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了挣,进宝扭过身子,与祁煜对视:“雨露均沾,才可绵延皇家子嗣,臣妾若专宠,日后皇上膝下皇子匮乏,全赖臣妾一人身上,这个天大的罪名,臣妾可担待不起。”
祁煜嘴角一歪,邪气十足地笑,在她的耳边轻轻道:“只要你为朕生下十个八个皇子,不就没人再怪你了!”
“皇上,真的不行,再不抓紧时间绣,就敢不上太后寿诞了……”
进宝哀呼无用,祁煜已经弯腰将她整个抱起,大步地向寝榻走去。
“母后喜欢什么朕比你清楚,任何的贺礼都比不过皇子一名,朕现在就帮你,送个最好的贺礼给她。”不由分说地,祁煜将进宝放在床上,伸手扯下她紧抓着不放的襦群,随手甩到一旁。
“只一个晚上,皇上……”进宝仍不懈地哀求。
祁煜长眸微睐,一脸不还好意的笑:“其实朕在替你着想,朕担心,明天你是否能受得了?”
“啊?”进宝不明白。
祁煜贴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撩拨着进宝的耳廓,痒痒的:“因为明天晚上可能要将今天的份一并偿还。”
进宝一下子用帕子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羞涩的眼睛,颊上如饮了酒般热。
又是一夜被翻红浪。
晨起,鸟儿来唤她起床的时候,不免被吓了一跳。
衣衫被丢了一地,鸟儿顺着衣物,跑到了床边,只见被衾凌乱,一个熟睡的美人儿怀拥锦被,一只白玉般细腻光滑的手臂,从被中伸了出来,发丝有些凌乱,从她圆滑白皙的肩头滑出来,垂在那红色的被面上,脸颊透着红晕。
看到这样一副模样,鸟儿一颗悬着的心落回肚中,小心翼翼地将进宝的胳膊送回被中,却不料进宝被她一碰,醒了过来。
看了看从窗纸上投下斑驳的阳光,她轻声呢喃:“终于天亮了。”
鸟儿被她的无奈,逗的掩嘴偷笑。
不过对进宝来说,天亮啊,每个有祁煜在身边的夜晚,她都不止一次地在心中祈祷。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繁重的国事都没能消耗他半点精力,他的精力就像永远都不会枯竭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榨干她体力最后一丝力气,放肯罢休。
她浑身无力地任由鸟儿扶她起身,为她穿衣。
而鸟儿似乎也早已习惯她身上大大小小不同的红印,很自然麻利的忙活。待为进宝穿好衣后,她又循例捧来一碗清茶。
进宝漱了口,朝一只粉彩鱼儿戏荷的痰盂中吐了出去道:“不必忙着传膳,先帮我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鸟儿立刻去准备。不大一会儿工夫,雾气袅袅地从后室飘来,鸟儿和菀桃两人扶着她,帮她迈进浴盆。
浴盆中是满满的一盆红艳艳的香汤,由四季海棠和红玫瑰的花瓣洒下而成。
只有全身浸在这样香气四溢的热水中,她疲乏的身体才得以舒缓。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这样浸浴的关系,香气混合着她本来的女儿香,便形成令祁煜着迷的香气。
进宝泡在热水中,非常享受一般地闭着双目。门“吱呀”一声开了,乐奴蹑手蹑脚的,没有一丝声响,走到进宝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白大人在芙蓉园内等着您呢!”
进宝猛地睁开眼睛,连忙从浴盆中站起身来,忽然想起刘宥源的话,她又坐了回去。
乐奴又道:“白大人天没亮的时候回到宫来,第一时间就来找您,但皇上当时还在房中,他让奴婢转告,说有要事相告。”
进宝“嗯”了一声,继续闭目浸浴。
乐奴试探地问:“婕妤您不去?”
进宝没回答,而是搭着乐奴的手,从浴盆里出来,鸟儿连忙为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趁着鸟儿去传早膳的空当儿,进宝对乐奴道:“你去告诉白虎,我不会的,让他不要再等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你照实去转告就行了。”
乐奴还要说些什么,但看进宝无意再说,她只好退了下去。
给太后请安后,刚从大安宫出来,乐奴远远地迎了上来,看周围都是自己人后,附耳上来。对进宝低声说:“白大人说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等,直到见到您为止。”
进宝点头不语。
回到望云殿的时候,发觉鸟儿正在专心致志地绣她昨夜没有修好的百鸟朝凤图,就连她走近都没有抬头。
进宝看着她飞针走线,动作娴熟,没有一丝错漏,啧啧称奇,不禁叫出声来:“鸟儿,你的刺绣功夫比苏州的刺绣师傅还要好。”
鸟儿闻声,立刻起身请安。
进宝摸着她刚修完的一只雀鸟,连连感叹。昨夜原本还有一半尚未修完,如今只是一上午的功夫,鸟儿已经接近完工。
菀桃上前替鸟儿解说:“鸟儿怕婕妤您太过操劳,自作主张替您绣,还望婕妤不要见怪。”
难怪鸟儿今天不肯陪她去大安宫,原来是为了赶这副百鸟朝凤。
进宝笑道:“怎么会见怪呢,只怕我的针脚被鸟儿的比了下去,看她绣的雀鸟多多活灵活现。仿佛是活的一般。”
乐奴立刻低头去看,看了半晌,皱着眉头道:“如果不是奴婢事先知道哪些是婕妤绣的,哪些是鸟儿绣的,根本无法分辨,看上去就和一个人绣的一模一样。”
进宝瞥了她一眼,掩嘴一笑。
刘宥源又来为进宝针灸,针灸的时候,进宝特意问了他,鸟儿的哑症,是否能治疗。刘宥源又为鸟儿诊了诊脉,捻着胡子诊了半天,呵呵一笑,什么都没说。
乐奴送走了刘宥源回来,低声嘟囔:“这老头搞什么古怪啊,到底能不能治啊?”
鸟儿则低着头,怕进宝看到她眼中的失落,把头压的很低,心神恍惚地一下子被针刺到,她偷偷地吸了吸。
进宝在旁,一切都看在眼里。却默不作声。
下午的时候,天气突然变了,飘起了鹅毛大雪,不大一会儿工夫,地上的雪便积了厚厚一层。
进宝在窗下倚着窗户坐着,从敞开的窗缝里,向外眺望,晶莹洁白的雪花从窗缝下絮絮地飘进来,飘在进宝的脸上,冰冰凉凉。
鸟儿为她拿来披风,伸手关上窗户。
进宝转身对她道:“宫中的梅花开了吗?”
鸟儿点点头。
“我去摘一只插瓶。”
鸟儿连忙跟上前。
“你不必跟着了,我很快回来。”
鸟儿眼中满是顾虑,但还是听从了吩咐,没有跟着。
进宝一个人在漫天大雪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朵朵盛开的红梅透过高墙,高高地伸出枝头,灼红如火。
寒梅傲雪,如果再烫上一壶浊酒,在落雪纷飞的树下赏梅,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可惜进宝没有半点闲情逸致。
她随性地走着,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来,忽听一阵小儿悲怆的哭声,她举头张望,哭声是不远处的殿阁里传出来。
哭声越来越大,似乎一边哭一边跑。只见一个身穿红袄红裙的小人从殿内跑了出来,身后奶娘宫女紧追其后。
永乐双颊上淌满了泪水,边跑边哭:“我要皇奶奶……我要皇奶奶……”
进宝立刻走上前,拦住了永乐,不让她在跑,蹲下身来,抬头她身后的宫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永乐哭的这样伤心?”
永乐身后的宫女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是皇太后的寿辰,皇上不想看到公主,所以皇太后不让永乐去给她贺寿。永乐公主不依,故此跑了出来。”
进宝心中一酸,抽出身上的帕子,为永乐擦眼泪。
永乐的眼睛哭的像个桃似的,揉着眼睛,她抽抽嗒嗒地对进宝说:“皇奶奶不要永乐了……”哭着,她扑到进宝的怀里,“永乐犯了什么错……皇奶奶……不要永乐了……”
进宝轻轻地拥着她,拍着她小小的背,柔声道:“皇奶奶怎么会不要永乐呢,这不皇奶奶特意让我来看你啊……”
“真的?”永乐从进宝的怀里抬起头,眼眶中噙着晶莹的泪珠,满是泪水的小脸被冷风一吹,又红又冰。“那皇奶奶为什么不来?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陪我玩的。”
进宝心疼地捧着永乐的小脸:“我陪你玩好不好?”
永乐想了一下,点点头:“那玩什么?”
进宝抬头看着漫天飞雪,灵光一闪,撮起地上的雪,朝永乐脸上一扬,笑道:“打雪仗。”
小丫头一看雪想她泼过来,一点都不示弱,蹲在地上,不停地朝进宝扬雪,看着进宝连连后退,笑的咯咯的。
小孩子就是好,只要陪她玩,就会开心地什么都不记得了。
进宝也想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惜她童年中最开心的时光,只有那一天,而那一天,也是她最难过的一天。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进宝连连吃了几个雪球。
冰冷的雪顺着脸颊,滑进脖领中,凉凉的令她一惊。
永乐不停地催促宫女为她搓雪球,向她砸来。进宝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不能让小孩子这样‘欺负’。
将手套丢在一旁,弯腰搓雪,就向永乐丢过去。
永乐立刻向宫女的身后躲去,进宝并没有要真正地砸她,只是轻轻地将雪拢成一个团,只要用手一挡,雪球就会碎散,就算砸在身上也不疼。
而永乐身边的宫女也怕雪球砸伤进宝,握的雪球也是松松的一团。
但进宝一个人,两只手怎样也不敌永乐身后那么多双手一同帮她搓雪球的速度,一边打一边跑。
一路上,洒满永乐欢快的笑声。
进宝向后边躲边跑,一时没注意到身后的人,转身的时候,竟与那人撞个满怀。
抬头的瞬间,进宝顿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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