……”她忽然道,“湘妃定是将毒药涂抹到了指甲上,待羹被端上来时就在里面下了毒药。若是我家娘娘想她要了,便正中她下怀;若娘娘不同她要,她也可以以自己不吃蜂蜜的缘由一点不沾。”
殿上一片哗然。
“端盆水来……”佟贵妃吩咐道。
一个太监端上了盆水。“湘妃,”皇后道,“你若是想证明你是无辜的,就把双手浸在这清水中,然后用银针试出有无毒,若无毒,那丫鬟自然要因以下犯上之罪处死……”
湘妃望着面前的一盆水,竟不敢将手伸进去。
她并非不愿澄清自己的清白。当时宜妃将那盒梅花汁赠与自己时,已经言明此物有毒,用后一个时辰之后便要用浓茶水洗去,若洗去早了,便没了眼色,若晚了便会有伤手指。她是赴宴之前刚刚涂上的,还未及洗去,此时若是将手伸进那盆中,定时能测出有毒,到时自己恐怕有口难辨了……
我轻轻道:“姐姐还是照皇后说的做吧,早些证明自己的清白……”
“湘妃!”皇后见湘妃犹豫不决,厉声道,“还不快将手放进水中,难道要让本宫吩咐奴才帮你吗?来人……”她厉声道。
湘妃的手被按到了水中。奴才撤去,湘妃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太医急忙几步上前,将手中的银针放入水中……
银针仍是银光闪闪……无毒!
我微微一笑。
“启禀皇上,这水中无毒,湘妃手上并无沾染毒药……”御医道。
皇后一惊。她拿起面前的银勺,几步来到那盆水前,将银勺扔到了水中……
银勺仍是一点颜色也未变!
这次是蔓儿惊得目瞪口呆,跌坐在了地上!
康熙一甩袖子:“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才拉出去斩了!”
“皇上……皇上,”蔓儿嘶声喊着,“皇上,定是那湘妃害了宜妃娘娘,皇上您一定要查明啊……”
“此事就交与皇后来办,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皇上厉声道。
坤宁宫中,皇后伏在桌案,皱着眉。
“皇后娘娘,”珍儿上前道,“娘娘别再愁了,宜妃已死,蔓儿也活不成,此事虽没有做成,但也绝连累不到娘娘……”
皇后皱眉道:“我便是奇怪了,明明宜妃在那《梅凤呈祥》曲子完之后才喝的,怎么就中毒死了?还有,明明宴前宜妃已经让湘妃身边的丫鬟给她涂了那有毒的花汁,怎么放水中就没毒了?”
“想必是那宜妃自己没算计好……”珍儿道。
“不会……”皇后一摆手,“这关系自家性命只是她怎么可能没算计好?”她细细一想,“今日弹那《梅凤呈祥》的可是瑢嫔?”
“是,”珍儿道,“还是她自己主动向皇上请明的,大概是记起从前她还是乐工时曾为婳贵人弹得第一首曲子,所以今天才……”她忽然停住了,“婳贵人!”
皇后面上一冷:“果然是她!”
潇湘宫中,我细细地绣着一幅梅花图。
“娘娘,”薰儿道,“娘娘今日怎么想起绣着梅花图了?”
我一笑,“因为今天是我弹的《梅凤呈祥》。”
“可那药弹完曲子毒性就减了大半了……”
琴弦悠悠,弹不尽的是这弦中的哀伤。
“华池恬染郁香倾城候,拈花玉手怎把初尘叩。玥绛楼外暗柳披拂佳人伫。隔烟雨,轻掩扇,回眸忍顾。雕梁栖燕莺语话情由,轻点银漏只把衷肠诉。镂花拨柳回廊几度红尘路。浮生半,一世凉,欹枕清秋。琵琶轻展凌波步,纵纤纤素手,销骨且把鸳鸯绣,有絮风台榭,西厢梦语红缨一去堪回首。青阶玉马,红楼一醉,磬香盈袖。”
我一惊,转身望去……
血液似乎涌到了胸口。我这才知道,原来失去和得到都会这般折磨人。
“颜嫔可识得这曲《月人殇》?”纳兰望着我,静静地问道。
“《月人殇》……”我低声道,“这可是首琴曲,而这宫中,人人都知道我原是那琵琶坊的乐工……”
纳兰苦笑:“人在清醒时,可以说哄人的话,做骗人的事,”他望着我,眼中凌厉,“可昏迷的时候,心中所想却无法遮掩!这《月人殇》,本就是玥绛楼的莫瑾儿所作,人间再无第二人能吟唱,而你在密道中却弹出了此曲。瑾儿,你还要如何才能告诉我实情?”
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我转过身,让深深月色掩住自己含泪的双眼。“夜深了,公子不该出现在这之中……”
“我是不该,可你就应该出现在这血腥的之中吗?”纳兰道,“在下原以为,当年之错,已在那场大火之中永远失去了赎罪的机会。可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为何容貌心境都全部变了呢?你若是恨我,恨我当日错怪于你,为何不一刀要了我的性命?你若是不忍,又为何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