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律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奔回小卧室。

程诺晃晃悠悠挪回自己的房间。

朱律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关于缓解痛经的资料，然后急急忙忙关了电脑，拿了钱和钥匙就出去了。

“你干嘛去啊？”程恭急忙问他。

“下楼买东西。”话音刚落，防盗门就已经关上了。

“这家伙，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了！”程恭嘟囔着，翻身继续睡觉。

一个小时之后，浑身是汗的朱律拎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这时候程诺已经在吐第三次了。等她摇摇晃晃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朱律端着个杯子往大卧室走。

“什么东西？”进了大卧室，程诺指着朱律放在桌子上的那杯东西问。

“生姜大枣红糖水！都喝了哈，对你身体有好处！”朱律回答完，又走了出去。

程诺坐在床上，看着那杯红糖水，心里有些感动，出来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端来热水。她很感激朱律的细心，这样的事情，神经大条的程恭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过了一会，朱律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电暖宝。

“把它放在小肚子上，听话。”他把肩膀上搭着的一条干毛巾拿下来裹在暖宝上，然后又递给程诺。

程诺顺从地照做了，几分钟之后，暖宝的热量传递到了腹部的皮肤上，感觉舒服了许多。

朱律又把那杯红糖水端给程诺，“听话，趁热多喝点，能缓解疼痛的。”他的声音又像水一样了。

程诺想了想，端过杯子，慢慢喝了多半杯水。热水进了肚子之后，之前呕吐导致的不舒服的感觉得到了缓解。

“还疼得厉害吗？”朱律接过杯子，柔声问。

程诺摇摇头，“一会就没事了，你快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我陪你说会话吧，等你不那么疼了，我再回去睡觉。”朱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拿起床上的毯子，把程诺的腿和脚都盖好。

“不用了，再过一会我就没事了，你快点休息吧！”程诺有些不习惯朱律跟她这么近距离地呆着。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叫我。”朱律摸了摸程诺的头，“你那么会照顾别人，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程诺笑了笑，“律，谢谢你！这些事，打死程恭他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我来做，”朱律忽然一脸诡异的表情，“将来我还要把你这个病痛完全治愈！”

“你！”程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朱律已经转身要出门了。

“嗯？怎么了？”朱律听到程诺的那个“你”字，又转回身来。

“你给我滚球子！”程诺生气地说。

“木问题啊！只要能减轻你的病痛，别说滚球子了，我还可以滚来滚去！”朱律嬉皮笑脸地说，‘滚来滚去’那四个字用的是蜡笔小新的口吻。

程诺被逗笑了，操起身边的抱枕扔向朱律。

两天以后，程诺又是生龙活虎的程诺了。

朱律知道程诺在家憋了两天，一定很难受，就特意早早回来，吃过午饭之后，提议陪程诺去打台球。

“你俩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想补个觉。”程恭说完，冲朱律使了个眼色。他发觉堂姐这两天对律的抵触情绪少了许多，于是竭尽所能给两人制造单独接触的机会。

朱律仿佛没看见一般，“那你好好睡吧，我陪诺去打球。”

程诺狠狠瞪了程恭一眼，背了球杆，跟朱律出了门。

“律，答应我一件事。”去会馆的路上，程诺忽然说。

“不跟那个变态的起摩擦，是吧？”朱律笑着问。

程诺看了朱律一眼，“知道就好！”

“放心吧，那样的人，真的不屑跟他有任何口角了。”朱律轻蔑地说。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会馆门口。奇怪的是，会馆四周拉起了警戒线，周围围着一些人，纷纷对着会馆指指点点。

很快，程诺和朱律就从这些围观的人口中听出了个大概——今天上午，会馆的吧员坠楼身亡了，而且警方怀疑死者不是自杀。

难道是小旭坠楼身亡了？程诺看着朱律，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打听一下，马上回来。”朱律把程诺拉到一边，安抚她说。

程诺点点头，一想到小旭趴在地上，身下是红红的一滩东西，她的头就有些晕，恶心的感觉也涌了上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朱律回来了。

“诺，是小旭。”朱律迟疑着说，“而且，很有可能是李健安推他下楼的。”

“怎么这么说？”程诺急忙问。

“听会馆周围的几个商家说，有人看见小旭坠到地上几分钟之后，李健安慌慌张张地从会馆里跑了出去，接着他就失踪了。”

“难道李健安为了掩盖自己同性恋的事实，就对小旭下了狠手？”程诺猜测着，心里却极其不愿相信这个是事实。

“具体怎么回事，除了已经死去的小旭和李健安本人，没人知道。”朱律咬了咬嘴唇，“还有，听几个亲眼目睹小旭惨状的人说，小旭坠楼之前应该已经是濒死状态了，浑身上下青紫淤血，没一个好地方。三楼这么高，要是正常状态坠楼，不至于连救护车都等不到就……”

程诺忽然觉得有些冷，双手抱着肩膀蹲了下去。

“诺，你怎么了？”朱律急忙蹲下身去拉程诺起来。

程诺甩开朱律搭在她身上的手，“我是间接的凶手，都怪我，不该帮小旭求情，不该让他继续留在会馆的。”程诺的眼泪出来了。

“怎么能怪你呢？李健安他疯了！”朱律硬是把程诺拉了起来，“要怪就只能怪小旭对李健安太痴迷了，如果那天他能及时认清李健安的嘴脸，就根本不会求你帮他说好话。”

“他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啊！”程诺流着泪。

朱律把程诺拥在怀中，心里不禁生起了一团阴云。

小旭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程诺也被禁足了一个星期。

那天从会馆回到家里，程恭得知小旭坠楼的事情之后，就把朱律拉到了小卧室去“单独谈谈”。两个人密谋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程诺就被告知，在李健安被警察抓到之前，不允许她出门得瑟，哪怕是买菜，也不用她出去。

程诺据理力争。无奈程诺和朱律是两张嘴，他们两个轮番阐述此次事件发生之后的隐患，以及李健安会找到她的可能性。说到最后，程诺不得不相信，待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尽量减少程诺足不出户所带来的压抑感，朱律和程恭每天中午都会准时到家，一起吃午饭，然后三个人（严格说来，应该是两个人，通常程恭都会找借口躲到小卧室玩游戏）一起看看电视，玩玩游戏机，或者下下棋，跳棋，军棋，五子棋，但凡程诺会玩的东西，这一个星期里，俩大男生变着花样地陪她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