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4 用电话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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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这样给男女定位,这里的等级是指综合能力,包括相貌,性格和文化程度及社会工作能力。将男人分成三个等级A、B、C三级,A为最优;再将女人分成三个级别甲、乙、丙,甲为最优。A男通常情况下,会找比自己各方面略差一点的乙女,B男就会找丙女,剩下甲女就配C男。可大多情况A男受欢迎的程度很高,甲、乙、丙三种类型的女人都会喜欢,但A男在择偶上更大程度会偏向乙女。这就是一种社会状况。

好男人,或者说有责任感的好男人,步入二十七八岁大多就结婚成家了。剩下的男人不是太好,就是太差,而普遍现象是女人们对于找太过优秀的男人为夫会有一种压力感,有那样一个极品男人在身边,旁边盯着的女人太多,实在太缺乏安全感了。太差C男,通常又不甘心下嫁。这就造成一种奇怪的社会现象:B男、乙女成了抢手货,也最容易更快步入婚姻殿堂。

玉鸽说:“这倒也是。就算是我哥,也很少玩得这么晚。阿锐,辛苦你了!”

陈晓菱说:“你别和他客气,直接使唤他就行了。”

现在的社会诱惑真的太多,有时候陈晓菱反倒有些羡慕父辈,他们的婚姻可以很简单,人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结婚了就要过一辈子。现在的人能有这种想法的越来越少。

这一夜,晓菱学会了跳舞。

这一夜,他们四个年轻人在K厅里玩到了凌晨三点过。

这一夜,是晓菱记忆里的第一次夜生活。所谓的夜生活就是在夜场里唱歌、跳舞、喝酒。

并没有喝多少酒。晓菱和玉鸽喝了一瓶雪碧加一瓶红酒的酒水,朱锐与傅豪喝了大约十多罐百威啤酒。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喝茶水、吃瓜果。

朱锐将她们送到玉鸽下榻的红玫瑰大酒店,看她们一起进入房间就离开了。

两个女孩一起洗澡,赤着身子你欣赏我,我欣赏你。

一样的曲线玲珑,一样的花样年纪,就连个头儿都差不多,玉鸽自小学过舞蹈、钢琴,攻读的是酒店管理专业,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因为学过古典舞蹈,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古典气质。

“晓菱,你脱了衣服看,身材很好!”

“你怎么看,怎么都像艺术家手里的艺术品。”

玉鸽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这眼睛是在美国做过眼角拉长术,还有这鼻梁、下巴,都动过整容术……”

也就是说,陈晓菱不用夸她长得漂亮,因为玉鸽根本就是一个人造美女。她见过卓玉鹏,卓玉鹏长得很不错的呀,就算玉鸽不整容,应该也不差。

“整容很疼吧?”

“有一点,不过为了漂亮,总得牺牲一些。”

陈晓菱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兔兔:“你说实话,这个有没有整过?”

“没有。这可是天然的。我脸上整的都是小手术。”玉鸽将几缕散发塞到浴帽里,说:“以前,在我心里爱婷姐就是最美的。虽然我长得也不丑,可有谁不想自己更美的。所以,我就做了三次小的整容手术,让眼睛变得更有神,让鼻子更挺拔,让下巴更翘……”

她伸手捧着陈晓菱的脸:“你和爱婷还真是姐妹,长得好像哦。如果不是知道你比她小几岁,我还真以为你们双胞胎呢。别动,让我好好看看,看看你和爱婷哪里不同。”

玉鸽努力地回忆着爱婷的模样,她也曾这样近距离地看过爱婷:“你比爱婷姐身材好。晓菱,我们可以做朋友,对吧?”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两手相握,是彼此最真诚的笑容。

洗完澡,陈晓菱穿上玉鸽的睡袍,两人躺在床上,低声地聊天、说话。

“晓菱。”

“啊。”

“晓菱,答应我,不要重复爱婷姐的人生。”

陈晓菱转头:“告诉我,关于她的事吧。”

玉鸽应了一声:“第一次见爱婷姐时,那年我三岁,她大概是九岁还是十岁的样子,那是一个暑假,伯母让爱婷到我妈咪办的女子仪容学校来学习。伯母曾夸赞我妈咪,说我妈咪气质好。所以,她让爱婷姐来接受我妈咪的教育。那时候,我和爱婷姐便在我妈咪的仪容学校学习……”

光听那学校的名字,就让陈晓菱联想到那是一所豪门、贵族女孩们修身、仪容、仪表的专门学校。

爱婷是什么样的?陈晓菱想像不出来,但是看得出玉鸽对爱婷是喜欢的、尊敬的,甚至还有怜惜和同情。如果她活着,一定和玉鸽一样拥有着高贵的气质,还有着让人瞩目的光环。

“之后每年暑假,爱婷姐都会坐飞机到香港,在我家住上一两个月。她很喜欢绘画,每天除在我妈咪的学校里学习以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用在绘画上。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她,她文静、懂事,那时候她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上了高二。高三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过去了。她得忙着复习功课,准备报考大学。我妈咪和爹地很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出国学习,可是伯母说,国内一样有好大学,她的儿女不需要出国……爱婷高考结束,又来了香港,却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人很憔悴、消瘦,我妈咪很担心,想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可她说什么也不肯去……”

陈晓菱有一种感觉,那时候,也许是爱婷身边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出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是在那个夏天开始改变的,变得不再开心,也变得忧郁起来。她到香港后不久,大哥就来了,说是接她回家。感觉她和大哥之间说话有些奇怪,好像爱婷姐还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着大哥。那时,我妈就曾私下问过爱婷姐是怎么回事,可爱婷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就在那年的春节,我就听说她和傅豪定婚了。过完春节,他们俩就出国留学了。”

“从那以为,我就很少与她联系。直至后来,她怀上宝宝要回国待产,我们又在国外见了一次。她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那是大哥和宝宝带给她的,她曾不止对我说:她过得很幸福。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陈晓菱突然忆起爱婷日记里写的事儿,她说对卓玉鸣只是利用,可玉鸽的话却证明那不是利用,而是真正的相爱。

静静地想着:如果日记里写的是假,爱婷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希望陈晓菱能用欠疚的心和卓玉鸣在一起。亦或是想告诉陈晓菱,其实卓玉鸣和爱婷之间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她毁掉自己的爱情,是想倒空卓玉鸣的心来重新接纳爱情?

玉鸽继续讲述关于爱婷的故事:“爱婷姐吃了许多苦,好在她终于和大哥在一起了。我替他们高兴。晓菱,不要重复爱婷姐的坎坷,不要等到失去后才明白自己心里的真爱是谁?你确定自己喜欢阿锐吗?你能确定自己对大哥真的没有感觉吗?”

“Rose,卓玉鸣是哥哥、姐夫,我现在爱的是朱锐。”

玉鸽轻叹一声:“今天晚上,当你唱歌的时候,阿锐那惊异的表情,还有你好像对阿锐的事儿并不关心,也了解并不多……我当时就在想,有你们这样的情侣吗?他对你的事知道不多,而你对他好像也不了解。”

朱锐意外,是因为在他了解到的资料里,没有说陈晓菱歌唱得好。

怎么看陈晓菱和朱锐间都像是情侣,不像是两个相爱的男女。因为他们之间缺乏默契,缺乏了解。

“所有的男女都是从不了解到了解的。再说,我们开始的时间还不长,不过是三个多月而已,加上我在绿都,他在花城,很少在一起,每天只能电话联系,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玉鸽侧身,盯着晓菱的眼睛:“你该不会是为了避开我大哥,所以故意要和阿锐交往吧?”

“怎么会呢?我……我可是真心喜欢阿锐的。阿锐是我的初恋。”

“初恋?”玉鸽满是惊异,“你之前都没有恋爱过?”

“没有。”反正现在有男朋友了,她没必要再否认。

玉鸽说:“晓菱,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她顿了一会儿,说:“阿锐最多半年就要调离南海了,到时候你跟他一起离开这儿,离南边远了,我要再看到你就不容易了……”

“啊!”朱锐要调离南海,他去哪儿?而且还会让陈晓菱跟他一起离开。

玉鸽笑着:“阿锐不会没有告诉你吧?”

“提过的……”

为什么这些事连玉鸽都知道,朱锐却不曾告诉她。

就像玉鸽说的,他们之间不像恋人。

本是她心里的秘密,流于表面时,外人却看得这样的清晰。她和朱锐之间不像恋人,为什么不像,她已经很用心地与朱锐交往了,是很认真的,就算姥姥整天念叨她应该和卓玉鸣在一起,可她还是偏着朱锐的。朱锐没对她讲太多,没有主动告诉她:他和玉鸽之间的事。也没有告诉她,他不久后就要离开南海省。

“Rose,和我讲讲关于阿锐的事?”

“他大概不到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又另娶了别人,他妈妈一直带着他,过得很辛苦。后来,在他十七八岁时,母亲病故。他回到北京父亲的身边……”

父亲并不是看着他长大的,母亲也是继母,这就是朱锐家里的情况。想到朱锐说,要骗他的父亲,说她怀了身孕,陈晓菱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前天我一见到阿锐,他就向我提到了你。真是奇怪呢,没有认识你,却通过身边人了解到你。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不是因为你和爱婷长得像,而是因为觉得你好可爱,勇敢、坚强,都让我觉得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好幸福!”

陈晓菱说:“认识你,我才觉得幸运呢。你和他们说的一样,就像一个完美的天使,那样的善解人意、落落大方,我想你一定会幸福的。”

两女相拥,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原以为,玉鸽会成为她的情敌,可最后却成为了她的朋友。

“Rose,要不你讲讲你男朋友和你的故事。我想听!”

玉鸽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没什么可讲的,认识了、恋爱了。”

“讲讲嘛,我和阿锐的事,你都知道了,就和我讲讲你和你男友的事。”

玉鸽经不住陈晓菱的软磨硬施,缓缓讲道:“他是一个富有才华的自由音乐人。我们相识在一场酒会上……”

她不擅骗人,也不会撒谎,可是之前已经说了他是音乐人,又不能否认这个人是她编出来的。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好吧,就把朱锐和她之间的故事从后面续写下去:“那天,是他的生日,来了好多一般年龄的年轻人,女孩们个个打扮得很漂亮,男孩们个个都有绅士风度。当我出现在酒会,不知怎的,就成了整个酒会里注目的人女孩,而他是寿星……”

陈晓菱心里暗想:她和朱锐是在生日晚会上认识的,难道这一个也是。她满是期盼地听玉鸽继续讲着故事。

“自然而然的,所有人让我和他一起跳舞。那一夜,我们大家都好开心。酒会结束之后,他送了我一束玫瑰花,那虽不是我收到的第一束玫瑰,却是我收到的第一束黄玫瑰。我当时就笑了,问他,哪有送人黄玫瑰的。他说:祝我快乐!那一刻,我有些动心,发现面前的他和别人有些不同。别人送花来追求女孩,而他只是一种祝愿……”

“后来,我考上美国的一所大学,要出国上大学。临行前,他特意到香港看我,送给我的还是黄玫瑰。他说,希望我永远快乐是他不变的心愿……”

陈晓菱听着听着,越来越不是滋味,在出国就认识的,这分明就是在说朱锐。可玉鸽还沉陷在回忆与幻想之中。眼里蓄着盈动的泪光,这样的伤心、难过。

她在讲朱锐!玉鸽居然在讲她和朱锐的故事。

陈晓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她在破坏别人的幸福。

“我们约好,等我完成学业归国,就和他订婚、结婚……可是,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情感。我没变,他的心里却有了别人……”玉鸽猛一侧眸,看着一边满是异色的陈晓菱,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说出了与阿锐之间的故事。

陈晓菱问:“你还爱着阿锐,是吗?”

“几年前,他心里有我。可是现在,他心里的人是你。”即便是难过,玉鸽没有流泪,而是用柔和而平静的语调继续说:“晓菱,我没有要你难过的意思。”

“因为这样,你才故意说在国外有男朋友了?”

玉鸽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玉鸽,让陈晓菱觉得她的善良与成全,想想自己是夺走朱锐的那个人,就像贼一样,她不安地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身边一定有很多的男孩追,可是……”陈晓菱低头,像朱敏那样的她不惧,可像玉鸽这样的女孩却让她产生了无尽的愧疚、难过、自责。“要不……你和阿锐重新开始吧!就当我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你真傻!”玉鸽笑,“阿锐不是件东西,他是一个人。无论我对他有多少感情在,他也有选择的权力。他可以选择和谁在一起,以前他是喜欢过我,可我们分开毕竟六年了。他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居然想把他还给我。晓菱,不要再说这种话,如果阿锐听到,他会难过的。”

她们是情敌啊!

可现在居然躺在一张床上,谈着她们共同的男朋友。

玉鸽对朱锐还有感情,可今晚陈晓菱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预料中那样喜欢朱锐。就算是放手了、分开了,她也一定不会觉得难过的。

说喜欢的人是她,怎么可以再改说不爱。朱锐已经告诉玉鸽了他对她的感情,陈晓菱觉得这件事变得有些复杂了。

“阿锐选择你,说明你身上有他喜欢和欣赏的地方。这样一来也好。我妈咪一直不赞同我和阿锐交往。败给你,我是有些不甘,但也让我明白自己的缺点。晓菱,你告诉我,阿锐为什么选你而不选我。我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从来未曾失败过,也从未被人拒绝过。一直以来,都是她温婉地拒绝别人的追求,可现在朱锐拒绝了她,却选择了一个出身很普通、平凡的女孩子。而玉鸽呢,居然对陈晓菱有着一种好感。

陈晓菱说:“你可以和我一起竞争啊,说不准,你能重新赢回阿锐的心。”

玉鸽笑:“哪有你这样的人。居然让情敌和你一起竞争,阿锐都已经说了,他心里只有你,我可不想干这种无聊的事。”

“无聊?怎么会是无聊啊,这是追寻自己的爱情,没人规定说只有男追女,女孩遇到喜欢的男人,一样可以主动追求啊。Rose,你爱他就坚持下去。时间长了,我想阿锐一定会明白的。”

玉鸽依旧是笑,为陈晓菱的话觉得太有意思了。尤其是陈晓菱那认真的样子,根本又不像是说笑,而是很严肃地在邀请她一起竞争。

“你别老笑,我说真的!是真的!”

玉鸽望着屋顶,现在她越来越肯定了:“如果是真的,只能说明一件事。你心里根本就不爱阿锐!”

“怎……怎么会啊?我当然喜欢他了!”

“没人愿意多个人介入自己的爱情。你知道自己刚才说那些话,有多好笑?晓菱,你究竟爱不爱他,答案在你心里。我希望你不要自欺欺人,更不要给自己造成遗憾。”

“有一种遗憾叫做错过,有一种缘份叫重来。”曾经何时,陈晓菱在上大学时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世间最遗憾的莫过于错过了本可以相爱的人,世间最恩赐的缘份,莫过于可以重头再来。她沉默,反复思量着玉鸽的话。

她好像真的不是很爱朱锐,可是她明明付出了所有,为什么没有那种特别强烈、非他不可的感觉。朱锐为她,放弃了玉鸽,放弃了保持了六七年的感情,可她居然还在怀疑……

卓玉鸽还真是有些不一样,陈晓菱幻想了很多种,没有一种是现在的状况。她就像要看透所有秘密一样,待人有礼不说,还这样的亲和、贴心。连她都舍不得伤害,何况是朱锐。

聊着天,说着彼此的故事,两个女孩在第一天相见的晚上,交换着心情,一起分享,一起鼓励。不知说了多久,当玉鸽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陈晓菱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这是最美的一觉,陈晓菱睡得正香,就传来一阵吵人的手机铃声。

手忙脚乱地找到手机,里面传出姥姥的声音:“小妮子,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昨晚在K厅里吼歌,就算打了她也听不见。

看看上面的时间,不过才早上八点多。

“姥姥,手机搁在朱锐家里充电呢,没带身上。”

她是骗人的坏女孩,而且越来越会骗人了,随手拈来。

“昨晚和谁在一起?”姥姥像是审判犯人一样。

“玉鸽啊,我和玉鸽做好朋友了。”

“哦,没事就早点回绿都。”

“姥姥,我知道了!我很困,再睡一会儿。”

合上手机,陈晓菱伸了个懒腰,身边的玉鸽睡眼朦胧:“家里人打的?”

“嗯!”陈晓菱应了一声,“再睡会吧,才八点过呢。”

玉鸽翻过身来,看着陈晓菱的脸:“晓菱,不如我带你出去换个发型吧,我突然想到一种很不错的发型,应该很适合你。”

“不会让我剪短发吧?”

“不剪,就是烫一下,你这脸型,如果烫出来肯定漂亮。”

“好吧,我把自己交给你。”

穿的是玉鸽帮忙挑选的衣服,就连发型也是玉鸽帮忙设计的。

晓菱看着镜子里好像不一样的自己,这样一看,女人味十足,就是顺眼多了,可怎么觉得不像是自己了。

玉鸽又给陈晓菱化了一个妆,两个女孩拿着数码相机在外面照了好多照片。正在外面玩得起劲,朱锐打来电话,要他们一起吃饭。

当他开车到了她们玩耍的地点时,朱锐一下车,就发现陈晓菱的改变。陈晓菱其实真的很漂亮,只是她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有了玉鸽这个专业的人士,不过是半天没见,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朱锐站在不远处,将陈晓菱从头到足地打量了两遍。

玉鸽说:“是不是变漂亮了?”

朱锐说:“是你帮忙打扮的?”

玉鸽扬了扬头,笑说:“怎么谢我?不如给我们俩多照几张。”

照完了相,朱锐将数码相机拿到影楼冲洗,陈晓菱和玉鸽就在附近的中餐厅里点菜等人。吃过饭,玉鸽说要回宾馆休息,带了相机先离开了:“我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不用送我,我打的回去。”

两人手拉手出了中餐厅,站在街口,朱锐揽住了她的腰,她的身上散发着夏日的体香,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晓菱。”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朱锐低头,在她耳边说:“我想要你!去我家好不好?”

她低头,心里有些怕,不是怕疼,而是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好的情绪。

“你还害羞啊,看来我们应该早点在一起,这样你就会不害羞了。”

她不是害羞,而是不想,也不愿意。再抬头时,陈晓菱说:“已经下午两点过了。”

“两点怎么了?”

“我今天下午得赶回绿都,明儿一早还得上班呢。”

朱锐不高兴地看着她:“我们不那样,怎么让你怀孕,我可是打算告诉我爸,说你怀孕了。如果这样,他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陈晓菱笑着说:“如果真要反对,怀孕也不是万能的。”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骗他们。如果用怀孕去要胁他们,我还是觉得不妥,我们真心相爱,这个理由不是比那个要好得多吗?”

“现在有多少人讲究感情,还是怀孕好,这个理由够充足。我爸总不能残忍到让你去打胎。”

“因为怀孕就要和你结婚……”朱锐欺骗父母的方法,在晓菱心里还是很抗拒的,他们之间最多就是搂搂抱抱,过份点就是亲亲,也没迈出雷池,怎么就说她怀孕了。说到这儿,陈晓菱立即想到昨晚玉鸽讲的一件事,“你要调离南海?”

这件事以前秘密,可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他调离南海只是早晚的事儿,下一步去哪儿还未定。“如果我要调走,在我离开前,希望我们俩能结婚。”

“现在说结婚是不是太早了点。”他们才认识多久,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而在接触的次数也是可数的几次。就像玉鸽所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缺乏了解,怎么看都不像恋人关系。

“几个月了,难道要谈几年恋爱?有多少双狼眼盯着你,我可不放心,我们得早点结婚。然后让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朱锐寻寻觅觅几年,他要找的就是晓菱这样的女孩,不是像玉鸽那样的天使。他要的是一个可以站在他背后的女子,能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还能替他打理家务,可以让他在外面安心创事业……更重要的是,晓菱给了他一种温暖,就像是家的温暖,这是他最想要的。而之前的女孩,无论是玉鸽还是其他谁,都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既然遇上,他就要抓牢。

陈晓菱抬手,在他胸口不重不轻地击了一拳:“不好!我还想再谈久一点。”

“不谈了,我们结婚吧!”

其实,她对他还是有感觉。至少现在,她听到他讲这些话,心里是欢喜的。他想和她结婚,说明他心里有她,以前无论他谈过多少次恋爱,可这一回,他们之间是认真的。

朱锐低声说:“怎么样?我们回家造人。”

她面带羞涩,看着他急切的双眼,眼里有迷离。他对她也是体贴的、温柔的,因为他的拒绝,第一次的亲热也只是亲亲、抱抱,可是怎么感觉听他说出这些话来,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快!他们之间发展得有些太快了。如果有人闪婚,她们就是在闪恋。

“我们坐的是婚姻火车,先买票,后上车。只有坐巴士的,才是先上车后买票。”

他将婚姻比作了车,火车、大巴是两种不同的售票方式。

陈晓菱有些纠结,讲不好到底是怎样的,她努力逼迫自己和朱锐之间更轻松、自在些,就越是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又找不出原因。只是昨晚玉鸽的那番话,就像是刀、是剑,刺中了她的心。她和朱锐之间越看越不像在恋爱,如果不是为爱而在一起,却做了那种事,她会在心里瞧不起自己的。

两人坐车来到朱锐家。

朱锐在洗澡,晓菱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正看着手机响了。

“小妮子,我不管你们这一代人是怎么看待爱情的,没结婚,就不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你现在住哪儿?”

姥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陈晓菱本来的好心情,突然听到姥姥说这些,一落十丈:“姥姥,我是成年人了,不用你说这些啊。”

“我说你怎么想的。阿锐有女朋友,你却横刀夺爱充当第三者,这可不是我们老赵家的人干的事。”

自从昨儿和玉鸽聊了之后,陈晓菱一直觉得自己和朱锐之间的事来得不这么光彩。虽然只是谈恋爱,可伤了玉鸽的心啊。原本没结婚就不算,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会儿姥姥居然说她是第三者,心情就沉重了。

“姥姥,我姓陈,我叫陈晓菱。”

她是老赵家的外孙女,可不姓赵。

“姓陈也是我带大的,不要给我丢脸,别做出格的事儿。朱锐如果真喜欢你,就不会和你在婚前干那种事儿?”

出格的事儿、那种事儿。指的什么陈晓菱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走在大街上,你问上几个年轻男女,那几个不是婚前就有同居史的,太正常不过了。可现在姥姥居然打电话来,对她进行警告。她可没想做这种事儿,而且连她自己也觉得发展太快。被姥姥这么一警告,竟有了想犯浑的想法。

“还有,小卓喜欢你,越越也拿你当妈,你可不能干让人失望的事儿……”

还让不让人好过了?陈晓菱听得又压抑又郁闷,干嘛非把她和卓玉鸣扯到一起。她已经说过了:“姥姥,我喜欢阿锐!他也是负责的人,我相信他,你老就别担心了。”

之前她是有自己的疑虑,可朱锐把玉鸽介绍给她,就是一种坦诚。世间哪有什么完美不缺的男人,如果有,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太善于掩饰自己。

“什么别担心,你自小没妈教,姥姥是在教你怎么做人。你别乱来,把我刚才的话记在心里,咱们老赵家的人不能干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别跟外国人学,你是中国人……”

又来了。

陈晓菱领教姥姥的唠叨,如果和她说下去,几个钟头都没完。

“姥姥,我还有事,你保重!再见……”

“不许挂,没什么事,就早点回绿都,今儿小楷和萍萍来绿都了。”

上次赵楷提过想到绿都市城市规划设计院找工作的事,晓菱也没往心里去,此刻听姥姥一说也紧张起来。她家就那么点地儿,该不会让赵楷和钟萍萍住在她家里吧。如果她家再住这二人,她还不得被赶出家门没地住。

“什么?”

“小楷和萍萍到绿都了,你早点回来。”

陈晓菱懒懒地答声:“知道了!”

合上电话,对于姥姥的这个电话,反感之间,竟有种得以解脱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害怕,害怕怀是朱锐的孩子,害怕和朱锐有夫妻之实。

朱锐出了浴室,看到沙发上发呆的陈晓菱,环顾四周,将窗纱拉上,屋里依旧一片明亮,环拥着她的纤腰,轻吻她的脸颊:“亲爱的,需要洗澡吗?”

陈晓菱摇了摇头:“刚才姥姥打电话来,说我哥他们到绿都了,让我赶紧回去。”

朱锐没有放手,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也看到将要离开的决定。“你不会连这一小时的时间都不想给我吧?”

陈晓菱笑,没有说可以,也没有拒绝。“阿锐,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好。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准备了很久。”他低头,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浪,一股又一股地,撩得她的脖颈很痒。他不会强迫她,可是他已经打算和她结婚了,做这种事不是应该的吗。K歌时,傅豪找小姐的事,让朱锐仿如如鲠在喉。傅豪这家伙,就算是找小姐,也挑个和晓菱长得像,他很不舒服。

陈晓菱努力让自己清醒、理智,依在朱锐的胸膛,低声说:“你听好了,我不要怀孕,也不想这么快就这生孩子。不要,不要……”

“好,先不要孩子。先骗骗我爸,等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生,好不好?”她停了一会儿,“再说,不一定非得在婚前做这种事,还是等我们结婚再说吧。”

朱锐不高兴,原本还带着带着笑意的脸有些冷板,陈晓菱还试图再安慰他几句,手机声响了。朱锐亲点着陈晓菱的额头,拿起手机。

“阿锐,如果你对晓菱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尊重她、爱她!而不是引诱她做出格的事。”

这……

朱锐猛地被人这么警告,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听对方继续说:“朱锐啊,我家晓菱很单纯,她没谈过恋爱,如果你对她真有责任心,就别碰她,我怕将来她会受到伤害啊。”

现在听出来了,是陈晓菱的姥姥打来的,这老太太还真是,闲得没事干,居然打来说上这么一翻话,还要不要人快活了?

朱锐胡乱地敷衍了几句,再回到沙发上,陈晓菱插直着腰杆坐在沙发上。不敢认真打量陈晓菱,担心控制不住自己,耳边都是姥姥叮嘱的一大堆话。老太太不希望他碰陈晓菱,用还用到了“引诱”等类似字眼。他是一个警察,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除非陈晓菱愿意。

姥姥说得很对,虽然他拿定了主意要和陈晓菱在一起,可是能不能说服父亲、小妈还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了?”陈晓菱抬手,将双臂勾放在朱锐的后脖颈,头一歪就依在他的胸膛:“阿锐,我是真的喜欢你。”这话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阿锐的。

虽然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别人话所左右的人,可他却明白,姥姥的意思是:碰了她,就得担责任,给她应有的幸福。

陈晓菱直直地看着朱锐的脸,他的目光闪避:“出了什么事?今儿一直不是都好好的吗?阿锐,你的脸上写了几个字:你有事!”

朱锐尴尬的笑了笑,将她拥在怀里,她的身上都是沐浴露的芬芳:“刚才你姥姥打电话来了?”

“我能猜到她说什么,她叫你不要碰我。”捧着朱锐的脸,细细地瞧,“姥姥居然想把我嫁给卓大哥,我不喜欢他。我想和你在一起。阿锐,你把我调到花城吧,让我们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

他不能。过不了多久,就连他都要离开南海省回北京了,具体下一步去哪儿,他得听父亲的。

“晓菱,我也爱你!”他不愿胡思乱想下去,她是他的,她把最纯洁的自己给了他,他就要为自己的所为负责。

他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深情相望。突然,陈晓菱的眼前化成了卓玉鸣,是他那浅淡的笑脸,是他暗夜里孤寂的身影……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卓玉鸣?

吻化春风细雨,落在她的脖颈,覆在她的唇瓣,热烈如焰。卓玉鸣的吻是温柔的、深情的,更是缠绵的……

他曾吻过她的脖颈,感觉很奇怪,竟有些许的陶醉和不可自拔。

朱锐在吻她,可给不了那种难以自抑,灵肉沉陷的感觉。

她不可以和姐夫纠缠在一起!

陈晓菱想着,猛地睁眼,一把将身前的朱锐推开。

朱锐不妨,跌下床去,不解地望着她。

他也犹豫,因为明白一个老人的意思。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碰她。

“对不起!对不起!”

“我送你去车站。”朱锐起身,如果她挽留,他会留下,可走到门口时,还是没听到陈晓菱的声音。

她居然将他推开了,那一睁眼的不甘,她居然不甘心把自己交给他。是对他不信任吗?

朱锐的心说不出的落漠,如果她不愿意,他是不会碰她的。

陈晓菱愣坐了一会儿,有些害怕,万一朱锐强势,她还� �半推半就吗?她不知道,只是就在他抱她进入卧室的一刹,她看到的居然是卓玉鸣。

不是已经将自己与卓玉鸣之间的关系定位成兄妹吗,为什么会想到他。

她不爱卓玉鸣,可是,当知晓背后的真相,当明白他一直以来都用自己的方式呵护着爱婷。甚至为爱婷承受着所有的不是,她是意外的。

强势、霸道和他挂在嘴边的公平,都是他掩饰内心的方式。他对她,有歉疚,有喜欢,可她在长辈面前说过,和他之间不可能。看起来,他好像也不会有强迫的意思。

朱锐换了身衣服,陈晓菱拿着自己的小背包,和他一前一后地出了小区。二人打的到了车站,从花城到绿都的长途车每五分钟就发一趟,不需要等太久,一车的就满了。

“阿锐,我姥姥到绿都了,有时间去看看她。”

如果他真当她是未来的结婚对象,出于礼貌和尊重都是应该去看她姥姥的。前段时间老舅也在,可阿锐说工作忙,一直没去。

陈晓菱想像不出他的工作到底有多忙,可总觉得再忙也能抽出一点时间,哪怕是坐一坐、聊一聊,只有半个小时,也是做晚辈的心意。

“有时间我就到绿都看你,一路小心。”

“那我走了!”

车开动了。陈晓菱隔着车窗,向朱锐摇摆着手。

一个问题在陈晓菱的心头升起:他们真的是恋人吗?

朱锐上次并没有去看老舅和姥姥,就这一点,陈晓菱有些失望。虽然她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承认这点,可心里的结还是有的。

当她和朱锐亲热的时候,她想到的居然是卓玉鸣,想到上次卓玉鸣想要强占她的那一幕,看似强占,却是那样的温柔多情,居然还有些让她怀念。

陈晓菱因为昨儿睡眠不足,依在座上就睡着了,等一觉睡醒,已快到绿都市。对于她和朱锐的未来,陈晓菱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想谈谈恋爱,然后水到渠成的结婚。可现在恋爱没谈够,却要提前结婚了,而且还是用朱锐所说的理由。

近了家门,她掏出钥匙,走错家门了?她看了看处门上挂着的那块门牌,确认无误,如果没有走错家门,为什么自己的钥匙插不入锁孔里。

当她再次确认没走错楼层,也没找错家门,她立即就能判断:换锁芯了!

侧耳聆听,家里还有隐隐的声响。家里有人,她按了一下门铃。

开门的是个着休闲服的中等个头短发女孩,一张圆月脸,一对弯月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鼻梁有些塌,脸颊上散布着可数的几粒雀斑,皮肤还算白皙,下巴圆润饱满。撒着拖鞋,神情有些疲惫。

“萍萍姐!”

“晓菱!”

几乎是异口同呼,陈晓菱进入屋子,立时就呆住了:她才出门一趟,再回来,家里完全就变了模样,沙发还是原来的沙发,上面却多了一个鲜艳的沙发套,茶几也是原来的茶几,上面却用花瓶插了一束玫瑰鲜花,还有那客厅的墙上,居然挂着赵楷和钟萍萍的结婚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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