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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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净翘像旋风般卷进了濮家。因为结婚的原因,濮家客厅已经是焕然一新:新铺的地转、新买的家具、新换的吊灯、新涂的墙壁……这所有的“新”让方净翘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她闭了闭眼睛,摇了摇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再去环顾四周,她想证实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一个无力的侧转,方净翘看到了那张巨幅照片。它其实是摆在最明显的位置,只因方净翘一直背对着它,才未能立刻发现。

照片拍的很清晰,白色的框边,泛泛着一种说不出的纯洁。照片里少女手捧鲜花,身披婚纱,脸上有着淡淡的梦般的微笑。方净翘眯起眼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她记起了这个女孩,濮晨旭曾说过是他相处了两三年的同事。两三年、同事,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自己这弯“月”在他身边都待了二十年了,为什么就走不进去他这座楼台呢?而新郎她不用细看,瞄一眼就知道是谁。新娘依偎着新郎,新郎搂着他的新娘。他们相依相拥的“盯”着她看,像是在向她宣称着他们的美满,炫耀着他们的幸福。不错!这一切都是真的;不错!濮晨旭要结婚的事都是真的。如果方净翘在此之前还有任何幻想的话,而这张婚纱照算是彻底的击碎了她所有的梦。顿时,她犹如掉进了冰山雪窟里,从头到脚,从内脏到四肢冰了个透透彻彻。

方净翘向后退了两步,照片实在是太刺眼了。刺眼的何止是照片,屋子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刺的她五脏俱伤,悲痛万分,所有的冲劲和疑问都已烟消云散了。她不再需要任何解释,也不再需要任何答案。已定的事实,再多的理由与解释都是苍白和多余的。走吧!走吧!方净翘告诉着自己,是该走了,因为没有再停下来的必要了。于是,她转身无声的向门口走去。

“妈,我那件白衬……”濮晨旭从卧室里出来,边卷着衬衫袖子边说。但是他的话没有讲完整,因为他看到了方净翘。

方净翘似乎是受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大震动,血色迅速的离开了她的面颊和嘴唇。身子摇摇欲坠,迫不得已她抓住一扇木门,以免倒下去。方净翘呆呆的看着他,他似乎瘦了不少,是因为要做新郎的缘故吗?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她努力的使自己镇静下来,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那是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她咬了下嘴唇,不自然的,轻轻的哼笑了一声,说:

“听……听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过来看看。屋子装修的真不错,还有……还有那照片,拍……拍的也很漂亮。”她喉咙发干,四肢发冷,胸腔却像着火一样。濮晨旭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唯一的思想就是逃!逃!逃!她想跑,却被拉了回来。

濮晨旭握着方净翘的一只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自他从卧室里出来,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一个月未见了,这突如其来的相见叫他不知所措。他的心猛跳着,跳的汹涌,跳的狂野。三十个日夜,他日日朝思,夜夜暮想。他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他知道,如果他回来了,如果他们见面了,他很有可能会把道德和良知统统抛之脑后,不顾一切的要和她在一起。那样,对杨滟清实在是不公平。在工厂他日以继日,夜以继夜的工作,只有那样他才能减弱对她狂烈的思念。可是现在,她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她他的每根神经,每个意识,每个思想,他的一切瞬间都被激活了。他不再是具行尸走肉,而是个活生生的人了。他的心冲动起来,他用力一拉,方净翘倒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胳膊立刻强而有力的圈住了她。方净翘想挣扎出来,却是身不由己,看着他俯下来的头,她的心恍惚起来。一步错,步步错;失去了一次机会,或许这辈子都没了机会。濮晨旭未尝所愿,眼看就要吻上去时候一声巨响阻止了他。关着的那扇门被用力踢开了,方净晖大跨一步走了进来。方净晖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仓促离开的两个人,然后轻蔑而嘲讽的说:

“晨旭,你都要做新郎官另娶他人了,这会儿还搂着我妹妹又亲又抱的,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呀?”方净晖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还是说我妹妹不值钱任由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跟只小猫小狗似地,你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

方净晖现在的样子是方净翘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尖酸刻薄更是让她不禁的心颤不已。这样的方净晖是陌生的,是见所未见的。方净翘看着哥哥不安的喊了一声:

“净晖!”

“你给我闭嘴,不知自重的家伙!”方净晖脸色愤怒的怒吼着妹妹,吓得方净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方净晖根本不理会妹妹的颤抖和畏缩。“你给我马上回家,如果我回去你不在家的话,小心我会揍你。”方净晖扬着胳膊大喊着。

方净翘惊愕的看着反常的哥哥。她知道哥哥的反常因她而起,哥哥的反常因爱她护她而生。面对爱她护她的哥哥,她只有顺从,绝不会有任何反抗。方净翘默默地看了一眼濮晨旭,转身走出了濮家。

方净晖把客厅看了个遍,然后大呲咧咧的坐进了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眼瞅着那副婚纱照,哈哈哈的笑着,那神情活脱脱就是个二痞子。他高声亮语的对着濮晨旭说:

“人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说的真是一点不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现在眼看就要‘洞房花烛夜’自然爽到了极点。晨旭,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了。在你爽的不得了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想一下那些不爽的人?哦,不。准确的应该说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

方净晖的话字字就像一把利剑一般,刺得他浑身疼痛难忍。他看着昔日里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好友,黑眼睛里冒着疯狂的,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把他活活烧死。他理解方净晖,理解他对亲人的保护与疼惜。虽如此,但方净晖的斥责和讽刺还是让他身子一晃,眼前一黑。他无奈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颤着声音说:

“我对净翘的感情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玩弄。从我十六岁认定了她,我对她的每一份情,每一份爱;我对她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切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玩弄,或许我会玩弄我自己,但是我绝对不会玩弄净翘。净晖,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你是知道我的。”

“我不知道!”方净晖冲着濮晨旭喊:“照你的意思你还是个大情圣?既然你是个专一的大情圣,对我妹妹又一心一意的,那怎么就跑出来了个未婚妻。还把婚事瞒了个滴水不漏。是怕我们方家找你麻烦?怕我妹妹对你死缠烂打?”

“净晖,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你何苦要如此挖苦我?”濮晨旭急切的辩白着。

“哦,那就是说我冤枉了你,委屈了你。”方净晖瞪着濮晨旭。

“不,不冤枉,也不委屈。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起净翘,是我让她受了委屈。”濮晨旭低声说:“净晖,你以为离开了净翘,我的心不痛吗?我的心根本是在流血。娶杨滟清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但是我有我的无奈,我有我的迫不得已。”

“那你告诉我,你有怎样的无奈,怎样的迫不得已。我到很愿意洗耳恭听。”方净晖冷哼着说。

濮晨旭知道如果不给方净晖个理由,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他说了。他说的很简单,一点都不详细。他只说了那天因生病半路回家,看到了方净翘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深受打击,然后病的糊里糊涂,和杨滟清发生了关系。不得已只能娶杨滟清。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世,他想保护自己的父母。不愿意让他们有一点儿的担忧。如果濮晨旭说的详细,如果濮晨旭说的不那么笼统,如果濮晨旭对方净晖实事求是,毫无隐瞒。或许事情就会有很好的转变。他的解说,他的理由,不是雨,不是冰,却是一桶油。没能浇灭方净晖里的火焰,却让方净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哈哈哈!”方净晖狂笑着,他笑的声音很大,大的几乎要冲破房顶。好一会儿,方净晖停了下来,对濮晨旭恶狠狠的说:“照你的说法,是我们家丑儿对不住你了。是她不自重,和别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你深受打击,你迷迷糊糊才强要了别的女人。为了那个女人的清白名节,你只能委曲求全的娶了她。晨旭啊晨旭,你的理由还真是特别的充足,特别的有力啊。但是,仅仅是对你有‘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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