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争辩，萧鸾和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那劳烦你和小白说一声，多谢他这些天的照顾。”说完，她还真的就走了。

本以为她会像死皮赖脸的赖上一阵，或者找出各种理由来谈条件，怎也不想竟如此爽快。瞅着萧鸾和离去的背影，老管家一阵发懵，从袖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看了又看，莫名的觉得不太对头。

走了？她就这么走了？什么废话也没有多说，什么条件也没有开出来，就这么走了……

老实说，其实他对萧鸾和并不了解，对她的厌恶也仅仅是本能的对谢熠清的保护，可是萧鸾和这样的爽快反让他觉得自己挺小人，至少他的做法挺小人。

算了，走都走了，想来以后也未必有机会再见，自己又纠结个什么劲？

念及于此，老管家也懒得再想，收起银票便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时，急着为周婴一事寻找突破口的谢熠清还不知道萧鸾和的离开。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宠妃的劝说之下永定帝终于放下了戒心，但为了谨慎起见谢熠清并没有立即提到周婴，只是陪着永定帝闲聊。

会想到从永定帝的宠妃下手还得多亏了萧鸾和昨夜的提醒，不过他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因为正赶上了永定帝的一个宠妃患病，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他恰巧又认识一位隐居在京城的名医，这才有了和永定帝亲近的机会。

聊了一阵之后终于谈到了周婴，永定帝却忽然脸色变得有些暗沉。“怎么，你想替他求情？”他不悦的问谢熠清。

谢熠清却摇了摇头：“不，臣想请陛下下旨将他斩首。”

倍感意外，永定帝一愣：“斩首？”

谢熠清双手一摊，坦然道：“是啊！被关这么久，他既不为自己申辩，也不俯首认罪，让陛下****为他操心，满朝文武为他犯难，天下人揣测纷纷，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罪该万死吗？”

原以为谢熠清会再度求情，没想到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永定帝眸光微动，瞅着谢熠清那一脸的认真莫名的就笑了出来：“谢熠清啊谢熠清，你不是前些日子还说周婴不能杀的吗？”

“是啊，开始臣开始是觉着周老将军也一把年纪了，而且这些年一直守在北疆，陛下就这么杀了他他也怪可怜的，不过臣现在也想明白了，像他这么个老犟驴，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又不知享乐人生，整日将士们前将士们后，同僚们和他没法相处，陛下见之无趣，自己过得又不逍遥，简直太悲哀了，还是死了算了。”

“……”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奇怪呢？什么叫做同僚和他无法相处，什么又叫他见他无趣？他在含沙射影什么？永定帝眸光一冷，不悦道：“谢熠清，你放肆！”

谢熠清却不以为然：“臣可不敢！”

“哦？你还有不敢？”

“陛下错怪微臣了，微臣惜命得很很啊！若是微臣真的放肆，当日老将军被押解回京就会拼死阻拦；若是微臣真的放肆，便就不会沉默至今，选择明哲保身；微臣若是真的放肆，那就不会只是这样发着没用的牢骚，早就到大狱劫人了！”

想不到谢熠清竟会直言不讳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永定帝一阵气血冲上脑门，一掌拍打在了桌案上：“谢熠清……”

声音太大，外面的小太监被惊动，慌慌张张的便跑了进来，可是进来却见着谢熠清淡然一笑，跪到了永定帝的面前。

“陛下斥责臣放肆，臣是放肆。臣今日的放肆不为自己，不为老将军，而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兴，为了千千万万守护着这片土地的人们！”

反了反了，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公然顶撞！

永定帝怒不可遏，狠狠的瞪着谢熠清，只想叫人把他拉出去。可也就那么一下下，他却迟疑了，忽然间就很想知道是什么给了他勇气，让他敢于这么和自己说话。

只听得谢熠清继续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在便要为大兴鞠躬精粹。这是臣离开北疆之际，老将军亲口对臣说的话。而就臣在北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身为臣子，兢兢业业以求让陛下无忧，这是理所当为，臣不认为这是功劳。但今日却有人说他通敌叛国，玩忽职守，臣不信，臣也不敢信，一个即使在昏迷中都还心心念念着前方战局，还牵挂着将士们的生死的人又怎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来？”

若有所思的看着谢熠清，永定帝沉默不语。

谢熠清一见此景，便无所顾忌了：“陛下当初派老将军去镇守北疆便是对他的信任，也正是有了陛下的信任才有了而今的北疆局势。北疆初定，陛下却将老将军押解回京，知情者知其缘由，可不知情者又该怎么看待？所谓的老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迄今为止也就是那次与敌军主将的共饮，但据臣所知当时在场的也并非只有他们两人。”话到此处，他又看了一眼永定帝。

永定帝眉头微蹙，却还是沉默。

不愿罢休，谢熠清再道：“十五年那场**之后，我大兴的国力已大不如前，内忧外患，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在这样的时刻，一个忠诚良将多么可贵。老将军阵前与敌将共饮，此乃不争的事实，臣不想为他开脱，但要说他通敌叛国，臣还是那句话，臣不信，天下人也不会信，他若真的有此心思，当年周家老小数十口人命又岂会葬送于柔然细作之手？”

话是说的不错，可字里行间却都是在替周婴辩解，永定帝有些气不过，闷声道：“那你是认为周婴无罪了？”

迎上了永定帝的目光，谢熠清斩钉截铁道：“不，他有罪！”

永定帝一愣。

“他非但有罪，还罪不可恕！”瞅着永定帝那似有兴趣的神色，谢熠清继续说着：“身为统帅却肆意妄为，不知以身作则，满身江湖义气是其一；身为人臣不能恪守本分，让陛下为之操心是其二；身为人子忘却家仇，与敌将交好是其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