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什么太子府的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临安甩开黑衣人,退后一步问。
毕竟临安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那个黑衣人十分高大,明显是个成年人…还自称老夫。这是什么情况,临安听得一头雾水。
“少年人,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给你的解药每隔三天便需要服用一次,毒发时如没有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死前的痛苦,可想而知。”临安听后总算明白一二,跪在地上恳求他放过自己。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便不需要留在丞相府当一个下人。老夫能培养你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他日太子登基成为皇帝,加官晋爵也不是一件难事。”临安听后跌坐到地上,一把两刃的利剑,能伤人亦能伤己,这样看来,他是活不长了!
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临安纵然不愿,也得照着黑衣人的说话去做。他当下想过,假如向司马冲坦白此事,事情会否能有转机?司马冲或许能够帮助他?临安思前想后,明白自己终究是个低贱的下人,司马冲绝不会为了他而作出什么举动,加上司马冲同样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做到什么决定和改变呢?
这一晚临安相约司马冲到屋檐上看星观月说:“冲,有没有想过自己能活多久?”
“临安,你这晚很是怪异,到底发生了何事?”司马冲看着闷闷不乐的临安,心中实在不安。
临安问:“为什么人要分这样多阶级?”
“假如没有高低之分,大概人便不会上进了。”二公子说出事实。
临安笑说:“下辈子临安不想当个下人,临安要跟冲一样当个富家公子。”
司马冲躺在屋檐上感慨地说:“我虽然是个富家公子,但是跟你一样没有娘亲,也跟你一样困在丞相府,也跟你一样不能选择自己想做什么事情。虽然我们阶级有别,但我们面对的困难大多一样。临安,我们有缘成为朋友,在我心中跟你并没有阶级之分,你永远也是我的好兄弟。”
临安听见二公子所说的话,不禁鼻酸,立即跃回地上去,临别抛下一句:“冲,谢谢你。临安始终不配…”
临安拿着黑衣人给他的毒药,走到丞相府家的水井旁准备下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毒放到水井中。
司马炎早已察觉临安的端儿,派高手跟踪他,知道他在水中下毒,立即在井水中投放了解毒的药,化解了家中的危机。但他仍然默不作声,因为大蛇还没引出来,小蛇…不足为患。
司马炎故意把别的药放到井水中,这些药只会引起身体短暂的不适,并不如当初的毒药一样会令生命垂危,他的目的是要令敌人误以为他们已经中毒。
司马炎府中的人病得越来越厉害,这也是司马炎制造出来的虚惊,府中上下人心惶惶,特别是临安。
这一晚正是临安需要吃解药的日子,他在约定的地方等待解药,以黑衣人给他的毒药来计算,司马府中的各人大概过不到这一晚。
该弃的棋子亦是时候要弃掉了,但恶毒的黑衣人仍然前来赴约。
临安已经瘫倒在地上挣扎,黑衣人对他说:“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办事倒是利落,账簿虽然找不到,毒却成功下了,现在你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临安伸出手向他拿解药,黑衣人却转身背对着他。
临安已经痛得不能说话,就在黑衣人想离开时,司马炎放出暗器,锁住了黑衣人身上数十个大穴,令他动弹不得。
“想不到本丞相没死吧,这些雕虫小技实在难以伤到本丞相分毫!来人,把他拿下,严加审问,假如他什么也不说,便在他身上逐寸逐寸地切割,直至他愿意说话,千万不能让他死掉。”司马炎神气地说。
就在这时,吃过解药复原了的司马冲跑到这里来,这也是司马炎的安排,他要让儿子亲自解决这事。
司马冲看见在濒死边缘的临安,把家中中毒事件串连在一起,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
尽管这样,司马冲还是跪在地上恳求他爹放过临安,救临安一命。
司马炎甩开儿子的手,还踹了他一脚说:“废物…司马家从来不会出一个耐弱的人,该杀的便要手起刀落。这样不干不脆的,本丞相的面子都被你丢清了。”
司马冲被踹了一脚,吃痛地爬到临安身边,临安已经吐出白泡来,全身猛烈地抖动着,奄奄一息。
司马炎说:“身为我司马炎的儿子,竟然愚蠢至此,被下人利用也不自知。容让这个卑贱的下人毒害我们全家…全因为你的愚蠢跟善心,我们差点便全被灭了。司马家不需要善良的人,他日你必须继承司马一家的大业,假如仍旧这样愚蠢,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司马炎不屑地抛下一把匕首在司马冲面前说:“亲手解决他吧,要不然本丞相便把他五马分尸。”其实司马炎知道,尽管司马冲不出手把临安杀掉,临安也很快会没命。
司马炎之所以要儿子亲手解决临安,是要让儿子知道愚蠢跟良善要付的代价有多么沉重。
司马冲不禁落下了男儿泪,临安却抓住司马冲的手向他点点头。这是临安用尽这一生最后的气力向司马冲表达心意,他已经准备好赴约死了。动手的是司马冲,临安死得甘愿。
司马冲知道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抖震着双手,仰天大喊一声,把匕首刺进临安的心脏。司马冲永远不会忘记刀锋刺进临安心脏时,那一刻的声音是多么震撼,刀锋刺破皮肉,穿过胸骨,直到心脏才停下来,血液痛快地溅到他的脸上去…
午夜梦回,司马冲总会梦见自己亲手手刃了临安,曾经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愚蠢,直接断送了临安的性命,他不应该跟临安做朋友,不应该让临安有机会背叛自己,这样临安便不会死了。
这件事是司马冲活到现在最令他痛苦的事,那件事以后,他的个性大变,不再开朗活泼,变得越来越横蛮无理,毒打和虐待下人是家常便饭的事。
知道临安这件事的人,都对此事守口如瓶,这是大老爷吩咐下来的。
司马冲看见明月说话的眼神,竟然想起了临安,想起了自己的愚蠢。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已经不屑听她们说下去,便侧着明月,目露凶光地说:“你现在是在讨论着什么?一个低贱的下女竟敢议论本公子的祖母?你还想不想活下去?”司马冲向着明月走过去,好像想直接灭了她一样,幸好被姜干栏着。
姜干冷汗直冒地说:“二公子请别着急,先听她们说完吧!毕竟查案是需要耐性的。”司马冲被姜干提醒了,总算停下了脚步,只是生气的感觉依然。
明月看见二公子这样的反应,心头立马更加慌乱,她一向知道二公子高傲横蛮,但想不到竟然如此蛮不讲理,她还没说到重点去便被他截住,要他相信自己好像难过登天…
说得一点也不错,二公仔因为临安之事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