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不敬的话说出口,高台之上霎时一片安静,只有秋风阵阵猎猎作响。场面静寂得可怕,水无恋静静的等着,她的计划依旧有个破绽,如果东方酹命人在高台之上放箭,他们是必死无疑,而她堵得就是她的特别引起了东方酹的兴趣。
啪、啪、啪……掌声突兀的响起,东方酹大笑着:“我真是带回了一件好东西,不虚此行。”
水无恋一愣,蹙眉道:“我并非你庄中丫鬟。”
“回庄。”东方酹并不答话,转身就走。
“你……”水无恋扑上前,“放我走!”手还没有碰到东方酹,身体猛地一震,被弹开数步摔倒在地,抬头对上的是东方酹阴沉的俊脸,“你知道我是谁吗?”
“东方酹。”水无恋不解的说着,就算他是映枫庄的庄主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最好别惹怒我!”一字一顿,如寒冰敲击。
冰冷的话语、绝情的眼神,引得水无恋一阵失神。
“姑娘,请吧。”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水无恋一跳,微微侧首,见于德站在一旁,而东方酹不知何时早已走远。
“无恋,你怎么了?”回到下人的房间,许久之后吹花才缓过神来,一抬头,只看到水无恋愣愣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痴痴呆呆的水无恋似是没有听到吹花的话,茫然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咕哝一句:“我累了。”说完,咣当一下,仰躺在床上似是极其的乏力。
“无恋?”吹花轻轻的推了推水无恋的胳膊,一碰之下竟是冰冷异常,汗湿一片。
“让我睡一下。”几乎若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响起,说话之人也是耗尽最后的力气。
一夜无眠,天刚破晓房门就被砸得山响。
“还在偷懒呢,庄主等人伺候呢!”奸细的声音刺耳划破清晨的宁静,惊起夜宿的小鸟扑棱棱的飞走。
“总管,庄主不是一直都是莲姐在服侍吗?”吹花慌乱的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服侍庄主确实是无上的荣幸,但是昨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她现在视庄主为洪水猛兽,能避则避。
“就凭你?”总管插着腰,高昂着头,“庄主要的是水无恋!”一低头见水无恋兀自还在床上沉睡,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上前奋力的推动她,“别以为得到提拔就可以目中无人,再怎么样你还是个丫鬟,还不快起来?”
任凭总管怎么推搡,水无恋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总管,无恋似乎有些不对劲。”吹花注意到水无恋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异常的灼热。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丘大夫!”总管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命令着吹花去找庄内的大夫。她可不是真的关心水无恋,而是因为水无恋是庄主指定的要用的丫鬟,真出了什么问题她可担待不起。
“只是惊吓过度,身体虚弱感染风寒。服用几贴药即可痊愈。”丘大夫帮水无恋把完脉后交代着,“你们谁跟我去取些药,给她煎了服用。”
“真是的,庄主还在等着呢。”总管翻了个白眼,“吹花,你去跟丘大夫取药,我要跟庄主回个话。”
“是。”吹花赶忙跟着丘大夫去取药。
意外的东方酹听到总管的回话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庄内一切照旧进行。
午后,暖暖的阳光钻进屋内,偷偷的爬满水无恋的床榻,药效发挥作用,不再那么难受安稳的睡着。突然,熟睡的她感到冰冷爬满全身,刺得她极其不舒服,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吃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一道黑影伫立在她床边,如刀的目光冰冷无情。
一直在盯着水无恋沉睡的娇容,打量着烧痕斑斑的左手,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却永远进不到他的心底,霍地,沉睡的人儿如密扇一般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睁开了双眼,惺忪的睡眼疑惑的看着他,似是无法相信,短暂的惊讶后是轻轻的蹙眉,似是想了一下什么,很迅速的闭上双眼,嘟哝了一句:“怎么做这种噩梦。”
无名怒火迅速飙升:“我是你的噩梦?你这种人也会做噩梦?”昨日在盆地之内是赤手在火中取木,拼死护着吹花,又是谁公然跟他叫板?今日见到他竟然说他是噩梦,昨日那个胆大包天的人哪里去了?
只见床上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大头觉,丝毫不理会他的问话,顿时,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掌拍在一旁的桌上,啪的一声,木桌四分五裂。震天巨响,终于吓得水无恋刷地一下坐了起来,无辜如同小鹿的双眼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地破碎的木块,以及眼前双眼喷火的东方酹,水无恋不解的歪着螓首,微皱黛眉:“你忘了吃药吗?”
“你……”东方酹愤愤的一指她的鼻子,虽然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怒斥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动作比话快了许多,一掌向水无恋拍去。
床上人无惧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掌,眼神一片澄明,清澈如水。只是在灿亮的眼眸深处,一抹无奈隐隐呈现,缓缓轻闭眼眸,似是认命,不躲不闪、不求不叫。那份淡定、那份无谓,一瞬间猛地让东方酹心头一颤,硬生生止住掌势,内劲骤卸,掌风抚过娇容,青丝微动飘逸异常。
“你不怕死?”东方酹不由自主的问道。
轻轻睁开双眼,确定自己的性命暂时保住,水无恋很干脆的给了他一个字:“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