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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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清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她不知道背后究竟有多少人在注视着她,她也没有精力去探寻这个问题,背脊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钻心剜骨的折磨她。

可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灿烂无比的笑容,似乎得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在这么多人眼前倒下。

凌灏静静的看着她走进帐篷,又看看残存着她体温的右手自嘲一笑,这个女人啊。聂清然所有的力量在门帘放下的一刻消失不见,她单薄的身子轰然倒地,好累,反正周围没人,让她放纵一下吧,一下就好:“师傅,好疼……”

“何苦非要支撑呢?”凌灏看着地上昏迷中还不停小声叫疼的聂清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躺在床上,又唤来军医给她治伤。

上药的时候麻烦来了,不管怎么说聂清然还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谁给她上药?好在张世明找来自己的老婆帮忙,不然真的得急死这群大男人。

张夫人早就听说过星月宫主的名号,又听自己丈夫说了下午的事,对聂清然非常崇敬,能照顾她自是十分乐意。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这个养在深闺的妇人在看见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后还是湿了眼眶,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受这种罪。她尽量轻柔的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又小心谨慎的清洗伤口,即便如此还是让昏迷的聂清然不自觉的轻呼出声:“疼。”

“好姑娘,忍着点,伤口不洗干净很容易发炎的。”张夫人明知她听不见还是小声安慰着。聂清然似听到她的话,不再呻吟,只是皱紧了眉头。她好不容易上完药,待起身时发现自己已一身是汗,聂清然早就沉沉睡去。

“上完药了?”掀帘而进的凌灏看着安静入睡的聂清然问道。

“是。”张夫人毕恭毕敬的说,她虽是低着头却仍用余光瞟了瞟凌灏,心道,这侯爷也真狠毒,对这么个姑娘家也能下手。

“你下去吧,明日再来帮她换药。”凌灏轻声吩咐道。

“是。”张夫人敛衽行礼,转身退出帐篷。

凌灏走到榻前,伸手摸摸聂清然的额头,烫的吓人,这么重的伤势,发烧也在所难免。他站定片刻,又走出帐篷,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清水和毛巾。他将毛巾用水沾湿,一遍又一遍的为聂清然擦拭额头。整整一夜,帐篷里的灯都没熄灭,守夜巡逻的士兵看着凌灏一次次进出帐篷端水倒水,直到东方大白,不知怎的,他们心里突然就冒出人中龙凤四个字。

聂清然清醒过来已是三天之后,狄戎大军粮草被烧,军资跟不上,以致被凌灏带兵打退十多里,暂时缓解落雁城的危机,但那三个国师仍旧没有露面。

“看上去气色不错。”凌灏面带微笑的走进帐篷,张夫人刚为聂清然换好药。

“再不好起来岂不白费你每晚的悉心照顾?”聂清然微微一笑,她刚苏醒时张夫人便告诉她凌灏照顾她的事。

这女人本来对凌灏的印象十分差,不想凌灏后来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男人么,就该照顾保护女人的嘛。现如今她一心以为凌灏和聂清然是一对,家庭妇女的习性使得她非常乐意撮合这两人,所以她在聂清然面前说了凌灏一大堆好话,谁想后者只是淡淡一句“是么”,完全没有感动的样子,弄得她很是郁闷。

见凌灏进来,她知趣的出了帐篷。

“不必客气,再怎么说也是我累你至此。”凌灏戏谑道,“左右我不是第一次照顾你了,你一并记着以后一起还我吧。”

“行,不过还是先说句谢谢,你果然够聪明,知道我的心思。”聂清然莞尔一笑。

“这不过是小事,不过你也真狠,八十军棍便是男人也不敢随便承受,你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应承下来。”凌灏毫不顾忌的坐在榻上,聂清然只得往旁边挪动一下。

“我做事向来只看回报,值得便成,别的无所谓。”她耸耸肩,无谓道,“你送这么大个人情给我,不怕自己以后行事不便?”

“所以我考虑把你变成我同一阵线的人,不然还真怕以后出事。”凌灏眉峰轻蹙,似乎在想什么烦心的事。

“要贿赂我?我很挑剔啊,东西不够贵重不要。”聂清然笑着说。

“可惜啊,可惜。”凌灏摇摇头,满是遗憾。

“可惜什么?没有好东西贿赂我?”

“不是。”

“那是什么可惜?”

“可惜你不像个女人,不然我倒可以考虑娶你。”凌灏摇头晃脑的叹气道。

“幸好,幸好!”

“你又幸好什么?”

“幸好我不像个女人,不用嫁给你。”聂清然哈哈大笑。

“嫁给我很委屈么?”凌灏突然敛了笑容,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委屈什么?嫁给定北侯还委屈那天下的男人都不能嫁了。”

“那你怎么这么庆幸呢。”

“因为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就这么简单。”聂清然耸耸肩,语调轻松。

“看不出你居然这么感性,成个亲还要挑剔多多。”凌灏面色松动,露出一丝笑容,“还好我不喜欢你,不然真是伤心了。”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没有女人味的人么?”聂清然斜他一眼,没好气道。

“其实你也有小女人的一面。”凌灏沉思片刻,正色道,“比如说那天在竹林借酒消愁,再比如说你昏迷的第一天晚上我帮你降温的时候你抱着我的手一直哭,一直喊‘师傅,好疼’,那时候还真能让男人生出保护欲望。”

“凌灏你去死吧。”聂清然咬牙切齿的拿起枕头砸向凌灏,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哭?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以为你是伤患我就不敢动你。”凌灏迅速跳开躲过这一击。

“我不是君子,我是圣人言里最难养的两种人的结合。”聂清然恨恨的看向他,“最好别惹我。”

两声轻咳把嬉闹的两人拉回现实,莫言悔端着药碗走进帐篷:“侯爷,聂宫主该喝药了。”

“对了,喝药吧。”凌灏接过药碗,走到榻前递给聂清然。莫言悔很知趣的走了。凌灏从未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不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下属都应该为他高兴呀。只可惜别人都看好的这两人却对对方毫无意思,充其量觉得对方是个有力的合作者罢了,非要往男女关系上靠也只能说偶尔斗斗嘴很有趣,实在谈不上别的。

很多年后,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时,两人再想起现在的心态只会感叹造化弄人,为何当初就是看不透,当你能在他(她)面前卸下所有伪装,当你能在他(她)面前肆意嬉笑怒骂,当他(她)能包容你所有的任性胡闹的时候,那不是喜欢又是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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