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的日子也很平常,大概是凌灏的腰牌起了作用,狱卒们不敢造次,没有为难她们,除了牢房环境和日常饮食还是很差以外,用刑之类的是没有了。免了皮肉之苦也不错,很多女孩子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不能再受刑了。
这天聂清然正在打坐调息,在牢里没什么好,就有一点很好,很安静,没人打扰,是个练功的好地方。一个狱卒突然走来,朝她呵道:“聂清然,在不在?”
“这位官爷,有何事?”聂清然不解问道。
“跟我来,总督要见你。”那人轻蔑的打量她一眼。
聂清然起身跟着他离去,陈玉灵担忧的看着她,她笑着点点头,以示安心。
“总督大人召见民女有何要事?”聂清然看着昏黄灯光下那个面色焦黄的中年男人,猜测着他召见她的意图。
“你便是星月宫主么?”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
“正是民女。”
“你可知罪?”男人声音突然高扬起来。
“何罪之有?”聂清然扬眉笑着问道。
“你设计谋杀江堰会长,还不认罪?”男人厉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聂清然冷笑,“你可有证据证明那人是我所杀?”
“近日来只有星月宫与江堰会起冲突,便是本官不愿怀疑你,如今的局势也不得不思量一二。”那人幽幽道。
“巴蜀总督林朝旺林大人对吧,要定民女的罪需要证据,请问证据何在?没有证据就直接将我星月宫分舵抄家抓人,林大人是知法犯法还是受人之托,故意针对星月宫?”聂清然目光凌厉,语气陡然尖锐,“如今我星月宫雪使生死不明,若她有何不测,林大人怕是还要顶上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
“证据?动机都有了,证据不是早晚的事么?谁不知你星月宫人狡猾奸诈,既要作案,必会做的干净彻底,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找到证据的?”林朝旺身体后缩,脸色微变,似乎生怕聂清然扑过来拧断他的脖子,他突然后悔招惹星月宫了,这个女子太难缠了。
“是么?那么林大人今日要民女前来是何意?屈打成招还是利诱招降?”聂清然缓了缓神情,淡淡笑道。
“若本官放你们出去,此事可否一笔勾销?”林朝旺斟酌再三,突然卸下严厉的神情,犹豫道。
本来凌灏的书信到来之时他就不想继续为难星月宫,毕竟如今定北侯在的朝堂上势力太大,不便招惹。可是他的恩师董丞相却向他施加压力,非要揪出星月宫的错处,还说很快就有机会整倒星月宫,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得继续以官府的名义掺和其中。
好不容易那江堰会长死了,有借口对付星月宫,谁想人是抓了,但证据却丝毫没有搜到,他不得不修书给董炎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谁想董炎的回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让他静观其变,那星月宫岂是好惹的,凌灏更是他碰也不敢碰的大佛,静观其变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多年官场生涯让他明白,董炎是要弃了他这个棋子,可是他还不想死,巴蜀总督啊,多荣耀的位子,在巴蜀一带他就是土皇帝,他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为今之计只有自己给自己找出路,既然董炎不保他,那他就只好转投凌灏,而聂清然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牵线者。
“其实这等事,林大人还是直接跟侯爷说比较好,民女并不能左右侯爷的思想,若无他事,民女先行告退。”聂清然嘴角勾出讽刺的弧度,她一早便知这林朝旺存的这份心思,只可惜且不论她并不能影响凌灏的心思,便是能影响也不会帮这种人,敢伤害星月宫的人,必要付出百倍代价!
看着聂清然越走越远的背影,林朝旺四肢瘫在椅上不得动弹,他连发怒的力量都没了,弃子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这辈子他算是完了!
在牢里过了七天脏兮兮的生活后总算来了转机,锦城大牢里来了一群贵客,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尊贵人士:定北侯、御剑门主以及漠北三狂。
聂清然看到凌灏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总算来了,我都快生虱子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出去后你尽管吃喝玩乐,我付账。”凌灏拿掉她脖子边的一根稻草,笑道。
“如何,外面局势怎么样?”聂清然的第二句话,“若水可有消息?”
“你有一个好助手,徐姑娘办事能力很强。一切如你所想,暗影楼迫于压力承认了刺杀江堰会长,官府不得不承认自己办事不利。如今巴蜀总督已经换人了。”凌灏淡淡道,“至于单姑娘,你应该问下歌舒少主。”
“若水如何了?”聂清然忙转向歌舒狂歌。
歌舒狂歌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道:“单姑娘现下在在下的别院中修养,已无性命之虞,聂宫主大可放心。”
“是么?太好了,歌舒少主的大恩大德星月宫没齿难忘!”聂清然欣喜抱拳道,这个消息绝对比局势稳定了更让她高兴。
“聂宫主你就不用谢了,你都不知道他得到这消息时有多紧张,调动了他们歌舒部在蜀中所有的关系网以及部下搜寻。也是单姑娘命大,被半山腰的一棵树接住了,不然怕真的是凶多吉少。”林霁轩挤眉弄眼的揶揄道,结果被歌舒狂歌一肘狠狠的顶在肚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了,出去再说吧,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凌灏扫了一眼周围脏乱的环境,微微皱眉。
“好。”聂清然扶着陈玉灵走出牢门。虽然过了七日,但她身上的伤口由于没有恰当的处理,所以愈合的不是很好,身子有些虚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牢,回到星月宫分舵。这里已经被万俟琮的家仆打扫的焕然一新,甚至比开始还要干净整洁,就连她们以前疏忽掉的坏的地方也被修葺好了。聂清然见了心底甚是高兴,虽然此次的事还不算完全摆平,但这些人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进来,足以让那些人产生压力,不敢再轻举妄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