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被那悲怆的情绪所渲染,扶伦愣愣的摇了摇头。
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巴达尔罕可汗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目光灼灼的便转向了他:“很好,扶伦,你且记得,父汗这一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纥奚部落,为了整个柔然!”
顿时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席话给惊到了,扶伦皱起眉头:“父汗……”
巴达尔罕可汗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将手移到了他的肩头:“明日起,你便跟着我学习政事!”
政事?蓦地一怔,扶伦整个人都震惊了。
巴达尔罕可汗的表情却瞬间又和缓了几分,眼神也变得温柔:“我也答应你。不会为难桑晚。”
“父汗……”一声喃喃,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悲伤,扶伦只知道此时此刻心里莫名的像被什么堵着了一般,异常的难受。外面风声萧萧,雪花飘飘,似乎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只有那莫名的情绪在心底不断的蔓延,他一把抱住巴达尔罕可汗便哽噎了起来,然而温馨的画面总是不能持久,巴达尔罕可汗可汗方才要做出回应,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
“发生什么事情了?”心下好奇,扶伦从巴达尔罕可汗怀里探出了头。两人循声看去,就见着一个侍卫和什么人正在发生争执。
寻思了片刻,巴达尔罕可汗不放心的走了出去。而一见着他人,那与侍卫争执中的那人一把推开那侍卫便冲上了前,神色凝重的便对他说道:“大汗,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现在的情况已经乱成了这样,还能出什么大事?不耐烦的,巴达尔罕可汗皱起了眉头:“怎么,天塌了?”
那人痛心疾首的看了巴达尔罕可汗一眼:“天塌了,比天塌了还要严重,那个阿伏干氏的图姆,他死了!”
“什么?”仿若晴天霹雳,巴达尔罕可汗整个人都惊呆了,暴怒的一把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汗,那图姆死了,救不活了……”未等他说完,巴达尔罕可汗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大汗……”始料不及,那人大惊之下慌忙上前,巴达尔罕可汗却连续后退数步,几乎站都站不稳。
他本是想告诉巴达尔罕可汗,让他早些想好应对之策来着,怎也不想这个消息竟对巴达尔罕可汗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面对那脸色煞白咳嗽不止的巴达尔罕可汗,那人手足无措的向一旁的侍卫求援,忽的巴达尔罕可汗一手撑在了他的肩头,“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大汗……”见状,一旁的侍卫赶忙上前搀扶。巴达尔罕可汗却缓缓的看了一眼帐内,见着扶伦没有出来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冲着他们使了个离开的眼色。
三人就这样找了一块空地,喘了口气后巴达尔罕可汗方才有气无力的问那人道:“图姆是怎么死的?”
想到那画面都觉得有些残忍,那人神情怪异的说道:“自尽,一头撞死在了大牢的墙上,撞得血肉模糊。”
居然是自尽?那图姆可不像是会想不开的人,怎么会自尽?着实觉得这里头疑点太多,却又无从查起。巴达尔罕可汗深呼出一口气,又问:“这个消息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害怕走漏风声消息暂时被我封锁了,但是大汗,纸包不住火,此事迟早会传到阿伏干氏的耳中。一旦在我们采取动作之前被他们知道了,那阿伏干氏的人联合其他部落来要人,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应对?”
要人?他们还有脸来要人?谁又知道是不是他们为了挑起事端故意杀人灭口呢?罢了,就当前的局势,要怎么应付阿伏干氏的人还得想个万全之策啊!看了看四周的旷野,巴达尔罕可汗沉沉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冲着那人招了招手,道:“去,把大将军跟我请来。”说罢,在侍卫的搀扶之下转身就去了议事厅。
正所谓百密终有一疏,巴达尔罕可汗原以为将图姆已亡的消息封锁了,暂时便可保得纥奚部落一刻平静,却不知道他们的这番谈话却被藏身暗处的有心人听个正着。
赫哲的一个手下路过扶伦住处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巴达尔罕可汗进了扶伦的帐内,于是便留了个心眼,怎也没想到意外的居然听到了这么个天大的消息。匆匆忙忙,一见巴达尔罕可汗离开,他忙将这个消息回报给了赫哲,而听说之后的赫哲整个人都沸腾了,因为他知道一月下旬,距巴达尔罕可汗寿辰过去了大半个月,连番的变故之后,纥奚部落迎来了难得的平静。风吹云动,积雪初融,逐渐恢复的生机没能安抚众人紊乱的心绪,却莫名的让人躁动与不安。
那图姆虽然死了,但计划还得实施。巴达尔罕可汗与大将军商议一夜的最后结果却还是要用他引来阿伏干氏的族长。也许是深知对方的不可信任,也许是另有所图,阿伏干氏的族长尽管表面上答应了下来,但却也提出了要巴达尔罕可汗亲自相迎的条件,这其中的关窍一时间也叫人难以看个清楚。
总之,这场成王败寇的局,生与死的较量,在时间的不断流逝之中慢慢的到来了。
自从帮赫哲打开局面之后,谢熠清便很少再参与赫哲的任何事情。一来,赫哲对他有了戒备之心,二来,下面的事情赫哲自己就能办到,也无需他再筹谋。不用掺和那些破事他倒是乐得清闲,偶尔还能和人喝喝酒,一天一天也就这么过了。
阿伏干氏的族长来纥奚部落的前夕,赫哲再一次的找到了谢熠清,同时还带来了一把弓箭,一坛子酒。
如果不是为了周婴,为了戍边将士们,谢熠清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和赫哲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时至今日,他却不得不放下这满身的骄傲,对着赫哲恭敬的喊了一声:“殿下。”
赫哲抬手做了个让他坐下的动作,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放下了酒坛:“喝酒吗?”他问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