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樟松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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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就骑车离开了关梅梅。

我回到家门口时,妈看见了,问:“你怎么才回来?又是师傅请你吃饭了?娇娇在家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我说:“不是师傅请我吃饭,是娇娇的同学。”

娇娇从屋里出来,问我:“是谁?”

我说:“是关梅梅和秦迪。”

娇娇皱了皱眉头,被妈看在眼里。妈对我和娇娇说:“有话进屋里说去。”等我们进了屋,妈把门关上了。

我和娇娇坐下后,娇娇不说话,专等我的解释。我心里在想词儿,想尽量简单扼要地把事情说清楚。

娇娇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站起来要走。我拦住她,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娇娇说:“我相信你不会撒谎。”

我说:“你是了解我的。”

我还在想词儿。

娇娇说:“今天你不把事情讲清楚,我就不走了!”

这时我已联词成篇,就从容不迫地把这天的奇遇说给她听:“关梅梅想把秦迪介绍给我做朋友,我说‘我已经有女友了,你知道的,是谭丽君’。关梅梅说‘秦迪是真处女’,我说‘我与谭丽君已订百年之好,不可更改了’……”

娇娇喜形于色,打断我的话:“你真是这么说的?”

我说:“千真万确!你不信,可以去问关梅梅和秦迪!”

娇娇用一个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立刻会意,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娇娇想了一会儿,说:“关梅梅居心不良。”

我说:“她最后向我坦白,她心理不平衡。”

娇娇说:“她本来想玩你,给你留了电话号码,却久久不见你打电话给她,她就知道你被我拦住了,她气不平,就转而把你介绍给秦迪。‘秦迪是真处女’,这话儿不假,我很了解秦迪。她没想到你不为所动!关梅梅这下心理更不平衡了!”

我说:“娇娇,你们三个本来是好朋友,因为一些事儿现在反目成仇了;其实这些事儿是可以说清楚的;如果能找个机会在一起谈谈,消除误会,大家都拿出点风度来,重归于好,岂不皆大欢喜?”

娇娇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何尝不想与她们化干戈为玉帛?”

我说:“我倒想试试,把你们拉回到一起。”

娇娇大笑,说:“我倒想看看你的本事!”

我觉得时间不早了,就指了指娇娇手腕上的表。她看了一下,说:“十点都过了,我该走了。明天见!”

我开门送客时,妈从她的房间出来,笑着说:“娇娇要走了?文强送一送!”

我把娇娇一直送到家。回来的时候,妈笑眯眯地对我说:“我儿子有本事!”

我不解妈的意思,问:“什么本事?”

妈说:“找媳妇儿的本事呗!”

我抗议说:“您刚才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了!”

……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照例去滴滴家教小提琴。

我对滴滴建议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到三省石去练吧?”

滴滴说:“今天三省石一定有很多学生。”

我说:“有一个地方很安静,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在校门口传达室西边,有一块坪,堆着一些建筑材料,周围有很多树,学生们不爱去那里。”

滴滴说:“要得要得!”

我和滴滴每人提一把琴,到了传达室西边那块空地。

我先让滴滴拉了一段练习曲,惊奇地发现,她的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我问:“小弟,你的技术突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你是怎么做到的?”

滴滴说:“我最近对小提琴的体会加深了,再加上多花了些时间练习,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我说:“要保持这种状态!我相信你在半年之内可以拉得很好!”

滴滴说:“你教我拉《梁祝》吧,我可以开始学拉《梁祝》了吗?”

我说:“当然可以。”

我先拉了一段《梁祝-草桥结拜》做示范,然后一点一点地教她。我们在那里拉了一上午《梁祝》。

……

在娇娇家吃过午饭,娇娇邀我出去“走一走”。

在路过校门口传达室时,我仿佛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文强,你过来!”我四下里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人喊我。(当年发生的这件事,我至今都记得很清楚,确实有人喊了我一声,而且确实很像是燕妮的声音。我无能解释这件神秘、玄妙的事。我把它记录在此,希望能得到高人指点。)

我和娇娇继续往前走。

传达室的李师傅跑过来说:“刘文强,有你的信!”

我站住了,从李师傅手里接过信一看:又是一封匿名信!信封上只写着五个字:“刘文强亲启”。我看了看娇娇,娇娇让我拆开它。

我拆开信封,看见里面有一张信纸,和一片樟树叶、三根松针。信纸上写着:“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咫尺如隔世。相约十月龙城会。”我一下子就认出,这笔迹是燕妮的!

我快走几步追上李师傅,问:“这封信没有贴邮票,是谁留下的?”

李师傅说:“今天上午来了两个北方人,一男一女,好像是父女俩。他们要求进学校看看,我放行了。快到中午时,他们出来了,留下了这封信。”

我再问:“他们没说什么吗?”

李师傅说:“那女的叮嘱我一定要亲手把信交给你,还送了我两盒‘迎泽’牌的烟。”

我又问:“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李师傅说:“没有说其它的话。”

我想到,燕妮不远千里来了一趟长沙,甚至在湖大校园里走了一圈,我们却没有见上一面,不禁长叹了一声。

娇娇走近我问:“怎么回事儿?”

我说:“燕妮今天上午来过了,这封信是她留下的。”

我把信递给娇娇。娇娇看了,说:“她在信中说,她与你缘分已尽。这樟树叶和松针表示‘张送’。我只是不知道‘龙城’在什么地方。”

我说:“‘龙城’是太原的别称。”

娇娇说:“她让你十月到太原去看她。你到时候会去看她吗?”

我用坚定的口气说:“我一定要去!不仅看她,还要看看她刚生下的孩子!”

娇娇小声说:“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儿去。”

我说:“你去合适吗?”

娇娇说:“张燕妮是由她的男人陪着来看你的,我为什么不能陪你去看张燕妮?”

我问:“你想过那个孩子的问题吗?”

娇娇说:“那个孩子如果平安生下来,张燕妮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带好他(她)。她会把对你的爱转移到孩子身上,她会把孩子当成你的化身!”

我说:“你那么肯定?”

娇娇说:“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懂!”

我说:“我想把孩子要过来。”

娇娇说:“你是在说傻话!孩子是她生的,是她养的,你没有尽一点责任,你有什么权利向她要孩子?再说,即使她把孩子让给你,你怎么给孩子上长沙市户口?就凭你一个月二十几元的工资,你能养活孩子吗?还有,孩子是离不开母亲的,张燕妮也一定舍不得孩子,不如让张燕妮把孩子养大。她家那么有钱,孩子的童年一定很幸福。说不定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会跑到长沙来认你这个爸爸!”

我觉得娇娇的话合情合理,就不做声了。

娇娇说:“把信给我,我替你保存。”

我把信交给她,看着她把信放进了挎包。

娇娇自顾自向校门外走去,我朝她喊:“我不想出去玩了!”

娇娇回头,见我一副伤心的样子,问:“你怎么啦?”

我没有回答她,直奔传达室。我刚在传达室长椅上坐下,娇娇也进来了,挨着我坐下。

李师傅热情地说:“两位稀客,我给你们泡茶。”

我说:“李师傅,泡茶就不必了。我们平时没有事,少有烦搅,请你原谅。我今天有事要麻烦你,日后必有报答。我真的很关心今天上午来的那两个北方人,我想问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地告诉我吗?”

李师傅说:“报答两个字就不要说了,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

我说:“我是从北方来的,那两个人与我很有关系。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请你详细说说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

李师傅说:“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岁,女的二十一、二岁。”

我问:“那女的身体好吗?”

李师傅说:“很好啊,穿的背带裤,好像有身孕。”

我问:“她情绪好吗?”

李师傅说:“不好,好像刚哭过。”

我问:“她为什么哭?”

李师傅说:“我怎么知道!”

我赶紧解释说:“李师傅别见气,我只是想知道她……那个男的是什么模样?”

李师傅说:“男的又矮又瘦,不过,精神抖擞,目光犀利,看上去不是等闲之辈。”

我问:“不是等闲之辈?什么意思?”

李师傅说:“他看上去与一般人不一样,很有学问?很有来头?反正我的感觉很特别!”

我说:“他是个乡下人。”

李师傅说:“是不是我们搞错人了?他真的不像是乡下人!”

我问:“他的口音是哪儿的?”

李师傅说:“不知道。他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这时有一群学生涌进传达室,吵吵嚷嚷,翻阅报纸信件,李师傅丢下我们,去应付他们。

娇娇对我说:“我们出去。”

我和娇娇走出了传达室。

我对娇娇说:“今天有事,我不陪你了,你回去吧。”

娇娇说:“有事没事都一样,你不陪我我陪你。”

我说:“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想一个人把事情好好想想,你还是回去吧。”

娇娇说:“你尽管想,我不干扰你。”

我想:“燕妮‘身体好’,我放心了。‘有身孕’,说明那孩子没问题。‘情绪不好,刚哭过’,是为了我!燕妮呀燕妮,你怎么这么傻!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湖南,脚踏上湖大的土地,手接触了湖大的树木,你为什么不去我家找我,与我见一面再走!尽管我妈对你有戒心,她看见你有丈夫陪着,也会想办法找到我,让你跟我见一面的!”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娇娇不干扰我。

我擦了一把眼泪,想:“一片樟叶,三根松针,娇娇解释说,樟松就是‘张送’,可是我觉得,樟叶形似小提琴,三根松针合拢就像一把琴弓!我和滴滴今天上午在传达室西边草坪拉《梁祝》,莫不是我们的琴声把燕妮从传达室招引到了草坪?”

我的心灵得到启发!我奔向草坪,见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砖,和两个石灰坑。我站在草坪中央,屏息侧耳聆听,听见了传达室里学生们大声说话的声音!这就证实了,燕妮上午在传达室能听到我的琴声!我设想:燕妮循声来到草坪,躲在砖堆后面偷窥我的一举一动!

我想不通,燕妮为什么不走出砖堆,与我见面!

真是“无缘咫尺如隔世”!

娇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了,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你该醒醒了!”

我说:“燕妮看见我了,可是我没有看见燕妮!”

娇娇说:“你耐心等等,到了十月就可以看见她了。”

我说:“我怕十月到了太原也难找到她。我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址,她肯定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

娇娇说:“她到时候会通知你的,包括见面的时间地点,她有你的通信地址。”

娇娇的话很在理,不由我不信。

娇娇向草坪外走去,我默默地跟在后面。

娇娇问我:“我们到江边走走?”

我点点头。

在江边,娇娇说:“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我心里明白,她是在借古诗说燕妮。

娇娇又说:“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我知道,她是在说我和燕妮。

娇娇用古诗开导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我说:“娇娇,我不知道你还会背诵这么多古诗呢。”

娇娇说:“诗画一体,我在学画时就开始学诗。我希望你不要总是向后看,这样会使你消沉一辈子!她走了,无可挽回了,你要走出感情的漩涡!你要振作起来,要向前看,你的未来是美好的!”

我说:“燕妮没有忘记我,我也绝不会忘记燕妮!”

娇娇说:“我羡慕、嫉妒张燕妮!”

我心里嘀咕:“你不可以代替燕妮,但是你可以代表燕妮。”

娇娇见我嘴唇在动,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把你当作燕妮来爱。”

娇娇说:“我可以像张燕妮一样爱你!”

我审视着她的脸,想看穿她的心。

她问:“你这样看我!我美吗?”

我说:“你很美,你的心灵也很美!”

娇娇说:“你没有更多的话说吗?”

我思忖:“她想听我说什么样的话呢?”我突然想到了一句令人肉麻的话并立即脱口而出:“我对你的爱有如这湘江和岳麓山一样长久!”

简直神效!娇娇笑眯了眼,说:“不要光嘴上说得好听!”

我受到暗示和鼓励,大胆走上前,抱住她,吻她的嘴、她的脸、她的头发……

她用手轻轻拍打我的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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