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家法度不可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妃嫔,有何资格凌驾于天瞾律法之上?臣的提议只是希望大事化小,若由大理寺审讯的话,陷害有封号的外命妇或是对朝廷有功的百姓形同陷害朝廷命官,怕是韦大学士一家都得满门抄斩吧。”
凌灏直视顾辰凉的眼睛,语气决然。从他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压迫得在场之人呼吸骤然困难,谁还敢说半句话?
就连韦德本人也吓傻了眼,不明白一向精明能干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糊涂!
“谁说小清清是你的未婚妻,哼!不过看在你是要为他讨回公道,孤王便不与你计较。”端木渠气呼呼的瞪他一眼,转向顾辰凉的目光却阴寒无比,“孤王作为局外人本不该多言,但此事的确是云贵妃有错。身为**之首,一举一动本该是天下女子的典范,但却做出这等有损天家颜面的事,实在该重罚。定北侯的惩罚也不为过,若发生在孤王的**,可就不是四十多杖就能解决了。”
顾辰凉顿时语塞,大理寺官员有多半是凌灏的人,要定韦朝云的罪再容易不过。
看来今日是保不住韦德一家了,而且端木渠瞟来的阴寒眼神也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若不照着凌灏所说的办,给聂清然讨回公道,他黑水国主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凌灏,他日我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辰凉狠狠握住拳头偶,沉着脸说:“那便依爱卿所言,将韦朝云杖责四十五,韦学士教女无方,贬为凉州通判,即日离京赴任!”
“谢皇上恩典。”韦德面色惨白,穿过人群跪下谢恩。
韦朝云早已吓傻,直愣愣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玩弄阴谋一辈子却栽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得了如此下场。
顾辰凉不愿再站在原地承受凌灏带给他的羞辱,携了怜妃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大臣见此情形也准备离开,不料却被凌灏叫住:“众位同僚何必这么早就走。还是留下来监察行刑过程,免得说本侯公报私仇,多打了娘娘几杖。”
|官员们岂是不知道他用意,什么多打几杖不过是个借口,让众人留下不过起威慑作用,与他凌灏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被点了穴道的韦德睚眦具裂的眼睁睁看着女儿行刑,几欲吐血。
那些大内侍卫岂不知凌灏心意,下手根本不留情,韦朝云哀嚎的声音令在场之人都心惊肉跳。
|不过十数下,淋漓的鲜血就自她身体流出,触目惊心的染红了大片泥土。
韦德已然昏过去了,韦朝云的哀嚎声也没了。
行刑的人一探鼻息,已经断气,于是禀告了凌灏。
“还差多少?”凌灏面无表情,对地上的鲜血视若无睹。
“禀侯爷,还差二十杖。”
“继续。”两个淡淡的字眼从他嘴中吐出。
侍卫哪敢不从,便又举起木棒继续行刑。
待四十五杖打完,韦朝云几乎成了一堆碎肉,哪还有半分掌管**的那个高贵骄傲的云贵妃影子。
大小官员无一不是胆战心惊的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却足以给董炎**的人以足够的威慑。
人群中只有两人没看向韦朝云,一个是慕容昊,他双眉紧锁,直直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担忧之情被他紧紧锁在双眸内。
还有一个就是端木渠,他焦急的围在凌灏身边,想看清楚聂清然的具体伤势,但又被凌灏的臂膀挡住了,急得他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凌灏岂是不知两人的目光,但却没有任何反应,抱着聂清然长扬而去。事情完了,该看大夫了。
那两人的目光自是追随他而去,剩下的百官也逐渐散去,那些家眷哪见过这种场面,皆尽面色苍白,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由各家仆人搀扶着回了府。
董炎面色难看的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你还在留恋什么?菁儿已有五个月身孕,你该回去陪她了。”慕容啸的声音把慕容昊的目光拉回来。
“是,父亲,孩儿明白。”慕容昊谦恭道。
据说不少女眷回府后都做了噩梦,皆道定北侯嗜血无情,却无一人见过,战场上的杀戮是保卫国家,算不得什么。
今日却实实在在见到了这位侯爷的狠辣,亲眼看着一个娇弱女子被杖毙却面不改色,这命令还是自他口中说出。
但这也让无数闺阁女子羡煞了他怀中的女人,能为了她杖毙**之首,直接与九五至尊起冲突。
这般男子,怕是万金也求不到吧!
女人就是如此,谁都羡慕有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不管他的行为是否太过残暴狠辣,而且谁也不会去想,要想有能力站在这种男人身边与之匹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狠下多大的心肠才可以达到目的。
明日天瞾朝的传奇中又要大大记上一笔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夜晚的宫殿透着丝丝阴气,可能是因为白日里刚刚杖毙了一个人,大家都早早的躲进房间,灭了灯上床睡觉。
除了守夜的宫女太监以及一些巡逻的侍卫以外,基本上看不见人影。
阴沉的宫殿深处,两个男人正在对话。
“为何你要帮凌灏说话,朕才是你的合作伙伴!”顾辰凉怒气冲冲的盯着悠然品茗的端木渠。
“为何?孤王还要问你呢。”端木渠悠悠的放下手中雨后天青白瓷杯,眯起凤眸望向男人,口气阴冷,“孤王早就说了,与你合作可以,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不能动聂清然一根汗毛,便是要杀她也要由孤王亲自动手,否则一切免谈。你的蠢女人不仅动了她,还把她伤的那么重,孤王恨不得把那贱人挫骨扬灰!”
“朕也不知道她会如此,你帮凌灏,使得朕的势力受损,这笔账要怎么算?”顾辰凉双拳紧握,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那是你自己的人蠢,与孤王无关。若是再有下次,孤王可就要亲自动手了!”端木渠双目中陡然迸出杀气,“孤王要去休息,最后警告一次,管好你的嘴,不要自作主张的对上官鹤下孤王不喜欢的命令,否则孤王不会放过你!”
他优雅的转身离去,不再理顾辰凉。
气急败坏的男人掀翻了桌子,俊朗的面目因为怨恨而扭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