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最终还是推了刘表的好意,只说自己是累了,想早些歇着,连晚饭也是在自己房中用了。
躺在床上,这个年轻的男人一时也是有些困惑。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个少年如此在意。越是想,就越是睡不着,可又不好起来,只得干巴巴的躺着,知道三更时分才渐渐睡去。
天明,鸡叫,苏岩早早的起来了,跑去赵云院子里,拉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在这儿,她还真没怎么锻炼过,一日两日还好,时间一长,发觉自己都有些生疏了。本来是担心刘表他们有什么担忧之心,方才故意掩饰了的,可这会转念一想,分明是自己想多了。她会什么不会什么,人家没道理去在意,除非自己心里有鬼,才会可以藏着。
觉得多此一举,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为何要去在意别人怎么想呢?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按着自己的心思去做就好了,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活,可是很累的。
“还要勤加练习才是。”收了拳,赵云撇了一眼周围刘府的人,淡淡的说道。
苏岩怔了怔,随即会意的一笑,端得是云淡风轻,却又顽皮的一笑:“是师傅,徒儿晓得了。”
“胡叫什么!”摇了摇头,赵云伸手轻轻敲了她一下。他只是为她解围,却不是要听她这一句。要给童渊知道了,还不得追着他喊打喊杀的,把他的宝贝徒弟给拐称徒孙了,他还要不要活了。“教师傅晓得了,还不得跟我拼命了?”
“是,师兄,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苏岩没脸没皮的笑着,一副皮皮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少年意气的模样。“师兄,一会你可得在门外给我坐镇啊!”
“我知道了。”赵云点点头,看着她,欣然一笑。
吃过早饭,苏岩沐浴净身,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自然是找了借口不要人服侍的,自个打理完,便又是一名翩翩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衣衫,看上去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引得一些小丫鬟偷偷盯着她瞧。她本是想弄一身白大褂来穿穿的,但一想,古人通常都觉得白色不吉,穿那么一身去给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奔丧去的呢,太晦气了,于是便选了素淡的一身。
见了刘表,知道内情的人都在,苏岩发现蔡氏居然也在,不过到底是摘了金银,极为素淡清净的一身,站在一侧,也不敢太靠近,紧抱着一只不停扭动的刘琮,只是幽幽的瞧着。
心底暗自叹了一声,做妻子的,哪个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丈夫?瞧她的年纪,也不大,毕竟是续弦,而刘表是上了些年纪的。想到过了两年她便可能要守寡,心底也有了几分同情。
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众人忙为她闪出一条道儿了。
这画面端得是诡异的很,一帮各自不同的人,武夫文人都不缺,孱弱的有之,粗犷的有之,偏偏为她这么一个看似不及弱冠的少年让道,若是叫不明真相得人看到了,说不定会以为她身份有多么尊崇高贵呢!
苏岩也不介意,上前搭了刘表的脉象,很是平稳。略微问了几句,觉得没什么大碍,便让人将刘表搬到准备好的房间去。
到了那边房中,所有人都安分的等在门外,只有苏岩和几个事先一样净过身,常年伺候刘表的老人入内。原本她是想请几个有经验的郎中来帮手的,但却被刘表摇头拒绝了。以来,这个事儿本就让人难以置信,怕传出去了有不好听的话,再者,若是他们真能帮上什么忙,他也不会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苏岩想象也是这个理,便没有勉强,这些年照顾他的下人到底也有些经验了,凑合也能用。
“州牧大人,一会我会定住您的手脚,在您心口处划一道小口子,您放心,会有些疼痛,但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顺利的话,蛊母会从口子中爬出。”苏岩将手续跟刘表说了一遍,怕他接受不了,若是他担忧或是不愿,此刻停止也没问题。
刘表点了点头:“苏先生您动手吧,老夫还挺得住。”
苏岩见他如此,在心底也是极为佩服的,但还是郑重的说道:“一会,您必须平心静气,若是不行,您可以闭上眼睛。蛊母受不得惊,您的心跳必须保持平稳,我说的您明白吗?”
“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你们也是,一会不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得出声惊叫,有那忍不住的,可以先说,我可以替你们点了哑穴。”苏岩想了想,又对一旁等着帮忙的几个下人说道。
几人犹豫了一下,便有一名年纪稍长的人出列道:“苏先生,请您点穴吧!”
苏岩失笑,看来他们还真是怕见到什么接受不了的画面。其实若不是一会她还需要说话,她都想把自己的哑穴给点了。毕竟她虽然知道蛊虫的事情,却并没有见过到底是生的什么模样。
替他们一一点了穴,苏岩闭了闭眼。“大人,这就开始了。”
刘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拿起一早就准备好的银手术刀,苏岩小心的再他心口上方划了个口子,便有鲜血涌出来。下人们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并没有上前去止血,因为先前苏岩都吩咐过了,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得有动作。
“将金银器,和哪个铁盒拿来。”苏岩抬头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转头便道。
别看是小小的一刀,下手的力道和精准度却十分的困难,要避开动脉与筋络,尽量不伤到人体本身,本就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何况胸口可不是肚皮那等筋络少的地方,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切到什么神经,有什么后遗症可就难说了。
苏岩下刀的时候,可是屏气凝神的,等到划完这一刀,她感觉自己的后颈都有些发凉了。好在看了看,没有伤到什么地方,算是完美的一刀,顿时松了口气。
鲜血不停的留下来,却没人去擦,很快**了他身下白色的被单。不过因为没有切到动脉的关系,一会也就停止了。
趁着血液没有凝住,苏岩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银器放在刀口下方,她一手抓着镊子,一手拿着铁盒,等待着。
下人们都远远的退开去,想看,又有些怕。纷纷都是撇着脸,却还是关注着床那侧。
不一会,原本只是静静起伏的胸膛开始一阵奇怪的蠕动,一条仿佛筋络一般的东西忽然暴起出来,约有手指粗细,寸把长短。刘表的呼吸开始变的粗重,额头的冷汗一阵阵的涌出来,眼睛瞪得奇大,瞪着自己的胸口处。
倒不是他想看,而是那痛让他闭不上眼睛。
身体不能动弹,心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这一刻,刘表总算是真的信了,他的身体里有一条虫子,而且是一条大虫。
恶心与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想起苏岩说的话,顿时只好用力的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跳。
边上的下人有几个已经腿软了,苏岩忽然招了招手,最后还是那个先前回话的人,慢慢的走上前,眼睛尽量不往刘表胸口的地方看,死死的瞪着他的额头,为他擦汗。
房间内一阵静默,随着那条“筋络”的起伏,可以听到众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鲜血再一次开始狂涌,苏岩知道,蛊母出体了。
她的心忽然开始狂跳,有一些兴奋,又有一些担忧。闭了闭眼,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她可不能慌乱,不然若是失去了捕捉蛊母最好的时机,那一切就徒劳了。
等了片刻,又似乎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刀口处涌出一些碎肉来,接着,便是一个指头粗细的小白点,慢慢的拖着身子,挤出刘表的身体。
苏岩发现身后的人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她很想转头看一眼,但蛊母却容不得她分心。
白白胖胖的蛊虫,慢慢的从刘表的体内爬出来,肥肥软软的样子,很有些恶心。为刘表擦拭汗水的下人,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他虽然极力的不去看,但还是免不了拐了两眼。
苏岩的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不过她可不敢去擦,瞪大眼睛瞧着那条虫子,说实话,她心里也是打晃的。
没有女人不怕虫子的,尤其是这么一大跳又白又胖,看似无害实则非常可怕的东西。
金蚕蛊之所以称之为金蚕,也是因为它外表很像是蚕宝宝,然而此物又极爱金银器物,因而得名。
等到蛊母的躯体完全爬出他体内,苏岩眼明手快的一夹,将母虫迅速夹起丢进铁盒之中,飞快的盖上盖子。将盒子用绳子绑劳了,便如烫手山芋似的往旁边那人怀里一塞,整个人都快瘫软了。
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做完这一切的。苏岩丢开铁盒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出现了这么个问号,连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旁边那人瞪着怀中的铁盒,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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