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悠悠响起,听在他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居然是星月宫主亲自驾临,刚刚自己还对她不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死的。可是一想到上头的命令,他不得不壮起胆子,战战兢兢道:“原来是真正的贼首,是要等官爷们动手,还是束手就擒?”
“星月宫上下都是遵纪守法的百姓,自然是不敢与官府相斗,民女随官爷走一遭便是。”聂清然对面露焦急的徐亦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徐亦游只得站在原地,没有走上前帮她说话,“不过这位姑娘并非我星月宫中人,官爷可否网开一面,放过她?”
“自然,我们从来都是秉公办事,得罪了。”他朝两边点点头,两个浑身战栗的捕快壮着胆子迅速给她套上枷锁,然后又马上退回原位,似乎生怕她突然发狂杀人,“随官爷走吧。”
“联系戏莲和凌灏,照顾好自己。”聂清然压低声音对徐亦游耳语,又把凌灏那块腰牌塞给她,有了这个,至少官府是不敢再为难于她的,大牢里阴湿,她的身子骨受不了。
徐亦游点点头,眼睁睁的看着一众官差押走了聂清然。她握紧腰牌,出了大门,即刻朝西边走去。
星月宫各分舵其实是由两部分构成,分别是明舵和暗舵,一旦明舵被挑,暗舵的人会马上行动,协助明舵剩余之人以及总舵来人发起反击。徐亦游正是要去找蜀中锦城的星月暗舵,那里有秘密的传信渠道,绝对不会被外人所发现。
阴暗潮湿的锦城大牢里,聂清然见到了蜀中分舵的舵主陈玉灵,满身伤痕,乱发蔽面的样子哪还是以前回总舵述职时精明干练的舵主?还有那些静默无声,蜷缩在角落的女孩们,根本找不到一丝以往直爽干脆的的模样。
“是我对不起大家。”聂清然看见她们的样子,顿时心痛万分。半晌的沉默后,才低沉的挤出一句话。
被狱卒刑囚一整晚都没掉一滴眼泪的陈玉灵,却因为这句话嚎啕大哭,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明明是她们行事有失,雪使传来的命令是密切保护江堰会中首脑人物,其余敢挑衅的一律施以颜色,她们却一时失误,让敌人钻了空子,杀了江堰会的会长还推到她们头上。这样的一步错,要连累聂清然她们做很多事去补偿。
“哭什么,星月宫的女子跟男子一样流血不流泪。”聂清然忍住几欲滑落的泪滴,轻叱道,“不就是个冤狱么,总归有办法平反的。”
“宫主,属下有负所托,实在没有颜面见你。”陈玉灵泣道。
“这次**人所陷害,不能怪罪你们,是我筹划不周全。”聂清然初始为此事所惊,没有细想,如今略一思索前因后果,突然恍然大悟,不禁恨自己的疏忽,居然忘了暗影楼这股势力。刺杀目标于无形之中,不正是他们的拿手戏么?
初始她以为暗影楼受雇于端木渠,并不与慕容啸及董炎勾结,是以蜀中分舵出事,她并没有想到上官鹤这号人物。可如今看来,即便端木渠不与丞相勾结,也不能代表上官鹤不会接这笔生意。暗影楼本就是认钱不认人的杀手组织,她的这次疏忽让蜀中分舵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若水还因此生死不明!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你先别哭,给我细说下最近两天的情景,我与亦游一直在赶路,几乎没有受到飞鸽传书,对这几天的情形不是很清楚。”聂清然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丝毫不在意那堆稻草爬满了蟑螂蜘蛛之类的动物。
陈玉灵见状便止住了哭泣,细细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来。
原来聂清然叫人在江湖上抖出了几份江堰会行为败坏、道德沦丧的罪证。其实任何门派都不可能十成十的都是循规蹈矩的弟子门人,更何况这批由一群粗野男人组成的帮会,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为人所不齿的行为。通常情况下,江湖同道都对这种事视而不见,毕竟自己门派中也不是洁净无瑕,何必去为难别人。
江湖人的底线是你只要不动我门中弟子,别人的事与我无关,若是动了我的人,必是要讨个公道的。但是此次不同以往,星月宫所抖出的全是星月宫弟子受委屈,那群大老爷们怎么都没想到随意在街上调戏的一个卖菜姑娘怎么就成了星月宫蜀中分舵的弟子,吃白食的小摊的中年丑妇突然是星月宫蜀中分舵的武艺训练师。这些事以前都被积压下来,可一旦公布后,他们生生被星月宫的女人打压的没有出路,更没有武林同道愿意出来帮他们一把。
本来聂清然也只打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毕竟是他们挑衅在先,说星月宫门人行为不检,有伤风化,还带了人上门挑战,若没有回应,岂不是让武林同道小看了去。可是正是因为他们的无理挑衅,还有官府的相助,让聂清然联想到这事不是一起简单的江湖寻仇,而是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聂清然自是不会让他们江堰会的首脑出事,若是他们有三长两短,这梁子就算结大了。陈玉灵她们肯定是会按照她的命令来做,不动那些人分毫,可惜聂清然虽然算准会有人借此机会生事,却没算到掺杂在其中的势力会如此复杂。
终究还是少算了一步,跳进了他们早已设好的陷阱里去了,将星月宫至于险地。
当务之急必须找到杀江堰会长的真凶,不然星月宫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洗脱罪名,可是聂清然身陷囹圄,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亦游的消息。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同伴,相信她们有能力解决问题,正是这样的信任才造就了星月宫如今的辉煌。
今天推荐的是E大的《挑灯》,打仗会死很多人,我不是好战分子,这首歌寄托了征夫的思乡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